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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蝉感激的看向南宫禅,可南宫禅眼神中明显的一瞬审视叫夏蝉有些后怕。
若是南宫禅知晓她当年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会不会轻视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好。
夏蝉忐忑的跟着南宫禅回到住处。和鸣此时在跟杏子一起剥着石榴吃,见南宫禅和夏蝉携手回来,他欢喜的端起他亲自剥出来的石榴籽儿,请南宫禅和夏蝉吃。
南宫禅接过来,顺手就送进夏蝉的口中,夏蝉嚼着石榴籽儿,心里却一直担忧着以南宫禅的聪明,会不会从她刚刚失神的反应中猜出她和胖瘦俩衙差的关系。
可她还是安慰自己道,就算是猜出来她和胖瘦俩衙差的关系不简单,那也只能查出来,当年她和爹娘弟弟是胖瘦衙差押送去绵山的,只能说是相识而已。
即使南宫禅非常聪明,也未必一下子就猜到她参与了拿走脏银一事。
虽然自我调节还是得到了一些慰藉,可夏蝉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不安定。
这不安定的成分,怕南宫禅看不起她更甚。
“好吃吗?”
南宫禅温声细语的问她。夏蝉连忙点头,在他伸出的盘子里吐下石榴籽儿。
可下一刻,南宫禅似乎欲言又止。夏蝉被他盯的有些发憷,她本就心虚,如今被南宫禅又是一瞬不瞬的审视,夏蝉只觉得浑身都有些不适。
“世子,您不去应酬了吗?”
夏蝉不敢再与南宫禅对视,心虚的低垂下头,四处张望,只怕被南宫禅看穿她。
“怎么,你希望我赶紧离开?”
“不不不,我没有。”
好了,夏蝉刚说完,就觉得完了,南宫禅肯定会发现她的心虚。她实在不适合说谎,根本就说不了慌,实在是心里藏不住任何事,也不懂得掩盖自己的情绪。
夏蝉心中忐忑,低垂着头时忽然感觉到温热的气息迎来,她应感而抬头,正好对上南宫禅慢慢贴近的脸。
他这是要亲吻她?
他还没有在有人的主动亲吻过她呢。只有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亲吻过她的额头。
顿时那颗被夏蝉蹂躏的小心脏,从忐忑变得慌乱,兴奋,期待,复杂又紧张的情绪。
可在夏蝉的期待下,南宫禅只是贴近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道,“欲盖弥彰。”
四个字令夏蝉可怜的小心脏如坠色深渊。
果然,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夏蝉心想,藏不住不如就坦白吧。说不定她的坦白从宽,还能让她在南宫禅的心里对她的印象不至于更加糟糕。
他要是知道当年那件事,对她的看法糟糕,那肯定是没法改变的了。
只有想着让这个印象没那么糟糕罢了。
夏蝉收起平时南宫禅撒娇的态度,认真又诚恳的坦白道,“世子,我在年幼无时因为无知做错了一件事,我跟您坦白。”
此时却见南宫禅脸色一凝,不太好看。
夏蝉被他又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审视,直到看的她头皮发麻,他才缓缓对她说道,“跟我来。”
原来是叫夏蝉去他的房间,与他单独问话。
没了外人,只有她和南宫禅两个人,夏蝉觉得说出当年的真相不至于太过没脸。
毕竟南宫禅是个君子,单从她和他同床共枕这些日子,他都没有碰过她来看,他确实是位君子。夏蝉相信他,不会把她的事情到处宣扬,让她当众抬不起头来。
只是他会不会因此搬出律法,让她受到惩戒,夏蝉就不敢去猜。
生怕南宫禅会不留情面,要依法处置她。
一想到像胖瘦俩衙差一样,要被关押这么多年,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夏蝉就觉得后怕。
可她不后悔,当年要不是这笔脏银,还不知道他们一家能不能活着抵达绵山。
“年幼无知是什么时候?”
夏蝉一愣,没想到南宫禅先问的是这个问题。
夏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十二岁生辰过了才三天,父亲就被贬官,皇上亲自下旨流放我们一家,就是在流放的时候。”
夏蝉说的就是在流放的路上,她无意中和瘦衙差撞到杀人灭口事件,事后怂恿胖瘦衙差拿走脏银作为己用。这些在胖瘦衙差的案宗上都写的明明白白,只是那案宗上没有她夏蝉的名字。
南宫禅继续问,“可是与刚刚唤你的那个囚犯有关?我好像听到他唤你,妮子?”
夏蝉点头,既然是胖瘦衙差,从称呼上可以断定,唤她的是胖衙差。只是没想到,他当年大腹便便,现如今竟变得如此消瘦,和瘦衙差有的一拼了。
也不知瘦衙差是不是更瘦了,今日倒是没仔细留意查看牢房瘦衙差的身影。
“是他,还有另一个囚犯,两个人。”
可南宫禅听到夏蝉的回答,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夏蝉见他似乎表情越发的有些怒意,还心道自己明明说了实话,他怎么就生气起来了?
难道是他觉得,她确实行为不端,品行太差了,所以生气她蒙蔽了他,使他对她这种人太好了?
夏蝉愧疚,又害怕失去南宫禅对她的好感。
她刚想上前去像平时一样拉住南宫禅的衣袖,可却被南宫禅躲开了。
他果然开始嫌弃她了。
夏蝉只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她已经很内疚,可对于能活命而言,对于一家四口的性命而言,律法却救不了他们。
她去拉南宫禅的衣袖,拉了个失落。
可南宫禅继续追问她,声音也慢慢的变得有些微冷,“你可有后悔过?”
不后悔!夏蝉在知道关押的是胖瘦衙差后就想起当年一事,并不觉得后悔。
若是没当年的银子,她活不下来,南宫禅也没有机会认识她,也就不会在遇到李真的算计时因为她而躲过一劫。
夏蝉觉得,冥冥之中只有因果,她一个无神论者,此时竟十分的信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毕竟果然有这种巧合。
然而夏蝉却不能直接说自己不后悔,毕竟这种态度显得太过于冥顽不灵,会叫南宫禅更加厌恶她。
夏蝉急忙解释道,“我知道我当年太过贪财,枉顾了律法。可要是没有拿走那笔银子,恐怕我和爹娘弟弟都会饿死在流放的路上,便没有如今的夏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