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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云的位置横在花田正中间,以它为界限,一半用于培育喜阳的植物,一半留给喜阴的。
它本身品种叫绿玉藤,又被称为翡翠葛花,别名玉葡萄,黛云这个名字是季蓝玉起的。
黛云是花店里唯一一株藤本植物,从季蓝玉刚把它带回来的时候,只有5厘米那么点。
长到如今,已经爬满了整个长八米多、高两米的棚架。
这家伙能长,也能吃。
一桶水,滴上一滴药剂,算下来半桶水都进了它的肚子。
连白一直看它很不爽。
天山雪莲是店里年份排行第二的植物,有着十五年的“高龄”。
绿云逢春比它大一些,是花店的元老,不过比它好养得多。
在黛云和幽灵兰加入之前,连白属于当之无愧、最难伺候的那个。
前两者来到花店后,季蓝玉和敖扇放在它身上的关注,就比起以前少了许多。
幽灵兰那家伙是别人寄养的,还付了报酬,连白对它没什么意见。
但对黛云,它的意见就大了。
它觉得这家伙又能喝,明明比幽灵兰有灵先来不久,有灵现在都有意识了,这家伙成天还是呆呆傻傻的。
光长面积,不长脑子,有什么用?
小辣鸡!
它们在这边通过意识沟通,完全没发现,花房外的鱼缸内,敖翠探出一根水草叶,悄无声息地贴在花田边缘。
翠绿的草叶和周围融为一体,见它们没动静了,才突然冒出来:
“蓝玉是谁?”
它是直接说话,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旁边的朱丽叶吓了一跳。
“呀,是敖翠!你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敖翠左右看了看,完全分不清是谁在跟自己说话。
这声音跟它平时听到的不太一样,像是在脑海中响起的。
“我在这里!”朱丽叶奋力扭动自己的枝干,试图引起它的注意。
窗外一阵风吹进,棚架上,黛云的花叶簌簌飘动起来。
敖翠好奇地靠近:“是你吗?”
黛云:“蓝玉,蓝玉……”
朱丽叶:……想哭。
“真可怜,”连白扑哧一声笑:“这是个小瞎子,别指望了。”
“别这样,连白。”逢春语气不赞同道。
水草叶茫然地回过头来,左看右看,连白又是谁?
那道最后响起的,平和轻柔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出现:
“我来告诉你吧,敖翠。蓝玉是扇扇的妈妈,她叫季蓝玉,是这家花店之前的店主。”
妈妈?
敖翠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它在电视剧上看到过,但是……妈妈不应该和孩子住在一起吗?扇扇的妈妈去了哪里?
敖翠是个耿直的孩子,遇到不懂的问题就会直接问出来。
逢春沉默片刻,语气中蕴含着悲伤:“扇扇的妈妈……死了。”
敖翠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
逢春叹了口气:“扇扇的爸爸妈妈不在了,她这个年龄对人类还说,还是个孩子,所以我们要照顾好她。”
这个敖翠明白,它帮扇扇照顾花店,应该也算是照顾扇扇吧?
朱丽叶:“对,敖翠,在我们修炼成妖之前,你一定要照顾好扇扇!对了,还有小花!”
朱丽叶是个话痨,除了逢春,它对人类的情况最为了解。
“扇扇现在念高三,高三很重要,不能让她累到,不能给她压力,还有……还有什么来着?对了!要保证充足的睡眠,营养也不能落下……”
她絮絮叨叨像是念育儿经似的,敖翠突然觉得自己做的那点根本算不了什么。
总之,责任重大。
眼看朱丽叶又开始了,逢春及时出现,打断它的碎碎念:
“好了,别听朱丽叶的,这些都是小事,扇扇会照顾好自己的。”
“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把花店保护好!”
逢春比朱丽叶想得要长远得多。
“人类的生活需要钱,想赚钱就得工作,现在扇扇家里最值钱的,就是花店里的我们了。”
连白对自己的值钱程度还是很有自信的,不耐烦道:
“别说废话,说重点!”
逢春没跟它计较,继续之前被黛云和敖翠打岔中断的话题:
“扇扇肯定知道我们的价值,但不一定愿意把我们卖掉。没有敖爸爸做的药剂,我们几个也就算了……像黛云这种,很容易出问题。”
朱丽叶觉得很有道理,枝桠一颠一颠地不知是思考还是发愁:
“那怎么办?让敖翠劝扇扇把它们卖掉?”
先不说扇扇同不同意,朱丽叶自己都有点舍不得。
小话痨来的时间并不如逢春和连白那么长,对这里的感情却很深。
逢春也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没办法,我这边好几个连灵性都没有修炼出来的,等药剂用完,估计就得移到你们那边去,照顾起来劳心费力,太耗费时间了。”
它不能让它们遮挡住敖扇的脚步,成为她的阻碍。
黛云:“蓝玉,蓝玉……”
朱丽叶和连白都沉默下来,逢春却已经下定了决心。
“敖翠,你去把扇扇叫过来,等会儿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什么?不,等等!敖翠!”
等朱丽叶反应过来,水草叶已经转头出去叫敖扇了。
“逢春,你怎么……”
好歹给它一点准备的时间呀!
一想到即将坦白它们的情况,朱丽叶就开始紧张。
它一紧张,枝桠带着身上的花骨朵儿就开始小幅扭动。
连白忍无可忍,暴躁道:
“草!别扭了!劳资隔着恒温室和黛云,都能被你辣眼睛!”
朱丽叶:……委屈。
另一边,敖扇还在琢磨是哪儿不对劲呢,听敖翠一说,很是惊讶。
“你们还能这么交流啊,等等,逢春找我?来了……”
敖扇转头看了眼胡明月,公狐狸那张艳丽逼人的脸上写着“事不关己”,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敖扇笑了笑,跟敖翠去了花房。
等听敖翠复述逢春和朱丽叶的话,尤其是连后者那种忐忑的语气都照搬不误,敖扇一时哭笑不得。
“这个啊,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啊。上次突然发现能听到你们的意识,像这样——”
敖扇笑眯眯摸了摸朱丽叶,一朵花准确无误地掉在她另一只手上。
“啊啊啊扇扇你真的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吗?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呜呜呜好丢脸,这朵花送给你……把之前听到的都忘掉吧!”
朱丽叶羞涩的声音传递过来。
它一边尖叫,一边极力往敖扇身边靠近,只见女孩笑意盈盈,杏眼弯成了一道月牙儿:
“就是怕你不好意思才没有告诉你们,不用觉得丢脸,朱丽叶很可爱的。还有,谢谢你的花……”
至于忘记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