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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临阵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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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峰与陈汐元对视一眼,同时向武国豪和武国栋抱拳。曹峰道:“既是如此,明日午时,城南竹林,不见不散。老夫和大小姐便先回去了。”武氏兄弟也抱拳回礼。

    回去的路上,陈汐元问曹峰道:“曹老,这二公子的武功到底如何?明日一战,我可有必胜之把握?”曹峰道:“老夫看大小姐如此自信,还以为你不会有此一问呢。”陈汐元道:“我虽然掌握混沌之气,但毕竟不曾与真正高手对敌。那二公子号称同境界中无人可敌,对敌经验必然十分丰富。”

    曹峰道:“武家乃将门世家,祖上三代都是镇守西域的猛将,被前朝派往这西域任职,更兼为朝廷提供打仗用的战马,从此扎下根来。后来前朝崩坏,他们便留在了这里。他们的武功,以沙场上阵对敌为主,重力道,重杀伐而轻变通。他的武功与我等的不同之处便在于此。”陈汐元道:“便如同《天门十一刀》与《四象六合刀法》的区别。”曹峰道:“正是如此。你说的那两套都是刀法中的上乘之作,可惜你并未完全融会贯通。你逍遥游武功虽然还算不错,可也不能赤手空拳胜过跟你同样境界,手拿兵刃的武存孝。”

    陈汐元道:“之前我也不曾想过会面临这等情况。但是想要扳倒朝廷,与武家合作的确是天赐良机,我必须放手一搏。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曹老,我想趁今晚之压力与你对战,看看能否有所领悟。”曹峰道:“也只能如此了。武家世代为将,惯用的都是长柄的沉重兵刃,招数皆是势大力沉。你那斩灵刀较他的兵刃为短,正面对敌占不到便宜,须在招式灵动之上动脑筋。”

    陈汐元承认曹峰说得有理,但斩灵也不是鸳鸯刀、柳叶刀这种轻便的短刀,乃是立起来有一人多高,重达四十余斤的沉重大刀。她到了住处,取出斩灵握在手中。她缓缓将刀划过一个圆形,闭目凝神思索。曹峰道:“我去寻一把兵刃。”胡地一声,人已不见。大约一炷香十分,曹峰到来,手中拿着一杆奇形怪状的带长柄的兵刃。那兵刃看上去就十分长且沉重,形状如同三尖两刃刀,但长柄有碗口粗细,不似给人准备。

    曹峰道:“今日运气不错,不远处有一二郎庙,里面供奉了二郎神的塑像,手中握有此物,老夫便借来一用。”陈汐元伸手一接,身子便向下一沉。这三尖两刃刀为纯镔铁打造,掂手得有二百多斤重,传说道教正神二郎神杨戬便是用三尖两刃刀作为兵刃。她自问难以使用这等武器,将之交还给曹峰,道:“曹老说笑了。此物如此沉重,得有二百多斤,如何能用来做兵刃?”曹峰道:“武家向来擅使沉重长柄兵器,他们有一柄祖传的凤翅镏金镋,重达一百五十斤,乃是前大顺朝皇帝御赐,听说后来便是传到了二公子手里,也许你明天便可以见到了。”

    陈汐元本来觉得四十斤的刀已经很沉了,这时听说还真有上百斤重的武器,顿时觉得十分诧异,道:“他们是想砸死对手吗?传说中关老爷的青龙偃月刀也才八十二斤吧?兵刃如此沉重,在战场上怎能持久?”曹峰道:“是这个道理,就如此刀,两百余斤的重量,力气小一点的人连搬都搬不动,能以此为兵刃者,要么便是身具神力,要么便有惊人之修为。但此刀两丈余长,想来那凤翅镏金镋也差不多,都是马上兵器,若是徒步比武,恐怕会有些不好施展。明日比武,你可先采取守势,稳扎稳打,待对方心浮气躁,下盘不稳时再行进攻。对付此等高手,刀法又不为你所擅长,只能趁对方出现破绽,方才有机可乘。”

    陈汐元道:“曹老说得有理。但我观武家几人其实已经动心,只要我明日能展示出足够的实力,不一定非要打败那二公子,他们也应该会与我们合作。”曹峰道:“料己从严,料敌从宽。即使是考验,我们也当全力以赴,好尽量掌握主动。”陈汐元点头,曹峰忽然大喝一声“当心”,三尖两刃刀夹杂着惊人的威势向陈汐元拦腰扫来。

    陈汐元在妖魔鬼怪横行的妖王墓中待了那么久,虽然不曾对敌真正的人类高手,但警惕之心已经远胜往昔,何况曹峰还出声提醒,她挥刀便斩向三尖两刃刀的长柄。曹峰招未使老,忽然变招,当头直劈,说时迟那时快,陈汐元应变不及,只得横刀挡架。

    “当呜”一声,三尖两刃刀扫中斩灵的刀背,将陈汐元连人带刀打的向后滚了两周,她一个鲤鱼打挺站起,眼见曹峰挺刀刺来,只得足尖一点,向上斜飞出去。曹峰停招不发,道:“大小姐,若是明日也这么打,你已然败了。”陈汐元道:“每次兵刃相交,我都感觉虎口几乎要裂开。曹老你不带这样玩的,你虚境巅峰,几乎世间绝顶,想那武存孝才多高一点的修为,他的招数应当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吧?”

    曹峰道:“武家祖上几代都是沙场猛将,家传武功招数之中杀伐之重,甚至可能比老夫还高。那二公子从小习武,兼之适逢乱世,在这几乎无人管的西域之地,天和牧场能屹立到今日绝非幸至,乃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你莫要想着自己身怀上乘玄功,便小瞧了天下英雄。”他舞动三尖两刃刀,又攻了过去。

    陈汐元无奈,只能打起精神与曹峰对战。好在曹峰并不善于使用这种长大的兵器,又不想伤人,所以才堪堪能与之交手。奈何自己武功与曹峰相差实在太远,那三尖两刃刀又太过沉重,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反抗之能,打了十来个回合,已是精疲力尽。

    又拆了两回合,斩灵给曹峰一招打飞了出去。陈汐元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汗淋漓。曹峰道:“大小姐能与老夫对拆这么多招,已足见进步了。方才就没有什么领悟?”陈汐元道:“光想着挡了,没有领悟。”曹峰也不生气,笑道:“大小姐为何会觉得疲累不堪?”陈汐元没好气的道:“自是因为曹老步步紧逼,每次兵刃相交几乎都要打散我的骨架子。”曹峰又道:“那大小姐以为老夫每一招你都避不开吗?何以要次次兵刃相交?是了,你自恃宝刀锋利,想要削断老夫的兵器。若是方才与你对拆的是别人,只怕这三尖两刃刀已给你削断了。但老夫拿着此刀,你便无法削断,只因老夫力道掌控与真气使用比你要强,既知你的意图,便不会与你的刀刃相交,每次都是击打你的刀背或其他部位。你若离了这斩灵刀,遇上高人,再如此打法,只要几回合,便会给人打伤。”

    陈汐元道:“曹老您提醒的是。就算明日我真的削断了他的兵器,也是胜之不武。武家又岂会因为我有一柄宝刀而跟我们合作。”曹峰点头道:“嗯,你能想到此节,也算不错。来,打起精神,继续打!”陈汐元道:“好!”她拾起长刀继续对拆。

    这次她使用四象六合刀法,又拆了十多招。四象六合刀法以轻快、灵活见长,招式和身法灵活,连续闪避曹峰的刀招,最后一招时,曹峰又是一刀刺来,陈汐元闪避不及,下意识地挥刀在三尖两刃刀上一压,三尖两刃刀一沉,刺进了地里,深入逾尺。

    她这一招本是无心之举,居然一举成功。曹峰道:“大小姐,此招是什么招?”陈汐元道:“我...我不知啊?”曹峰道:“是你临时想出来的吧,你再好好回想一下,刚才为什么会如此出招?”

    陈汐元仔细回想了一番,才道:“之前我攻向曹老您的兵刃之时,见您也经常是如此一拨或者一挑,您是有意指点我吧?”曹峰道:“确是如此。刚才你那般专门逞兵器之利的打法,明天也可能会遇到。二公子定会用长大、沉重的兵器来与你对敌。你力气不及他,只有与他周旋,然后趁他进攻之时在其中寻找破绽。”

    陈汐元道:“但我如此随意的一招,定然破绽更多?”曹峰叹道:“他那时自顾尚且不暇,又怎能来趁你的破绽。势均力敌之时,便是要擅守,诱使敌方失误,先露出破绽,然后我们便有机可趁。既占先机,一击而中,我方破绽便不成为破绽,因为我方出招虽有破绽,但整个对敌的过程却没有破绽,如此一来,方可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