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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这个家又破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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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张清清顶着乌黑的眼圈,第891次睁开眼睛,可眼前依旧是这个破旧的屋顶,她无奈的叹气。

    ‘老天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要死就让我好好去死!干嘛把我送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张清通过原张清清的记忆得知,浦西村是宁国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村。

    因为偏僻,外面常年的战火没有波及到这里,这里的百姓还能安稳的生活。

    可也因为偏僻,这里道路不通,东西进不来也出不去,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半年前,张小虎带着他们流浪到了这里,看到这里一派平和就决定安居在这里。

    只是这样的几个孩子,自然也成了村中歹人的眼中肥肉,比如昨天河岸上,那群混混的首领赖三。

    从张清清来到这里开始,赖三就觊觎上了张清清,因为张清清很漂亮,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可比起一般的村中姑娘,算是十分出众了。

    于是,赖三领着几个混混三不五时的就来找几个孩子的麻烦,好在光天化日,也就只是欺负欺负,并不敢真的出格。

    直到昨日清晨,张清清独自起床,想到河边摘些新出的野菜,便被赖三一行给盯上了。

    混混围堵着张清清,赖三将她按在身下,可张清清的动作实在太大,饶是他们几个男人也招架不住,于是赖三发了狠,一把掐住了张清清的脖子,直到张清清没了动静。

    可能以为张清清已经死了,赖三找来麻绳和石头将张清清沉入河中,想要毁尸灭迹。

    但其实,那时的张清清并没有死,她只是昏了过去,记忆的最后,张清清死命的想要挣扎出水面,可麻绳捆的太紧又太短,最后张清清只能痛苦的无助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想到这里,张清清的表情拧巴了一下,仿佛是身体还残存着当时的记忆,让她有些不舒服。

    张清清转了个身,想要换一个稍微舒服的姿势,可硬邦邦的床板不管怎么睡都让她难受至极,再加上屋子里充斥的霉味,张清清烦躁的将被子整个罩在了自己的头上。

    ‘嘤嘤嘤!好想念我的乳胶床垫,好想念我的豪华大床,好想念我的独栋豪宅!上帝啊!佛祖啊!真神啊!要么让我继续死去,要么就让我回去吧!我不想待在这!’

    “姐姐,你醒了吗?起来吃饭吧。”

    正当张清清无声抽泣时,豆豆端着一碗稀饭,从外面走来。

    张清清此时正郁闷,根本不理会豆豆。

    大约是手里的稀饭有些烫,豆豆哎呦一声,将稀饭放在张清清的床边,然后使劲的吹着手指。

    听到豆豆的动静,张清清终于不好意思的翻身坐了起来。

    “姐姐,我给你拿了稀饭。”看到张清清起身,豆豆又把稀饭端了起来,破旧的大碗,比豆豆的小脸还大上一圈。

    张清清端过豆豆手上的碗,看到碗里的稀饭,陷入沉思。

    ‘这是稀饭?’

    清白的汤水泛着微微的米色,屈指可数的几粒白米静静的躺在碗底,碗边上,三根咸菜散发着黑亮的颜色,漂浮在稀饭之上。

    张清清苦笑,这与其说是稀饭,不如说是米汤。

    可她也知道,这样的食物,对这个家来说已经很难得,应该是特意为她煮的。

    “豆豆,你吃过饭了吗?给你喝吧。”张清清问豆豆,她实在吃不下这样的东西。

    “我不饿,姐姐吃。”豆豆的小脸粉红噗噗,挂着可爱的笑容,可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声,让他的笑容显得有些尴尬。

    “姐姐,我不饿,我只是闹肚子罢了。”豆豆低下头,揉着干瘪的肚子,张清清看在眼里,莫名的有些心疼。

    “这碗粥太多了,姐姐喝不了,豆豆帮我喝好不好。”

    “不行!哥哥说,这是给你煮的!你得都喝了!”豆豆一脸坚定的执行着张小虎的话。

    看着豆豆可爱的样子,张清清郁闷的心情突然好转了起来:“哎呀,可是姐姐昨天肚子喝了许多水,现在让我喝,我可真喝不下。”

    张清清露出为难的神色,成功把豆豆唬住:“那....那姐姐你尽量喝,喝剩的给我。”

    张清清看豆豆已经期待的开始抿嘴巴,苦笑着勉强喝了一口稀饭。

    稀饭无味寡淡,和白水没什么区别。张清清又吃了一根咸菜,咸的她狠皱眉头。

    ‘这个咸菜....可真咸啊.....’

    留了半碗米汤,两根咸菜,以及所有的白米。张清清把碗递给了豆豆。

    豆豆刚想喝,却犹豫的看向张清清:“要是哥哥知道,我喝了姐姐的粥,会不会怪我。”

    张清清看着他害怕的样子,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那我们不告诉哥哥不就好了。”

    豆豆似乎得到大赦,开心的将米粥一股脑的喝了个底朝天,喝完还不忘舔一舔碗。

    “嘻嘻,这样都不用洗啦!”豆豆开心的举着手中,被自己舔的干干净净的碗。

    “呵呵,的确不用洗了。”张清清抽动着嘴角。

    ‘记住这个碗,下次打死也不用!’

    吃过早饭,张清清也不好还在床上躺着,于是穿好衣服,下床出门。

    这座房子整体是个两室一厅,中间的正厅被张小虎改成了做饭吃饭的地方,左右两边各一个卧室。

    平时都是男女分开了睡,可是昨晚婉儿实在有点害怕张清清是鬼上身,只能抱着被子去和豆豆一起睡。

    正厅外,一个不大的小院没有篱笆围栏,因为四周都是树林,只有一条及不可见的小路,通向不远的浦西村。

    小院里,婉儿正迎着阳光,缝补着一件破洞的衣服,看大小应该是张小虎的。

    “姐姐,你起来啦。”看到张清清出来,婉儿没有起身,只招呼了一句。

    “大哥呢?”张清清看了半天,却没看到张小虎,好奇的问。

    “哥哥进山了,想说早点去,能摘点野菌回来给你吃。”

    张清清眉眼一垂,了然点头。

    张小虎养活弟妹的手段,就是进山砍柴摘野果,可这种手段只能有什么吃什么,所以他家从来没有余粮。

    看着又低头缝补的婉儿,张清清感到一阵尴尬。

    “干脆我也进山吧,看看能不能采摘点新鲜果子回来。”

    张清清觉得,还是出去走走,一来熟悉环境,二来也算找点事做。

    这时正值深秋,山上应该能采摘到不少野果子。

    “那可不行!”听到张清清要进山,本来安静的婉儿突然急躁起来。

    “姐姐你忘了,你昨天差点死掉。老人说,你这样的就叫阴曹地府走了一遭,魂魄还不稳当,可不能乱溜达。尤其山上阴气重,不行的!”

    张清清噗嗤一笑,却没有回嘴,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封建迷信了。

    ‘可如果没有灵魂一说,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张清清的内心陷入了沉思。

    “我没事,昨天就是喝了几口水昏了过去,这会都已经大好了,你看。”不再纠结灵魂不灵魂,张清清甩动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想要说服婉儿。

    “反正就是不行!”

    见婉儿不放行,张清清眼珠子一转:“婉儿你想,山上的野果野菜数量都是有限的,不只是我们,村民也会去摘,到时候都被摘没了,我们就得挨饿了。所以,我们早点进山,也能多采一点。”

    张清清的话似乎有些说动婉儿:“可是,哥哥说,你不能去。”

    “哥哥说不能去,姐姐说可以去,婉儿是听哥哥的,还是听姐姐的?”

    张清清的问题显然难住了婉儿,她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个问题,脸上一副为难表情。

    看到婉儿的样子,张清清拍了拍她的头顶,沿着屋子旁边的小道,向着森林里走去了。

    “姐姐!”

    “你别跟来,你要留下来照顾豆豆。”喝止住追赶过来的婉儿,张清清独自进入了森林。

    为了防止自己会迷路,她沿途用石头压上自己做好标记的树叶,这是她参加野外露营时学会的技巧。

    走了大约一个山头,张清清已经气喘吁吁。

    ‘这身子也太差了,想当年我可是一口气爬上黄山的选手!’

    感慨身体的羸弱,更感慨两手空空。

    又走了一个山头,张清清还是一无所谓,满眼的落叶铺满山头,露不出一点土地,高耸大树密密麻麻,没有一颗长的像可以吃的样子。

    ‘奶奶的!以前参加的野外夏令营一定都是人工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野菜野果!无良奸商害死人!’

    不死心的张清清又走了两个山头,在累趴前,终于让她看到了一棵枇杷树。

    鲜黄的枇杷成串的垂坠在树枝上,沉甸甸的看起来诱人非常。

    张清清兴奋的跑过去,伸手就去扒拉树上的枇杷果。

    “虽然有点小,不过应该能吃。”张清清摘了一个枇杷,扒了皮先小心的闻了闻,在确定气味正常后才送到嘴巴里。

    酸甜的口感瞬间充斥满她寡淡的口腔,张清清幸福的眯起眼睛,终于在连日的阴霾中,体会到一丝美好。

    ‘好吃!’张清清手下不停,又挑了几个看起来熟成的枇杷塞到嘴巴里。

    走了这么久的山路,又累又饿,这会终于一本满足!

    吃的半饱,张清清挑了几串量多个大的枇杷果,连着树枝一起摘了下来。

    大约摘了四五串,张清清就准备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家了。

    她将枇杷树枝小心的甩到肩头,尽量不甩落枝头的枇杷果。

    正当张清清准备往回走时,突然身后由远及近的,传来稀稀疏疏的响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