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文学 www.29wx.com,最快更新小秘书缠恋大领导 !
她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动了动嘴,终于道:“再见吧,欧阳!我解脱了!”
她是真的解脱了!
“你解脱了,我怎么办?”欧阳希莫一声质问让程若清无言。
她突然觉得好笑,有点不懂这个男人了。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追悔莫及。
“我如今看到你难受,突然觉得上天是公平的,你所承受的绝对不急我当年所受之苦的十分之一。欧阳,我也曾不甘心过。我也曾恨不得毁灭一切过,但最终我什么都没做。一个人在缅怀过去,在用寂寞惩罚我自己,对我的孩子悄然忏悔。我恨我自己这样爱你却得不到你一丝的回应,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如今释怀了,你却不甘了。你说,好笑不好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是不是?人至贱无敌,说的就是你这种类型的吧?”
她蹙眉看着自己手里精致的茶碗,“看你如此,我心里竟然还有一丝快意,然后是同情,继而是深深地不屑。欧阳,你有今天,我真的挺意外的!”
欧阳希莫猛烈一震,脸上的神色那么奇异震惊,他狠狠的闭上眼睛,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她看到自己不甘她快意了!
这么些年她有无数的机会儿说出她曾经为他打过胎。可是她没有说!
欧阳希莫深深的做了好几个吐纳才说得出话来:“你这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程若清哑然。
欧阳希莫瞪着一双眸子盯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你在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这些年对你的充耳不闻是不是?你觉得痛快了是不是?我像个白痴一样在这里卑微的告诉你,我想跟你度过余生,你却对我讥讽如斯——”
欧阳希莫突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不能抑制地激动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激狂。
“你根本没有怀过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杜撰的?你想最后,让我一个人愧疚,你自己跟杜奕潮过日子去,我却活在悔恨里是不是?那个孩子没有存在过都是你在撒谎是不是?你在报复我,若清是不是?”
面对欧阳希莫突如其来的怒火,还有眼神里的指控,程若清错愕了一下,身子颤抖着却很快被她控制住,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她抬起眸子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字一句地道:“如果这样想可以让你好过点,你可以这么想!你说的没错,当我是在报复你好了!”
“难道,这么多年,承受一点报复,不该吗?”
“你欧阳希莫一直笃定的认为我程若清这一生非你不可了,我如今翻出了你的手掌心,你就接受不了了。欧阳希莫,你说,让我怎么能不快意的哈哈大笑呢?原来这些年,我的独角戏唱的不是那么卑微,原来,到最后在我以为没有听者时,却有个人站出来说跟我一起唱!你说我能不笑吗?真的挺好笑的。可是,我已经不唱戏了。”
“你要这样讽刺开心,你尽管吧!”
“呵呵,我想还是不必再说了,好自为之!”
她说完,把茶杯放在了桌上。
话已至此,不需要再说什么,该说的都说尽了,再说也无意义。
“若清!”欧阳希莫也跟着站起来,一把拉住程若清,“难道那是真的?”
“不是!你不是说不是吗?那就是不是了!”程若清打断他,心里一片悲凉,她回转身平静地看着欧阳希莫,坦坦荡荡地直视着他那双受伤的眸子。
欧阳希莫被这样平静而坦荡的眼神击溃,一下就溃不成军,他像一只绝望的野兽,被关在了猎人的牢笼里,而她那坦荡的眼神就是他的牢笼,他忽然恼怒又悲哀,静默片刻,放开程若清回过身一拳狠狠的击在茶几上。
背影悲怆,伤痕累累。
茶杯跳起来,滚落在地,哗啦一声,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可是这样渺小的伤痕怎会引起两人的注意。
程若清,想走,却抬不起脚步。
她终于回转身,走了过来,缓缓地伸出手,握住欧阳希莫那双颤抖的手。
欧阳希莫突然回神,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若清——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儿——别这样放弃——”
程若清心痛难当,却闭着眼睛,深深地吸取着这个她曾经梦寐以求在梦里无数次怀念的怀抱的味道,忍不住泪水滂沱。
终于,她语气也跟着支离破碎:“对不起,欧阳,太晚了..........”
欧阳希莫啊,这么多年,我站在原地等你,你一次不曾回头。
我转身离去时,你抓着不放。
果真,人是至贱而无敌。
诗词里说的暮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未必!
暮然回首,那火,未必阑珊,那人,未必就在。谁又规定了谁,等谁一辈子?!切莫爱到深处转眼成殇成仇。人生,简单点,最好!
在她终于认命不再爱时他说的这些话,只会让她更唏嘘,却再也哄骗不了小女孩。
“欧阳,太晚了!”程若清的声音抽泣了一下,很快自持,她闭了闭眼。“珍重!我曾经的爱人!”
爱人,只是曾经。
说完,她转身朝外走去。
“这是怎么了?”门口突然传来的低沉而关切的男声让程若清刹住了脚步,一抬头,看到杜奕潮站在门口,眼神淡淡地看着她,眼底有了悟,有怜惜。“清,怎么我一会儿不在就这样了?哭什么呢?”
说着,他走了过来,拿了一块手帕轻轻地扳住她的肩膀,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奕潮,没,没事!”程若清摇摇头,接过手帕,脸一红,有点尴尬,她从来不哭,这几日,哭了几次,父亲葬礼,今日又哭,还被杜奕潮看到,一把年纪了,再哭,真的挺尴尬的。
欧阳希莫看着门口站在一起温柔相拥的两个人,不自觉的加大了手劲儿,只觉得心头那股恼怒更甚了,也更悲哀了!
真的晚了!
想当年,程若清就是这样的心情吧!只怕比自己更难受,因为到现在,他也不够爱她,却已经难受的很了,她当年那么爱自己,看着自己爱商如婉,又怎么受得了?
杜奕潮很是心疼程若清的落泪,柔声宽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说了平和心态,方能长寿健康。你我以后的人生,就是平和心态,好好享受我们的人生,莫再为不相干的事而伤怀了!”
“嗯!”身体是大不如从前,她点点头。
杜奕潮这才抬头看向欧阳希莫:“欧阳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不及你风光!”欧阳希莫语调低沉,有点自嘲。
程若清见两人打招呼,小声对杜奕潮道:“我去看看花园里的花,灵波带孩子过来,我这几日没顾得上那丫头,那孩子我算是正式第一次见,要去迎迎!”
“去吧!”杜奕潮目光柔和,送她出门,这才走到沙发前,很不客气地对欧阳希莫道:“坐吧,欧阳兄!”
他倒是把程家当成了自己的家,欧阳希莫有点咬牙,却是坐下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从香港回来,又来打扰若清了!”
“呵呵,欧阳兄此话差矣!”杜奕潮也不以为意,反而笑眯眯地开口,“欧阳兄,这么多年兄弟,你我好歹也出生入死过,今天说话你有点生分了!我打扰若清,那丫头愿意让我打扰!”
“那不是丫头了!”
“在我心里,她永远是丫头!二十年不曾改变过!”杜奕潮的语气让欧阳希莫更是愤怒。
他抽出烟,递了一颗给杜奕潮。
杜奕潮摆手。“不好意思,戒了,最近有伟大的人生计划,我们要生孩子,我这烟酒都戒了!”
眸子一紧,欧阳希莫错愕。
杜奕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看到那怂样,似乎还有点不屑的样子。“医生说我们还能生,还赶得上生育大军的末班车,没办法,我当然得一切以大局为重了,好歹要努力努力!生个宝宝,像我和若清,一定很漂亮!”
欧阳希莫的脸此刻更显得苍白,唇抿紧,“你来,向我示威吗?”
“不!”杜奕潮笑了起来。“我是来找你麻烦的!”
欧阳希莫眼神突然沉了下去,冷笑一声,“你凭什么?”
“我不凭什么,就凭你荒废了若清这么多年的青春!我以为你会给她幸福,却原来你这样冷落了她快二十年,欧阳希莫,你就不是个男人!如果今天你没有纠缠她,或许我还能尊重你一些,但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轻视,让我看不起你,让我觉得膈应和恶心!”
杜奕潮说着,站了起来。
欧阳希莫也站了起来。
“昨个儿老爷子葬礼,我没出手,今天我来教训教训你,不教训你一次,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说到这里,他一把扯过欧阳希莫,毫无预警地击向欧阳希莫的小腹,欧阳希莫吃痛地弯腰,一切发生的太过迅猛,让欧阳希莫没有防备,而杜奕潮的拳头又来了第二下,狠狠地朝着他小腹打了过来。
他狠狠地揪住欧阳希莫的衣领,扯着他来到了照片墙,死死的抵住:“欧阳希莫,你该庆幸我只是打你而已,以前我没立场。现在有了!你刚才觊觎的女人,你怎么有脸在快二十年后说出这种话?世人都以为高深莫测的欧阳希莫也不过如此。你真幼稚了!”
此时的杜奕潮嘴角含着冷笑,语调森冷,眼底是愤怒,那心疼程若清这么多年独自一人的愤怒,她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就这么在等待中一点点溜走了,而他,因为当年太受伤,孑然离去时便再也没有探听过他们的消息,却不曾想,他们从来不曾在一起过。他当年的成全都成了笑话!
照片墙上,那些老照片里的人,犀利漠然的眼神似乎在嘲笑着两个老男人的幼稚和冲动。
但,谁都不在意。
“这是我的事,放手!”欧阳希莫语调沉了下去:“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愿意动手!放开我!”
“欧阳希莫,你还真是自信的可笑。今非昔比四个字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我告诉你,我其实也不屑用武力解决问题,可是,你今天要不说这些话,我或许还不揍你,但你说的不是人话,我他妈就不得不揍你了!至于是不是你的对手,我们二十年后,来切磋一下吧!”
“砰——”又一拳打过来了,欧阳希莫一低头,闪过了这一拳。
这一次,欧阳希莫没有再让,而是提起拳头,也朝着杜奕潮打了过去。
顷刻间,两人打在了一起。谁都没有沾光,各自都被拳头打到。
“欧阳希莫,我告诉你,若清是我的!”
“啊,怎么打起来了?”陈平听到乒里乓啷声,赶紧出来,就看到欧阳希莫和杜奕潮打在了一起,他一下着急。
“欧阳先生,杜先生,你们两个别打了,一把年纪了,不是小孩子了,欧阳希莫,你是个成熟的领导者,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
“屁!”杜奕潮气急,抹了一把下巴,欧阳希莫真他妈不是东西,拳头都轮到了他的脸上,这是想毁他容啊,想让若清离开变成丑八怪的他吗?奶奶的,士可杀不可辱。
陈平一看劝不动,赶紧跑出去。
此时,裴启辰的车子刚好进程家大院。
程若清正往门口跑去,迎着灵波和湛湛呢。
“小姐,不好了,杜先生和欧阳先生打起来了,你快来劝劝吧!”陈平这一喊,叫程若清脚步猛地刹住。
“什么?”
“他们打起来了!”陈平都觉得汗颜,一把年纪的男人,又不是青皮小子,这么大,跌份不跌份啊?!
来不及多想,程若清赶紧地朝屋里奔去。
刚下车的裴启辰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打起来了?”
灵波抱着湛湛下车,再次踏进程家的大门,她的心情是无比复杂而晦涩的。
她曾经发过誓,再也不来程家,不踏进这里一步。而如今,她食言了。
“是杜先生和欧阳先生打起来了!”
“是吗?两个老男人打起来了啊?”裴启辰扑哧一笑,抱起儿子:“乖儿子,想不想看猴子打架?”
“想!”小家伙热情响应。
“走!爸爸带你去看老猴子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