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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李梦佳问。佟昂指了指自己，露出苦笑。看到众人怀疑的眼神，他丝毫不在意，慢慢讲起七年前的那个雨夜。
窗外雷电交加，窗内是激烈的争吵。佟昂拿着一只啤酒瓶指着自己父亲：
“你他妈再说我妈试试？”
父亲冷哼：
“白眼狼怎么也养不熟。”
到底不敢再触佟昂的逆鳞。佟昂把啤酒瓶掷在地上，转身冲出家门。外面的倾盆大雨瞬间浇透他的衣服，可他绝不能服软。
佟昂在雨中跌跌撞撞地走着，迷迷糊糊，不知前路，直到一辆宝马车差点撞到他。满脸横肉的车主打开车窗，骂骂咧咧地指着他。他抹着眼泪狼狈地坐在地上。那位满脸横肉的车主见状，停止了辱骂，忽然变得温和：
“喂，要去哪里？我送你，免得车撞死你，晦气。”
佟昂摇头，车主沉默片刻，丢给他一把伞，迅速消失在这茫茫雨夜中。
佟昂没有捡那把伞，他努力撑起身子，慢慢拐进旁边的巷子里。
巷子里很黑，除了一户人家的后门缝里流出的一点光以外，几乎看不到别的东西。他蜷缩在那户人家的后门口，头搁在手臂上，眼睛紧紧看着巷外那方惨白的世界，路灯孤独地矗立在那个世界的中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束手电筒发出的光晃过他的眼睛，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个穿着雨衣的庞然大物拿着手电筒跑过巷口。那是什么？佟昂惊讶地睁大眼睛，那件雨衣鼓鼓囊囊的，看起来极像一个不规则的圆，可这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东西！
佟昂害怕了，他选择放弃后面的一点光芒，缩进更深的角落。过了一会儿，那庞然大物拖着什么东西走进这个巷子。那件东西发出微弱的声音：
“救救我，救救我……”
佟昂咬牙，摸索着找到一截棍子。在庞然大物下手时，他大吼一声，冲向怪物。他看不清楚怪物的样子，也看不清楚他的手里抓着什么。
一根两指粗的钢棍打中了他的头，接着是背部。佟昂趴在地上，努力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他看见，怪物转过身，再次挥起铁棍，重重砸向满身泥水的女孩，女孩无力地呻吟几声，没了声息。
接着，怪物离开了。
佟昂说完，沉默下来。
“佟先生，您觉得那束手电筒的光从哪里来的？”
方若轻声问道。佟昂看向她：
“当然是怪物的手电筒。”
“人跑动时手臂是上下摆动的，我想您的那位怪物也不例外，否则手电筒意义不大，而且雨夜的能见度很低。”
杨修说。佟昂愣了愣，嘟囔一声，点点头。他的脸上又换成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懒洋洋道：
“本来也只是我嫌得慌瞎编着逗你们的。”
“那么佟先生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怪物要在有路灯的路上用手电筒吗？”
陈漾看向佟昂，眼镜片上覆着一层水汽。佟昂皱眉，随口道：
“随口一说的故事，禁不起推敲而已。”
“不！你不是瞎编的，正因为这是事实所以细节才会那么真实！他之所以拿着手电筒，是因为从那条路过来有五盏路灯是坏的！根本看不到路！”
陈漾大声说。众人惊讶地看着他，包括佟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