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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何意?”
“我不喜欢你这个礼物,东西再喜欢碎了就是碎了,修好了也不是原来的模样,这也就罢了,还找了个替代品,这再像也不是原来那个,那时候簪子丢了你送了我一个替代品,那时真是单纯颇为感动,可是现在却反感的很,什么都要比照着找个替代品,所以我又是谁的替代品?谁又会是我的替代品?”她侧过身不满的将这锦盒推置于他眼前。
他眼眸久久都未曾从两个翠镯上挪开,原本以为她会喜爱的很,这才在修好后迫不及待的去取回,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第一时间送给她,却未想这满心欢喜却换得她如此冷漠与反感。
联想到她方才的那番真心话,更让他沮丧烦躁,之前的事虽看着已翻篇,看似两人已恢复到了往昔,可这些事终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巨大鸿沟,无法逾越消除芥蒂。
至少对于她来说,真正放下这是不可能的事,这件事永远都会铭记在她脑海深处,永远都是一颗长着倒刺拔不掉的刺。
“这个你还是拿走吧,我不想要,这岁月匆匆,生辰就是老了一岁罢了,过不过的也无所谓。”
这一大盆透彻心扉的凉水从上至下浇了他个遍,可不仅没把他浇醒,反而意外煽起他心底那团小小的火焰。
“我精心为你挑了许久,只换来你这些胡乱的言语?我何曾说过你是她人的替代?为什么就一定要如此牵强附会?”王奕凌抬起他那双如若寒冬凛冽般的眸子,那股寒意不禁让她打了个寒颤。
“有些事终究是你我之间的禁忌,它就像崇山峻岭一样难以翻越,平日里我可以活的没心没肺,可以不去提及,可是不代表我真的不在意,我可以单方面的深爱着你,可以把你视作照亮我漆黑夜空中最亮的那轮皎洁的明月,可是却不影响我耿耿于怀。”郑莜然也不甘示弱的回怼道。
两人的目光不甘示弱的紧盯着对方,在彼此中间碰擦出火花,只不过是带着硝烟味的火花。
“难道你看不见我对你的好?这些日日夜夜我究竟是在为谁费心?”
“是你让我害怕,是你让我知道什么是天塌下的绝望,明明想不顾一切的赖着你,做个傻子一样自在便罢了,可是,我终究是怕极了你,我害怕我再一次得到绝望,我怕我扛不下去。”郑莜然收回目光,站起身挽起垂落在地的披帛,干脆坐到妆台前假意整理妆容,却是刻意回避他,隐藏起那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喜欢却又害怕,爱却自保,你又如何能明白内心这种拔河般的拉扯滋味,如果你是我,你又能比我强多少?”她望着铜镜中他模糊的身影淡然的说道。
她内心对他的焦虑竟是他从未想过的,只想着一门心思的弥补她,却失了基础,这地基浅薄又歪斜,上面的楼盖的再美也终是摇摇欲坠。
王奕凌站起身走到她身后,拽住她的胳膊,手腕上一施力硬是将她带起。
“疼啊!”这胳膊上的疼痛感硬是让她疼的叫唤出了声。
王奕凌顺势松开了她的胳膊,从后搂住她,“郑莜然,我的卖身契还没签呢,这辈子暂且卖给你,下辈子轮到你卖给我。”
“我才不要卖给你,也不信你的鬼话,满口胡诌,这卖身契我才不稀罕。”她使劲掰开他环在她腰间结实的臂膀,可哪里是他的对手,硬是使了吃奶的劲愣是一点没掰动。
“你这不卖也得卖,不信也必须要信,整个人都是我的,自然生生世世都是我的。”王奕凌将脑袋倚在她肩上,霸道的宣示主权。
“我才不是你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的不等于你的,这个社会就不该男权至上,就该让你们也有三从四德,看你们如何成日里耀武扬威的。”
“三从四德?这是讲妇人所守的规矩,又怎么和我扯上关系了?你这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王奕凌松开环抱她的臂膀,用手指轻扣她那天马行空的脑袋瓜。
“凭什么就该女人要三从四德,什么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什么妇容、妇德、妇功、妇言都是对女性不公平的剥削,凭什么我们一生就要做个附属品牵制于人。”一想到这些不公平剥削,自然是让她这个在平等背景下生活长大的女子来说,有满腹的怨言却有苦难言。
她提起裙摆坐到床榻上,翘了个二郎腿还时不时没有仪态的抖抖腿,这副德行要是被赵雪看见,肯定逃不了一顿长篇责骂,然后给她灌输许多女德妇德。
“那你说说男人有什么三从四德呢?”王奕凌虽不理解她这番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是却愿意陪她疯,好奇的倾听她这些无人理解的疯言疯语。
“嗯…”她抓耳挠腮的冥思了片刻。“好像三从是:老婆说话要听从,老婆出门要跟从,老婆错了要盲从,老婆梳妆要等得,老婆…花钱要舍得,老婆生气…要忍得,还有…老婆生日要记得!”她硬是将脑海中所记得的硬是拼凑了起来,也不知对于不对,不管了,骗他绰绰有余就行。
“老婆?是何物?”这回换王奕凌抓耳挠腮疑惑道,这个词对他来说新鲜又茫然,一时还未转过弯来。
“就是妻子,娘子的意思,简单来说吧,就是我说话你要听从,我犯错你要从盲从,我出门…你还是别跟从了,被盯着无趣的很,四德就是我梳妆你等得,我花钱你不心疼,我发火你必须忍,纪念日必须记得!还有不能三妻四妾,就该一夫一妻无妾!”郑莜然大致的用通俗的语言翻译了一遍,顺便加了些她的主观想法。
王奕凌虽每字每句都听了个透彻明白,可终究仍理解不了她这小脑瓜里装的是哪年发酵的浆糊,思路如此新奇荒诞,这要是说与旁人听,应该都会觉着她定是得了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