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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交谈得知,山羊胡老头姓周,今年七十四岁,儿女都在城里打工,家中只有他和老伴两个,平时养着一群羊,没事的时候喜欢钓钓鱼。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徐长天一边和周老头套着近乎,一边旁敲侧击的问他平时像他们这样的登山客来村里的多不多。
尽管徐长天一再小心,但他的话还是引起了周老头的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长天笑了笑道:“没事就是瞎问,来,老乡抽根烟。”
徐长天掏出一支烟来向对方递了过去,周老头闻了闻,又将烟还了回去,“戒了,最近身体不舒服,抽口就觉得肺里憋的难受。”
徐长天皱了皱眉,顺着对方的话就问了下去,“看你老这身体挺硬朗啊,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周老头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道:“查了,花了两千多,啥也没查出来。”
徐长天道:“医生怎么说?”
“咳咳……”周老头咳嗽了两声,“说是抽烟引起的,让我戒烟,我从十三岁就开始抽旱烟,这都六十多年了,平时连药片都没咋喝过,没想到半个月前就给突然害了这么个毛病,这不没有办法了才把烟给戒了。”
秦越这时转头看了周老头一眼,虽然他的斗笠压的很低看不清脸庞,但却能从其尖瘦的下巴上想象的到斗笠阴影下的那张形如枯槁的脸庞,而最让秦越感到震惊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浓浓的死气。
秦越皱眉不语,眼睛一直盯着周老头投射到他身前的影子。
周老头的影子淡如青墨,魂虚魄散,再加上他身上的那股死气,秦越隐隐感觉到了一股不安。
周老头家位于村西头,石头垒砌的院墙,酸枣树刺编成的院门,靠着山体的地方打着三孔窑洞,两侧各有两间土坯房。
周老头的老伴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但让人不解的是她的脸上始终蒙着一块布将口鼻捂的严严实实,而周老头在回到家后仍戴着那个斗笠。
徐长天这时给周老头又塞了三百块钱,说这是他们的住宿费,接过钱后的周老头也只是看了看便揣进了口袋,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兴奋。
接着便指着旁边的两孔窑洞道:“你们自己分吧,里面的被褥都是新换的。”
陆岐黄这时又问周老头有没有吃的,周老头随即让老伴给他们送来了几个凉馒头,一碗咸菜,一个暖水瓶和四个用来喝水的罐头瓶。
交代完后,周老头便转身回屋去了,很快灯就黑了下来。
陆岐黄不满的盯着那些咸菜馒头道:“这老头也太抠了,四百块钱就给吃凉馒头咸菜。”
徐长天道:“这比起我们之前办……”
话未说完,秦越连忙开口打断他,“凉馒头伤胃,吃了睡不着。”
徐长天不明所以,秦越这时假装不经意的向窗口看了一眼,对陆岐黄道:“老陆,夜间风大,你去把窗帘拉上。”
陆岐黄一脸疑惑的看了看秦越,“没风啊。”
张婧瑶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我都感觉到了。”说着起身去拉住了窗帘。
秦越看了看三人,蘸着水在桌上写了七个字,“别睡死,睁一只眼。”
陆岐黄和徐长天这才反应过来,秦越随即看了看张婧瑶,“你去隔壁睡。”
张婧瑶点了点头,正准备开门出去,陆岐黄将自己的那把匕首塞给了她,“盖好被子,小心着凉。”
张婧瑶接过匕首点了点头,开门走了出去。
秦越看了看窗外,“都别睡太死,我看这个老周头有问题。”
陆岐黄撇了撇嘴,“那我之前说你还不信。”
秦越道:“因为当时我也不确定。”
徐长天皱了皱眉,“小秦,那你是说现在……”
秦越摆了摆手,掰下一块馒头递到徐长天面前,“你闻闻。”
徐长天接过闻了闻,皱了皱眉道:“好像有股麝香味……”
陆岐黄连忙掰下一块拿到鼻子前闻了闻,“有点儿像麝香,可又不太像……”
秦越沉声说道:“这是黑色曼陀罗的花粉味。”
“黑色曼陀罗?”陆岐黄一惊,“就是那种可以使人产生幻觉的花吗?”
秦越点了点头。
“他奶奶的,看来这个老东西是想谋财害命啊!”陆岐黄顿时大怒,“你们等着,我去找他算账!”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去找周老头。
徐长天连忙把他拉住,“你忘了咱们来是干什么来了?你这么一闹,肯定会打草惊蛇!”
“我……”陆岐黄脸色一怔,这才冷静下来,“徐队,这事你们可不能不管啊,要不是老秦发现的早咱们几个早就被这老东西麻翻了!”
徐长天脸色一凝道:“放心,他绝对跑不了。”
秦越皱了皱眉,“这种花并不常见,他即便想图财害命也用不着如此大费周折,依我看他肯定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徐长天道:“小秦,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秦越道:“这个人的身上有股很浓的死气,而且不仅是他,整个村子里都在弥漫着这股死气!”
徐长天不解道:“什么是死气?”
秦越道:“就是一个人将死的时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
陆岐黄顿时骇然,“难怪我觉得空气中有股怪味……”
徐长天这时也有些紧张起来,当下正要开口,秦越连忙做了噤声动作,看了看窗户,“天快亮了,赶紧睡,一会儿还要赶路。”
徐长天立即反应过来,看了看手表,“哎呀,这都四点半了,修理厂的人八点半就来了,抓紧时间还能睡三个小时。”
“困死了……”陆岐黄有些夸张的打了个哈欠,拉开被子躺了下来。
三人并排躺在一张炕上,秦越在最靠近窗户的位置,随手拉灭了灯绳,屋中顿时黑了下来,又过了片刻,秦越这才感觉到躲在窗台下的那个身影慢慢离去。
转头看去,陆岐黄已经打起了呼噜,而徐长天那边也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望着黑漆漆的窑顶,秦越不禁为杨璐担心起来,如果一切真像自己推测的那样,那现在杨璐他们肯定已经深陷危险。
窗外的天色出现了黎明前的黑暗,一阵山风吹来,使得糊在窗格上的绵纸发出呼呼的声音。
秦越皱了皱眉,逐渐感觉到了一股困意,没过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秦越突然闻到了一股异香,紧接着就看到屋门被缓缓打开,白色的柔光中一个白衣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