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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父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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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晚上几乎没睡,林苗回家上床躺了一会儿,想不到睡着了。四点多惊醒过来,一看到了接霓娜的时间,便去接了孩子,然后顺路去了一下学校。突然不去,还真有点担心。

    同学们在上自习。有个同学看见窗外站着的林苗,露出惊喜的笑容,很快大家都看了过来。林苗怕打扰他们,笑了笑领着孩子准备离开。唐博站起来要出来,罗平川做了个手势阻止了他,自己开门出来,看着明显憔悴了许多的老师有点难过。

    “给大家说您病了。还好吗?”罗平川问。

    “还行,周一就来上课了,不用担心,进去吧。”

    林苗和霓娜一边走一边聊天。霓娜要告诉妈妈今天发生的事,谁中午不吃饭,谁尿裤子了,老师把谁抱怀里了,等等,好像永远说不完。路过路口的超市,林苗记起霓娜的奶粉没有了,顺便又买了一些菜和水果。到家的时候她妈妈张敏华已经等在门口,一脸天要塌了的样子。

    林苗看着她妈的样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妈你咋了?吓着你了?不是你熟悉的故事吗?”

    一边开门一边又嘟囔了句:“遗传个啥不好?”

    她妈本来听她爸一说便心急如焚地过来安抚丫头,不想一见面就被呛了一句。来不及反驳,赶紧问重点:“你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成这个样子能怎么办?”

    她妈妈这个堵,但是丫头出这么大事,当妈的啥都顾不上了,急着又问:

    “你爸说是他们单位的,我要找她去,什么东西,啥龌龊事都能做。我非撕破她的脸不行。”

    “哎呀,行了,我这够丢人了,您就别添乱了行吗?”

    林苗真是无语了,她妈妈这是帮忙打群架来了。

    林苗刚把妈妈和女儿安顿到沙发上,门铃响了,开门一看是钱一洋的爹妈大包小包地拎着鸡、菜来了。

    林苗接过他们的东西还没放好,就听见她妈妈恶声恶气地开始质问起俩亲家。霓娜爷爷奶奶高高兴兴来看孙女,还没抱到孩子呢,不想却被当头一棒。

    “以后我女儿和孙女跟你们没有关系,钱一洋个狗东西,我们眼睛瞎了找了这么个不是人的东西。”

    对方一看是出了大事的样子,而且过错好像在自家儿子,笑容僵在了脸上,直觉就不相信。钱一洋妈妈跟人吵架一向彪悍,正要跟亲家理论,钱一洋回来了,开门一看两家人大眼瞪小眼愣在那里,他还以为是林苗找来评理的,先怂了半截。他爸妈揪住他问怎么了,出啥事了,钱一洋惭愧得抬不起头来。

    “爸妈,你们先坐,我去做饭。妈,你先别急,我们吃过饭再说,霓娜在呢。”说完急忙把霓娜领到书房,打开动画片让她自己看,安顿好之后关上了房门。

    林苗去做饭,她妈妈连骂带说,钱一洋的爹妈也算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妈本来一点都不信一向懂事的好儿子会做出这种龌龊的事,但是看见钱一洋一幅认怂的模样,老两口才意识到出了大事,自己也恨不得扑上去锤死他。这些年媳妇怎样,他们心中有数。村里那些城里工作的媳妇回家,没有几个把婆家的人看在眼里。甚至有些出去城里工作的儿女,时间久了都嫌家里环境不好,不愿意多回家。钱一洋家的条件是周围最差的几家之一,却因为林苗这个儿媳妇很受村里人羡慕。节假日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就会开车回家,农忙的时候周末有空也会回去。不像那些城里媳妇,回家以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林苗会里里外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姐姐在外地工作照顾不到家,所以父母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林苗便会让钱一洋把他们接到家里。钱一洋工作忙,林苗就自己带他们看医生,照顾他们。家里总共只有六亩地,收入很有限,村里的人大多出去打工。林苗觉得父母岁数大了,他们两个收入还好,便反对他们出去干重活,日常生活的费用他们补贴。钱一洋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一向只知道被人照顾,并不习惯为父母着想,所以父母的生活基本都是林苗操心,老两口看在眼里,特别喜欢和尊重这个儿媳妇。万想不到钱一洋这个小畜生,现在竟然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毁了自己的生活,伤了这么好的儿媳妇。

    钱一洋连一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出口。她妈越听越气,站起来就要打他,正好林苗从厨房出来,挡开了他们。她没有说话,又回去做饭,两位妈妈看着她的背影不约而同落了泪,钱一洋和他爸的眼圈也红了。

    林苗简单炒了几个菜,做了米饭。大家心情都不好,基本没吃多少,要不是霓娜在,恐怕钱一洋的爸妈都不上桌子,没脸。

    吃过饭钱一洋不让林苗搭手,自己收拾了去洗碗。林苗把霓娜送到楼上杨娟家和依依玩,回来时钱一洋刚好洗好了碗,过来陪父母坐,林苗也拉了把椅子坐在三位老人对面。

    张敏华指着钱一洋,看着他父母,气愤地说:“你说,林苗是哪里不好,你要到外面胡搞?这些年家务活你干过多少?孩子你看过几次?她里里外外有事一个人扛,说你工作忙,压力大,有时间就让你休息。她照顾你,照顾你的父母,你的心该有多狠,你要这样对待她?你还有良心吗?我女儿瞎了眼了,看上你这么个狼心狗肺、卑鄙龌龊的东西?”

    张敏华说着不禁悲从中来,痛哭出声。

    “我们全家把你当儿子看,没曾想到换来你这么害我的女儿,我这么好的女儿交给你,你,你就这样祸害她。”

    钱一洋父亲满额头的汗,抬不起头,他妈两只手绞在一起,任泪水在脸上淌着。

    林苗眼睛红红的,怕她妈妈气大伤身,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安慰她。其他人都不知道说啥好,林苗觉得现在这种情况,父母掺和没有用处,白让他们烦恼,于是说:“爸妈,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要不你们先回去,过几天我们再来看你们。让一洋送你们好吗?”

    张敏华擦了把眼泪还要说话,看林苗一个白眼瞪了过来,便不甘心地住了口。

    车钥匙还在门口的鞋柜,林苗拿给钱一洋:“路上小心点,慢慢开。”

    钱一洋的妈妈拉着林苗的手,嗫嚅着说:“苗苗,你大人有大量,你原谅他这一次好吗?洋洋不是坏孩子,你知道的,一定是那个狐狸精迷惑了他,他这次知道错了,你相信我,看在我们的面子上,看在霓娜的面子上原谅他好吗?他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不会了,我们会收拾他,你原谅他,让他以后报答你好吗?”

    林苗低声说:“我知道了,我们会慢慢考虑的,你们先回去吧。”

    钱一洋妈妈眼巴巴看着林苗,两只手不停的擦着眼泪。这个女人不服人,但是并不是没原则。她知道钱一洋做的事任何女人都不能接受。如果林苗平时不懂事,她还可以怪怨一下,现在她是百口莫辩。她拉着林苗的手不想走,但是留下又不知道如何劝说,还给孩子们添麻烦,便搀着丈夫一步三回头眼泪汪汪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