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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走到近前,许东这才发现她双脚的异样……
那是一双闪闪发光的金属脚,纤薄、利落的金属板支撑着整个身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机器人,再往上看,是瑞雪胡乱缠绕的绷带……
许东突然想到那天在海里,瑞雪不顾一切地催促着他离开的情形,是鲨鱼……是鲨鱼咬噬了她的双脚!
想到这,许东不由泪目。
“瑞雪!”
“许东!”
四眸相对,两人都相对无言,虽然时间只是过去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可是在他们心里久长的却恍如隔世。
瑞雪看到许东的眸光渐渐垂落到她的脚上,她艰难地笑了笑,“没关系,这样还可以走路,这脚还是挺轻便的!”
许东却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如果当初他没有想着要从瑞雪这找突破口,如果当初他没有想着借瑞雪接近瑞晋文,也许这一切不会发生。
瑞雪显然看出了许东的心思,她艰难地往这边走来,但失去了支撑的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她不敢迈开大步,像梦里梦到的那样飞奔扑进许东的怀里。
“瑞雪,你别动!”许东迈开修长的双腿,在夜色里,他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容颜神情里全是珍惜。
他心里深爱的人是云依没错,可是眼前这个女孩子坚强的让人心疼,他没有办法对她此时的情形漠视,更没有办法,心里再冷硬地告诉自己,她只是瑞晋文的女儿。
他走过去,抱住了瑞雪,双臂支撑着她的双手,站定,瑞雪看了一眼许东,这才额头轻轻地抵着他的胸口,无声哽咽,最后只说了一句,“你活着真好,这样我就不欠陆云依母女什么了……要不然,这一辈子我都没有办法心安。”
这句话,沉甸甸的,仿佛一块巨石突然坠进许东的心底。
他看着美丽却苍白的瑞雪,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瑞雪,对不起,我还是负了你。”
秋夜漫长,许东跟瑞雪在花园里坐了好久,最后在星空之下,瑞雪对许东说,“你帮我逃走吧,逃得远远的,永远不再回来!”
“你想去哪里?”
“去你的老家好不好?以前你们生活过的地方,我想去那里支教……”瑞雪的话让许东微微一颤,任谁都明白瑞雪对许东的痴情,许东只能默然,“那地方很穷!”
“没关系,我只想过简单的日子。”瑞雪笑了笑,然后两人踏着夜色,缓缓离开。
第二天清晨,上班的护士去了瑞雪房间,她先是发现放在墙角的钛金义肢不见了,接着是轮椅,最后才看到瑞雪根本不在卧室里。
因为瑞雪的特殊情况,一个人坐着轮椅根本没有办法离开,她立刻调了监控,这才发现瑞雪跟着一个男人离开了,而且是走着离开的。
她先是一阵窃喜,然后这才想起打电话通知家属。
瑞晋文得到消息,气得在家里当场就高血压犯了,他几乎是立刻赶到了疗养院,追问值班的护士,最后看到监控才发现瑞雪穿上那双钛金的义肢,离开了疗养院。
一瞬间,瑞晋文仿佛苍老了十岁。
另一端,平津市医院里,陆云依抱着孩子来病房看秦姝,孩子胖嘟嘟的,粉粉嫩嫩,两个人逗了一会孩子,牧羡之在一旁只是静静地看着,想象着自己孩子出生时的场景。
秦姝和陆云依说话的功夫,怀里的宝宝突然咯咯咯地笑了。
那笑声有如天籁,在病房里回环,所有的人都笑了,这是秦姝逗着孩子说,“孩子这么高兴,今天肯定有喜事!”
陆云依愣了一下,心里也默默祈祷,希望这一次是女儿给她的好兆头,许东会在这个兆头里出现。
“如果真的这么灵验,那我要谢天谢地了。”陆云依感叹一声。
牧羡之看着两个女人交谈着,心上也是浅浅的惆怅,现在陆家的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了,平津的项目也已经顺利进行中,也不知道许东现在怎么样了。
正这时,突然门开了。
一个护士高兴地说道,“陆老太太醒了,她说想见见秦总和牧总……”
牧羡之站起来,回头看着秦姝,见秦姝朝他点点头,牧羡之立刻叫护士推来了轮椅,陆云依抱着孩子,牧羡之推着秦姝往老太太病房走去。
进了病房,看到陆成昆和陆云浩都在床边。
两个抬头,看到进来的人,十分默契的离开,出门的时候把陆云依也叫走了,这时老太太眸投到了秦姝和牧羡之的身上。
还没有开口,老太太的眼泪先流了出来,她伸出枯瘦的手,朝着秦姝颤抖着伸来,秦姝会意,立刻让牧羡之把她推到床边,“奶奶!”
“秦总,这次多亏了你了,家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如果不是你跟牧总,现在陆家真的是完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奶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以后我也要向奶奶讨个喜,等过春节的时候,你得给我的孩子提前包个红包……”秦姝莞尔一笑,这一句俏皮话让老太太也笑了,风雨一场,雷电交加,不过好在他们都熬过来了。
事情似乎拔云见日,越来越多的好事涌来。
秦姝握着老太太的手,安慰了很久,自己的心里也越来越高兴,她突然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以后她生了女儿,就叫团团。
这时,老太太又对牧羡之说道,“听说,是你去老房子那里拍了那些鞋子衣服的照片,才让那个不肖子认罪的,牧总,让你见笑了,我这老太太一辈子没有教育好儿子!”
“老太太,您别这么说,一生当中每个人难免会犯些错误,只有这样才能成长。这次,他们好歹并没有酿成什么大祸,只是损失了一些钱财,我想,您老人家也愿意用些钱财给他们买个教训……至于陆成明,我想有些话他并没有实话实说……不过,这些还是交给您来决断吧,我们就不插手了,以后陆家的事情归还陆家,我要陪小姝好好休息一些日子。”牧羡之说完,握住了秦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