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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明熹帝就给大越使团下了一道旨意,按照大越皇帝的提议,将他们的大王爷留下来,继续“配合调查”。
至于使团其他成员,则全部放回大越。
当三皇子将这道旨意宣读完毕,韩烈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笑容。
“谢主隆恩!”韩烈重重地往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三皇子虚扶了一下韩烈,韩烈赶紧谄媚道:“三殿下留下吃杯茶,歇一歇再走吧。”
三皇子摆摆手:“使团即将返归,韩大人需要忙的恐怕还有很多呢,小王就不打扰了。”
说罢,他又看向冷着脸站在一旁的大王爷:“大王爷,不必担心,陛下已经特意给殿下准备了一处舒服的住处,一切都准备好了。保证殿下住进去,锦衣玉食,受不得一丁点的委屈。”
大王爷礼貌性地咧开嘴角笑了一下,却比哭还要难看,语气淡淡道:“臣谢过陛下美意。”
三皇子走后,一众使团成员,拍拍衣袍上的土纷纷起身。
有意思的是,随从们分成了两波,一波是韩烈以及朝廷安排的那些随从,一波的大王爷的十几个亲卫。
十几个亲卫,目露寒光,阴恻恻地盯着韩烈和他的随从。
大王爷的心腹,西风,拧眉瞪着韩烈,咬牙切齿道:“卑鄙小人!”
韩烈被当众羞辱,本来笑得灿烂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指着西风怒骂道:“胆敢辱骂朝廷大员,你以下犯上!”
大王爷一把拉住西风的袖子,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死死地盯着韩烈道:“韩大人,好谋算啊!”
韩烈阴险地笑了一下,拱手道:“王爷说的这是哪里的话。陛下和太后娘娘之所以这样做,也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王爷身为大越亲王,当今陛下的长兄,理应顾全大局,理解陛下的良苦用心。”
大王爷狠狠地咬紧了后槽牙,道:“好!”
说罢,便拂袖而去。
第二日一早,韩烈便率领着浩浩荡荡的使团队伍,离开了迎宾馆,向大越而去。
三皇子、闫大人以及王寺卿,代表大夏朝廷前来相送。
韩烈在迎宾馆大门口,同三位接待使寒暄了好一会儿才上了马车。
马车内,藏着打扮成下人模样的姚锦瑟和江氏。
夏妙元今日休沐,便也吵着跟来了,坐在三皇子的马上。
她一脸八卦地打量着韩烈豪华的马车,【嘿嘿,我记得,大越这个韩宰相,家里是有夫人的,这回把老情人和私生女给带回去了,还不知道得闹出什么乱子呢。】
【五六十岁的人,还来个旧情复燃,领回私生女,绝对是够劲爆啊!】
【更劲爆的是,旧情人还是大夏皇太后。嘎嘎嘎,笑出鹅叫……】
【哎呀,可惜了,看不到了。这么精彩的瓜,竟然吃不到了,啧啧啧。】
三皇子听着妹妹的心声,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朝着大越使团挥手,心里已经扭曲成了麻花。
妈耶,韩宰相的瓜,这么劲爆的吗?真恨不得跟随韩宰相一起回大越,吃一下这个大瓜。
可惜啦,可惜啦。
另一边,就在大越使团离京的时候,大王爷越浩云和随从们,已经被二皇子带人接到了福恩殿。
福恩殿的距离明熹帝的乾清宫和御书房比较近,同样属于外宫。
福恩殿,就相当于质子馆。
太祖皇帝那会儿,是有过质子的。当时,质子就被关押在福恩殿。
之所以关在这里,一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好看管。二则,方便皇上随时叫过来问话(羞辱)。
不过,明熹帝这样安排,只是图方便而已。
大王爷冷着一张脸,走进了福恩殿。随从们搬着东西跟在他后面。
二皇子温声道:“大王爷,对不住了。按照规矩,您只能挑选一名随从,与您同住在福恩殿,其余的,小王会妥善安排他们。”
西风脸色难看,上前一步道:“二殿下,您说的规矩,是质子的规矩,可我们王爷并非质子,只是暂留大夏配合你们调查而已。”
“你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啦?”
二皇子刚要解释,大王爷便用力拽了西风一把,示意他住嘴。
“西风,不得无礼,我们只管听从二殿下的安排就好。”
二皇子温和一笑:“还是王爷识大体,顾大局。”
大王爷苦着脸道:“本王只留西风一人就好。至于其他人,本王不求别的,只盼贵国能善待他们,妥善安置他们。”
“小王说到做到,请放心。”二皇子说着,便带着大王爷的其余随从走了。
福恩殿内只留了西风一个随心,剩下的便只有两个小太监。
小太监惯是会见人下菜碟的,他们知道大王爷虽然没有质子的名头,可实质上,就相当于质子,便很不把他当回事,全都躲懒去了。
西风一个人收拾着大王爷的行李。
他一边收拾,一边念叨着:“太后和陛下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竟然趁机将您留在大夏。”
“这是想要置您于死地啊!”
大王爷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歪在软榻上翻着,对西风的话充耳不闻。
明熹帝便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这福恩殿的小太监呢?怎么连收拾房间都不管呢?”明熹帝刚一进来就说道。
这浑厚的声音,当即把大王爷和西风吓了一跳。
两人立刻端正站好,给明熹帝行礼。
“臣拜见陛下!”大王爷恭恭敬敬道。
“臣的行李不算多,有西风一人收拾就够了。”
明熹帝沉声道:“将福恩殿的当值小太监每人打五十大板,罚到掖庭。再换两个本分的来这里伺候。”
德宝应声而去。
“臣谢陛下!”大王爷恭敬地朝明熹帝拜了一下,但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神情。
不消时,两个新的小太监被德宝带了过来,他们向明熹帝和大王爷行礼后,便手脚麻利地干起活来。
明熹帝温声道:“王爷,你是留在大夏配合调查的,是大夏的客人,我大夏怎能苛待你呢?”
“你尽管踏踏实实住下,有任何问题,尽管来向朕说,若是见不到朕,就同德宝讲。”
大王爷垂着头,低声道:“臣遵命。”
此时,屋内仅剩明熹帝和大王爷两人,德宝和西风都有眼色地退到了门外。
明熹帝拉着大王爷坐下,诚心诚意道:“王爷,朕不喜欢兜圈子,今日索性就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