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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颜惗回别墅后,倪暄又去了郊外的茶庄。
余玄说有重要的事跟他商量。
说是商量,其实就是亲自通知他一声即将开展的计划。
余玄:“宁城那边的人已经查到颜惗跟她爸联络了。”
倪暄:“然后了?”
余玄:“父女俩约吃饭。”
倪暄:“说重点。”
余玄:“到时候,你的人,必须得撤走。”
倪暄:“一定要这么做?”
余玄:“别忘了你的身份。”
倪暄:“这会儿知道跟我提身份了,老头儿,玩我呢?”
余玄:“没玩坏就行。”
倪暄叹了口气,“要是再发生意外怎么办?把她当烈士供着?”
余玄抽口烟,隔了半晌,才说话:“凉拌。”
意外在所难免,但所有人会尽全力阻止意外的发生。
倪暄终于爆发,一脚踢翻了茶桌,眼里都是煞气,“姓余的,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如果你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你就别怪我拉着你同归于尽,早在四年前,我这条命就烂了,不怕再烂点。”
余玄皮笑肉不笑,拍了拍落在身上的茶水,又弹了弹烟灰,“那你提前写好遗嘱,交代倪家人别把你跟我葬在一起,我怕你师娘嫉妒。”
只要提到师娘,倪暄就拿余玄没辙。
余玄整日忙工作,直到四十多岁通过相亲认识了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学老师才结婚,老婆刚怀孕,怀的还是双胞胎,却被双K组的人绑架杀害了。
这是五年前发生的事。
余玄看似云淡风轻,不过是隐忍不发而已,他内心有多痛苦,经历过那次事件的倪暄感同身受。
倪暄:“老师,我们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颜惗已受过一次伤害,可不可以放过她?”
四年前的事,心有余悸,不敢轻易冒险。
余玄:“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颜惗这颗棋,是展开新棋局的关键。
倪暄回别墅后,直奔一楼书房,看到颜惗正专心致志地制作财务报表,拉上房门,站在门边安静地抽了根烟。
赌吧!只能这样了,他在心里说到。
晚上十点半,颜惗递给他几张财务报表,每张报表附带分析说明。
她又发现了一个大问题,科豪集团去年开发的楼盘,申报需要用的建筑材料和实际使用的材料是不一样的,两种材料存在些许价格差,但是,因为使用量巨大,以至于涉及到金额超过十亿。
“老板,十亿呃!这钱,如果砸在倪皓的身上,说不定能把他砸成影帝。”
颜惗开起了玩笑。
“还不如砸在你的身上。”
倪暄觉得她额心上的创口贴很碍眼,伸手扯掉了,见她的额心没啥事,就翻开两页报表,视线停在中间那页报表上,盯着几个公司的账户。
那是倪家二爷名下的公司。
“那就让钱砸死我吧!”
颜惗摸了摸额心,笑得嘚瑟。
做梦都想被钱砸醒,十个亿,不得被砸死。
“砸死你的钱没有,奖励倒有两个。”
倪暄将报表折起来,收进裤兜里。
“啥奖励?”
打印报表的时候,颜惗就在想倪暄会不会给她奖励。
毕竟,这次查出来的金额很大啊!不给个奖励,没有干活的动力。
“第一份奖励是明天休息,至于第二份奖励,过两天给你。”
倪暄为自己找了个送七夕节礼物的借口。
“谢谢老板!”
颜惗朝倪暄深深鞠了一躬。
她爸说明天就回长州市跟她吃中饭,她正愁着要怎么跟倪暄请假,请一天是不可能的,请几个小时,就看倪暄大不大度了。
倪暄听着这句“谢谢”,觉得很讽刺。
如果颜惗知道他给她这个奖励的真实原因,应该会杀了他吧!
见到时恪,颜惗就说她明天休息,然后中午要跟爸爸吃饭。
时恪觉得奇怪,颜弗平时都不给颜惗打电话,偶尔发条信息确认女儿是否安在,连过年都不回来看她,怎么突然想起要回来跟她吃饭了?
“很难得啊!叔叔竟然想你了。”
时恪说这话,是要套颜惗的话。
“是我想他了,就叫他回来跟我吃顿饭。”
颜惗闭上眼,准备睡会,手机震动起来,是奚璃给她打来电话:“惗惗,倪皓住院了,你明天有时间吗?陪我去看看他,行不?”
颜惗:“行,几点去?”
倪皓那身伤,扛了一天,不住院才怪。
奚璃:“九点吧!太早了,怕他还在睡觉。”
颜惗:“差点忘了,看完倪皓,你有没有事情要忙?我爸明天回来,你跟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人多热闹点。”
奚璃几岁就没了爸妈,所以,只要颜弗回来,颜惗都会叫上奚璃跟自己和爸爸去吃饭,就当是一起体会一下爸爸的温情。
而时恪,除了第一次见面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旁说了几句话,从此以后,再没有过来往。
颜弗跟颜惗说,时恪这人不好相处,能不见面就别见面。
时恪跟颜惗说,她爸这人太不靠谱了,生了女儿又不管,有这样当爸爸的吗?
反正是两人互相看不顺眼。
所以,颜弗回来看颜惗,时恪就会回避,不是回自己的家,就是回医院工作。
这次,出于安全考虑,估计是没法回避了。
奚璃:“好啊!给叔叔准备的生日礼物,终于可以亲自送到他的手中了。”
颜惗:“他生日都过去好久了。”
奚璃:“我本来给他寄过去了,结果,又退回来了,说地址错误,他搬家了吧!”
颜惗:“应该是,那就这样约好了,明天见。”
奚璃:“嗯!拜拜!”
回到家,冲完澡,颜惗犹豫了很久,走进时恪的房间,“你明天中午......可不可以跟我们一起吃饭?”
她害怕又发生不好的事,想要时恪陪在身边。
时恪将扯下的领带扔到桌上,点点头,就算她不说,他也会破次例。
颜惗松了口气,“其实也不怪我爸不靠谱,他是个孤儿,以为养孩子就这样。”
时恪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但你不是孤儿,你还有我,所以,我会管你一辈子。”
颜惗低下头,琢磨着要怎么回应这话。
管她一辈子,不就是要她嫁给他吗?要不然,怎么管?
如果她嫁给了别人,他要是再管她,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没等她回应,时恪拦腰抱起她,放在自己的床上,“今晚睡这,好不好?”
“时恪,你都把我扔你床上了,问这话,不是多余的吗?”
颜惗很郁闷,无选择的选择权。
“我可没扔你。”
时恪狡辩起来理直气壮。
颜惗翻个身,不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