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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街上四处寻找陶瓷储蓄罐一无所获,正当我憋屈窝火带闹心的时候,电话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是老T打来的。
“干吗?晚上我不做饭啊,今天心情不好!你别让我顺路买菜。”
“不是,你爹来了!”
“你爷爷来了,妈的,撒谎都找不到个好理由!”
“真的,我骗你干吗!”
我挂掉电话,心里狂喜。我的亲爱的爹地终于千里迢迢来看我了,而且老人家选的这个时机多good呀,我手头正缺银子呢。我撒丫子飞奔回住处,开门一看,陈思他爸正和大家聊天呢!
我气鼓鼓地看着老T。老T惊讶地问:“你怎么不和你爸打招呼啊?”
我扭过头向老爷子问好:“叔叔,您怎么过来了?”
得到的回答是:“我顺道过来看看,我觉得你和思思早晚的事儿,所以提前就当起你的岳父了!”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陈思的父亲站起身,对大家说:“晚上请你们这帮小崽子吃顿饭,你们说去哪儿?我先去趟厕所。”
说罢,老爷子进了卫生间。
真所谓是:听君一席话,省我一顿饭。大家的脸上就像孩子挨了揍的屁股一样红彤彤的,我们互相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让老人家请客不太雅,毕竟我们都是大学生是成年人了,而且今天还是“五四”青年节,应该年轻人出把子力气。当然,既然他执意要请,那就狠宰这个老家伙一顿,我们互相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说:猴山!
猴山是我们的暗语,单指美食山。据说那里消费是小李飞刀的模式——杀人无形。只有那些公款消费的人民公仆才敢进去挨上几刀。我们从天鹅路经过的时候总是眼巴巴地往猴山里瞅,但是从来不敢进,因为把我们的骨头榨成矿泉水也不够埋单钱。
听说大家要去美食山,老爷子的脑袋晃得比狗尾巴还快:“那儿的东西既贵还不好吃,咱去全聚德吃烤鸭。”
对于这个去处我们也乐颠颠地同意了。
到了全聚德服务员都认识老爷子,大堂经理还亲自给我们领路。
在全聚德的雅间内我们分宾主落座,然后大家拣着菜单上既想吃又贼拉贵的菜猛点一通。
陈思他爹微笑着问大伙:“咱喝点?”
苏宁笑着回答:“陪您老整点!”
老爷子吩咐服务员:“来两箱酒!”
苏宁笑着说:“叔叔,两箱恐怕都不够啊!我们都挺能喝的!”
老爷子摆摆手:“够了,足够了!”
大家都觉得老爷子有点抠门,但是点了那么多贵菜,也就值了。
等到酒上来大伙全都傻眼了:靠,白酒啊!两箱金六福,整整12瓶!
开喝之前,老爷子对大伙说:“先说正事再喝酒,我那个宾馆里的床单被罩需要运到郊区去洗,需要一个兼职的司机,一星期送两趟,好处费少不了你们的,你们谁有兴趣!”
“我我我我我!”大家争相抢着回答。
绿帽得意地摆了摆手制止大家:“安静,安静。Be!我有驾驶本,谁还有意见?”
苏宁撇着嘴从兜里掏出驾驶本,对绿帽说:
“B本!你那小C一边现眼去!”
苏宁无可争议地得到了这个职位。老爷子也很满意:“咱喝酒!”
凉菜热菜烤鸭陆续上桌,杯杯白酒连续下肚,大家纷纷起身敬酒致谢,老爷子来者不拒把盏言欢。不到一个小时,一箱金六福就干沉了。
除了我以外,所有人说话都大舌头啷叽,想不起自己叫啥,说不清中国话了。
可人越是喝多了越是犯贱:老二念叨着还得再来一箱酒才尽兴,老T说喝完三箱白的必须再来啤的,绿帽说干脆对瓶吹,就连小湖南也叫嚣着上饮料掺着喝。苏宁骂骂咧咧地说:“都他娘的别吹牛,接下来的6瓶酒大家一口必须下去一两,少于一两就是大姑娘生的!”
无论大家说什么,老爷子都乐乐呵呵地说:“对对对!是是是!没错没错没错!”
惧怕于老爷子的海量,自始至终我都没沾一滴酒,大家也都习惯于我喝酒的偷奸耍滑,没人和我计较。
两箱白酒最后还剩了三瓶,桌子上却已经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对这个结局还算满意,毕竟没有人被送到医院。
正当我发愁如何把这些醉鬼运回去时,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我暗骂,哪个孙子把手机铃声设成如此龌龊的螳螂的声音。我翻遍了大家口袋,没找到,后来终于发现是老爷子的手机在响,我按了接听,里边传出急躁的声音:
“爸,爸,您在哪儿啊?”
“我在外边!”我憋着声音回答。
“爸,您嗓子怎么了?”
“感冒了,没事儿的!”
“下午您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感冒了?”
“因为我不是你爸!”
对方沉默了五秒,骂道:“蝈蝈,你作死!”
我哈哈大笑:“闺女,想我了?”
“你怎么和我爸在一起,他在哪儿?”陈思咆哮。
“在桌子底下打呼噜呢,喝多了。”我实话实说。
“那你把他搀回来吧,好吗?”因为有求于我,陈思的口气温柔了一些。
我干脆地拒绝说:“不行!因为你爹在倒下之前把我们宿舍的五个人全撂趴下了,六个醉爹我正愁呢!”
陈思突然问了一个严肃的问题:“你们谁埋单?我爸身上可是从不带钱啊!”
我顿时眼前一黑坐在了地上,我挣扎着狂叫:“这个老东西,他说请客,这一桌得几百块钱啊,天哪,地呀,坑死我啦!”
陈思笑着要挟我:“刚才我管你叫了两声爸,你还答应,现在你管我叫两声姨,我就给你送钱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气得蹦老高。
“那我挂了。”
“别别别,我叫!”
“这就对了,叫吧!”
“陈大妈!”
“哎!”陈思甜甜地答应,然后骂道,“讨厌!我马上过去,你们在哪儿?”
“全聚德,你快点来啊,要不服务员把我当鸭子活烤了!”我催促陈思。
“全聚德呀,我不用去了,全聚德的老板认识我爸,你找服务员直接说一声挂账就成了。”
挂断电话,我心中窃喜:“服务员,再来两盒金玉兰,剩下的烤鸭、花生米和没开盖的白酒一起打包!”
挨个把大家背出饭店,我对出租车司机说尽千言万语,道尽千恩万谢,然后费尽千辛万苦,历经千难万险才把这几个千姿万态的醉鬼整回各自的房间。陈思之爸被我送到楼下后被陈思之娘拧着耳朵提溜上了楼。
我把从全聚德带回的烤鸭包好了藏在床底下,然后坐在电脑前挂上QQ,吃着花生米,喝着金六福,抽着金玉兰,泡着小MM,生活如此美哉,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