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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像是子弹一样,在独特的砂岩地貌里穿行。
天堑一般的沟壑,如刀斧竖劈而下,形成了两边的嶂谷,绿色的植被有如像是施了魔法似的,出奇的茂密森绿,车子越是深入这里,越让人感觉脱离了现实世界,那种震惊人心的奇异之处,让所有的人都倒吸冷气。
麻蛇的人一路紧咬不放,许东面色紧张,看着后视镜里那些扬起尘烟的五六辆车子,略有些紧张地对牧羡之说道,“牧总,怎么办,他们这么追着不放,有意把我们堵在这砂岩地貌,再走一会,车子就没有办法通行了。
这种地貌,估计很难有别的出路,一旦深入山林,估计就是他们的地盘了。
要不,您跟秦小姐在这里下车,我会开车把他们引开,再想办法脱身。”
脱身?
哪里还脱得了身,谁都知道惹怒一群亡命之徒会是什么样后果,两个小时前,在地下停车场他们伤了对方几个小头目,还有一个,直接让他们打死了。
牧羡之眉目微沉,回头看着秦姝,突然下定了决心,“不,这次你跟我们走,我绝不会再把你丢下,许东,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许东听到这话,瞬间热泪盈眶,也许平时自己家的老板的确太严苛,做事一丝不苟,叫人总是哀叹伴君如伴虎,但现在听着牧羡之这么坚定地说出这句话时,他心里还是像是滚动的岩浆。
“这是哪里?”
秦姝觉得头好痛,感觉像是破开了一个洞,而有无数的针在搅动,她倒吸一口冷气,抬手就要去摸,却被一双宽大而干燥的手阻止了。
“撞击留下的伤,皮外伤,但可能会很痛!现在,没办法带你去医院看医生,小姝,你忍一忍。”
秦姝听到这声音,就那么微微抬头,牧羡之满脸沧桑,比上次见过更精瘦了些,刀削般的脸部轮廓却依然没有失掉他的冷峻,微突的眉骨旁边受了伤,血迹已经干涸,奇怪的是,没有陌生感,没有让人害怕,是说不出的熟悉。
眼前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运动型服装,宽肩,手臂结实,黝黑的肌肤仿佛在告诉她这段时间他经历了什么。
秦姝的眼睛微微一亮,像星辰的光,双唇微启,“牧羡之……牧羡之,哦,牧羡之你怎么才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在地下停车场,开那一枪的时候,我以为,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的!
我就想,这辈子我们的缘分尽了,再也见不到了,牧羡之……我们又见面了。”
那一撞击,脑海里某些断裂的思绪好像都关联了起来,医院里,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叫医生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当时,她惊恐万分,感觉是世界末日,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她想到了唐家对她的苛刻,想到唐家母女对她和母亲做的那些恶毒的事情!
想到她临产前两个月,被牧家白秀芬逼迫,唐家把她送上飞机……送她到了国外地下的黑舞厅……
想到了初见权琛……
想到了初见牧羡之……
想到权琛对她的深情,想到牧羡之一路追寻……
所有的情感都扭绞,秦姝的眼泪掉得更凶,突然想到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画悲扇。
是啊,如果每一段的感情都如初见时的美好,那该有多好。
那些情感像极速的漩涡,伴随着当时剧烈而来的头痛,她再次生生痛死过去,醒来后,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在车里坐着,旁边已经是牧羡之。
秦姝泪流满面,牧羡之却是如同石像静立在那,然后突然惊醒,“小姝,你想起来了,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一直期望秦姝能想起一切的牧羡之,此时突然有一种山重水复的感觉,眼眶微微一红,更显沧桑,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他所爱的人终究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虽然危险还没有解除,现在他们还是一路逃命,但他坚信一定会安然回到魔都,跟自己所爱的人共度一生。
虽然不忍心让他失望,但秦姝还是摇了摇头,“我想起一些片段,想起我们在一幢公寓做邻居,每天上下班的时候可以看到你,初见面时,我对你还是挺抵触的……”
“呵,为什么?”
“因为你是牧辰的小叔啊,七年前,我被唐家害得身败名裂,这中间牧家的白秀芬也功不可没啊,我记得,医院里,她残忍地叫医生把我一对双胞胎流产的事情。”
牧羡之这才想起,初见时秦姝对他的提防和戒备,不由哑然,这些话题曾经的秦姝可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因为曾经的秦姝可是一个雷霆风行,做事不拖泥带水的女强人。
现在,她失忆一段时间后,突然变得柔和,像是流水,握在手里,会感觉到她情感像是丝带一样缓缓流动,而不是当初那个执着永远向前,不肯服输的小姝了。
许东开着车,虽然感动于秦姝重拾记忆,两个有情人终于可以互诉衷肠的画面,可是后视镜里,对方那些越野车越追越近的残酷现实也让他清醒。
说实话,许东没经历过这些场面,刚刚停车场那次就吓得心都快他么地从胸膛里跳出来,他只是一个家政男好不好。
他不像顾耀,就是替牧羡之处理这些事情的,他就是一个公司里的小白脸,好吧,他终于承认顾耀说他是小白脸的事实了。
“牧总,咱等会说行吗?前面是吊桥,承重……承重不能超过两吨,怎么办?”
牧羡之收敛了情绪,朝着窗外望去,再看看后面追击不放的车子,他回头无比温柔地看着秦姝,“小姝,能跑吗?”
“能!”
“那一会我们跑过那边的吊桥,好不好?”
秦姝觉得牧羡之简直把她当成是一个小女孩,哑然苦笑,“我们好像没有别的办法,很抱歉,我给你们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下车,你跟许东在前面,我在后面,跟我们的人一起阻截。”说完,牧羡之推开车门,拉着秦姝下车上了吊桥。
接着,牧羡之身后的另一辆车上下来五个人,与牧羡之点头交换了意见,就吩咐许东说,“带着牧总过桥,我们会尽力阻截……等你们过去,我们就把车子停在桥后堵死上桥的路,能拖延多久,拖延多久。”
“好!你们要注意安全,绝不能出事……不要跟他们纠缠,我们的目的是逃走,不是血战,听到没有?”
“知道了,牧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