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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戈壁,东方渐渐青白,在这种将亮未亮的天色里,牧羡之开着一辆黑色的suv,像是一只伏地而行的狮子,极速却又平稳地前往s国首都。
此时,俊逸不凡的脸上写满了镇定,脑海里,满满地全是秦姝的样子。
是谁说,爱情就是过山车,冲到巅峰后就是坠落?
他的爱情不是,从来都不是。
如果是一年前,他定然会责备秦姝的莽撞,责备她的那种似乎总是源源不断滋生的对生命的热情,但他现在不会。
他爱她,所以深爱她的一切。
“爹地,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去非洲吗?怎么到处都是这样的戈壁,好荒凉……妈咪怎么会来这种地方?”糖糖醒了,看着外面藏青色天空下笼罩的一切,有一种被爹地诓骗出来放风的感觉,不是要去履行吗?
糖糖睡眼惺忪,揉着眼睛,样子朦胧可爱,到让这茫茫戈壁行驶的过程少了几分寂寥。
凉凉也醒了,回头看着糖糖说,“妈咪是来处理迪尔达产品爆炸事件,又不是来旅行的……爹地说带我们去旅行,只是婉转言词,不想让我们失望而已。”
一听这话,糖糖不高兴了,她回头看着凉凉,“感情,是你早就知道,然后跟爹地一起合起伙来骗我对不对?你们男生这种生物脑回路可真怪,也怪不得,有本书里说你们都是泥胎雕塑,果然是没有一点点有趣的地方。”
从机场下飞机到现在,牧羡之已经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听到糖糖这句对男生的评论时,紧绷的下颔突然放松了,果然,糖糖精灵古怪,和她的母亲有得一拼。
就在这时,牧羡之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立刻用蓝牙耳机接通,“事情顺利吗?是不是已经接到秦姝他们……我一直在等你们的消息。”
“牧羡之,情形并不太好,瑞查德派出了部队,顾耀被捕……夫人和许东他们现在正想办法逃走,对方人太多,又荷枪实弹,我们很难出手,只能等待时机。”
对方的话,让牧羡之的心一沉。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觉间握得死死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什么东西像是汹涌的洪水向他涌来,向来都镇定如常的牧羡之有一瞬间的沉寂。
他想到秦姝在视频里的笑容,想到她沉默的歉疚。
想到她眼里饱含的泪水,也想到她羞赧而退让地说,羡之,我们再生一胎,以后你主外,我主内好不好。
他相信,她是由心而发,并非是因为事态紧急的让步,想到这里,牧羡之只觉得胸口滚烫,眼睑处,有什么东西落下慢慢打湿了脸颊,车内,一片寂静,仿佛是真空一般,牧羡之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沉重气息,如同无形的雾慢慢扩散。
车后的糖糖凉凉感觉到了牧羡之的异样,立刻问道,“爹地,是不是妈咪有什么危险?那我们现在去救她!”
情况的确很糟,更糟糕的是,现在牧羡之还带着两个孩子,他不能让两个孩子也置身于危险当中,他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救援方案,但最后一一被他否定了。
“她现在在哪?”
“夫人和许东现在在阿姆斯河主流和支流的交界,那里有座桥,桥上全是对方的人,而且有巨大的探照灯照灯,我们几乎没有办法行动。
刚刚许东带着另一个女孩向夫人反方向逃走,试图分散对方注意力,大概是想让夫人借机离开。”
“她不会离开的,你们保护好自己,不要随意暴露……我距离那个位置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会想办法救他们。”
“牧羡之,这很危险,真的很危险,现在整个s国都由瑞查德控制……如果你贸然闯入他们的射程范围,很有可能会死……你不能冒这样的险。”电话里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怒吼,毕竟都是牧羡之忠实的跟随者,他们这么想,牧羡之可以理解。
但他想到,秦姝必然会为了顾耀、许东和陆云依主动站出来,要求对方放人,牧羡之心里的血液逆涌,他没办法想象,瑞查德会对她怎么样。
会折磨她?
还是会杀了她?
早就听闻瑞查德残忍变态的手段,他只感觉肾上线激素飙升,应对危险的本能已经像是无形的手攫住了他的全部神经,他一定要让秦姝安然无恙,他也要他的人安然无恙。
牧羡之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我已经决定了……到时候,你们负责扰乱他们的注意力,只需扰乱,无需对抗,我会带着秦姝离开……顾耀和许东他们,我会想办法救援。挂了。”
挂断电话,牧羡之对身后的凉凉和糖糖说道,“一会,爹地要去救妈咪,到时候你们只能呆在车里,哪也不准去……爹地会离开你们一会,接到你们妈咪,爹地就会立刻回来跟你们相聚,然后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可是爹地,这里是s国,我们一会逃往哪里?”凉凉心似明镜,洞察一切,牧羡之心里为之一动,秦姝给予他的太多了,美好的过去,甜蜜的时光,还有与她在一起心有灵犀,在商战中珠联璧合的合作……还有这一对天赋过人,总是能让人惊到的双胞胎,他怎么能让她就这么不见了?
牧羡之表情变得坚毅,每一根神经都因为胸口的爱而变得更紧绷,“这里距离z国,只有两百多公里,爹地会带你们离开……一定会。”
“好,我们都相信爹地,爹地不用担忧我们,我会照顾好糖糖,乖乖在车里等你回来。”凉凉小脸上也写满了坚毅,冲着牧羡之微微点头,牧羡之在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漆黑的眸子里已然全是坚定。
牧羡之踩下油门,性能极好的车子在戈壁公路上迅速前行,腾起的尘,在车后慢慢变成一团,牧羡之车子快到阿姆斯河主流和支流交界处的时候,渐渐地放慢了速度,将车子驶进了岸边茂密的芦苇里隐蔽起来,然后他只身下了车,往河对岸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