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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8章 湛廉时,如果我们就这样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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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向医生,尤其是柳尧。

    刚刚出声的人,就是他。

    此刻,他看着医生,眼睛危险的眯起:“你说,他做过骨髓移植?”

    医生皱眉,看几人面色,想不到,震惊,不敢相信。

    这些神色在柳钰敏和柳钰清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医生说:“你们……都不知道?”

    柳钰敏摇头,下意识的摇头:“不知道。”

    “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廉时他……从没有说过。”

    柳钰清此时眉心拧紧,看着医生:“你确定?”

    医生奇怪了:“给他手术时,关于他以前的病例都送了进来,他做过两次骨髓捐赠,最近一次应该就是上个月。”

    柳钰敏身形一晃,她下意识抓住旁边的床头柜稳住身体,眼睛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床上的人,泪水弥漫。

    如果,如果不是这次,是不是她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廉时,你真的,瞒的很好啊。

    柳尧闭眼。

    柳钰清神色是变了又变,难以言说的沉重。

    她们都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医生见几人这神色,想了想说:“你们先冷静一下,有什么问题随时来问我。”

    转身离开。

    其实他还有话说,但现在的情况,他还是止住了。

    等他们情绪平复了,会来找他的。

    打开病房门,医生便要出去,可门外站着的人让他脚步一瞬停下。

    门外站着几个人,似乎站了有一会。

    她们看着这里面,神色或震惊或凝重,都是没想到的模样。

    唯独一人,她一点神色都没有,就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

    偏偏,她面色却青白的吓人。

    医生看林帘神色,大概明白了。

    候淑德让到一边,医生颔首,离开了。

    林帘感觉到有一股风从身旁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不冷,却如针入骨,钻心的疼。

    她眼睛动了下,视线落在了里面。

    “做过两次骨髓捐赠,最近一次应该就在上个月。”

    清晰的话语在她脑中浮现,她眼前的一切清明。

    那躺在床上的人,那闭着的眼落入她眼中。

    睫毛动了下,指尖微蜷,她脚步迈出,走进去。

    和之前一样。

    许多消息,许多不知道的事,一重接一重而来。

    震惊吗?

    自然是震惊的。

    可一件事震惊还没来得及反应,紧接着便是一件,又是一件,震惊便麻木了。

    最后剩下的,就是身体本能。

    她想做什么,身体会带着她去。

    她的潜意识会带她往前。

    柳笙笙站在那,看着林帘进去,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间就想哭,觉得特别难受。

    堂姐很不容易,堂姐夫也不容易。

    她们都不容易。

    好难。

    想哭。

    柳笙笙真的哭了,眼泪就那么掉下来,情绪来的毫无征兆。

    不是当事人,但此时此刻她好像是她们其中的一个,她能感受到他们的痛。

    痛的无法呼吸。

    病房里几人都沉浸在一股难言的情绪中,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几人,更不知道林帘进来了。

    唯独柳尧,他在短暂的眼睛闭上后,便睁开眼睛。

    他压下情绪,看着床上的人,但他的眼神依旧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目光复杂又充满愤怒。

    湛廉时,你总是做些让人想恨你都恨不起来的事!

    转身便要离开。

    可当他转身那一刻,脚步一瞬停下。

    林帘朝这里走来,她目光里没有柳尧,没有柳钰敏,也没有柳钰清。

    她就看着病床上的人,朝他靠近。

    一步步。

    柳尧凝顿,然后神色极快变化,他视线最先落在林帘面上。

    只一眼,他便知道刚刚医生和他们说的话林帘都听见了。

    眉心拧紧,柳尧看向候淑德。

    柳笙笙把湛廉时受伤的事告诉林帘,这个事他并不知道,候淑德也没来得及告诉他。

    但现在,候淑德面上神色清楚的告诉他,没关系。

    看到这,柳尧出声:“我们先出去吧,让林帘在这。”

    听见这一句,沉浸在情绪中的柳钰敏和柳钰清反应过来。

    两人一瞬看向柳尧,却见林帘走了过来。

    她离病床很近。

    这一下,两人都愣住,随之看向门外的候淑德和柳笙笙,明白了。

    是妈让林帘来的。

    她们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但现在的情况已经这样,也就这样吧。

    这许多事累在一起,她们都来不及多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很快,大家离开,病房里沉寂下来。

    一切静默无声。

    林帘站在病床前,看着床上的人。

    好看的五官,常人没有的骨相,这张脸怎么看都是那千万里挑一的一个,让人仰视。

    这样的一张脸,她看过无数次,可像现在这样安静的仔仔细细看着他,似乎还是第一次。

    她目光落在他脸上,从他的眉眼一点点凝过,然后落在他的鼻子,脸庞,唇上。

    明明看过很多次的脸,明明很熟悉的一张脸,可现在这样看却觉得陌生。

    陌生的她似乎第一次见。

    这样的感觉让她生涩,就好似她第一次见他。

    那样的陌生却让她心动。

    忍不住的,林帘坐了下来,她凝着这张脸,一遍又一遍的看,静静凝望。

    湛廉时,我们生活了一年,我以为我很了解你,但我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那一夜,我重新认识了你,我以为我自此就看透了你。

    可这几年,无数事一件又一件的发生,我发现我依旧不了解你,也依旧看不透你。

    你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为什么那么心狠,又为什么那么良善?

    这是为什么呢?

    寂夜深深,雨稍歇。

    林帘趴在床沿,看着他垂放在身侧的手。

    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这手根根笔直,就像他的身形,永远挺拔。

    想象不到他会有倒下的那一天,就像即便现在身处医院,身处这充满着消毒水味的病房,她也不觉得他是受伤生病。

    她们似乎回到了那一年,在她们的婚房里,他睡着了,她醒了。

    她看着他,痴痴的看着。

    一辈子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湛廉时,如果我们就这样,那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