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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市的天,下起了略带寒意的雨。
离开瀚唐的几天时间里,梵傅一直都沉闷在办公室里,几乎不说任何话,也不想见任何人。他反反复复回想着当初师父和他诀别的样子。明明眼中写满了嘱托和话语,可是偏偏自己就是没有读懂。他的心很难过。
梵傅不知道那天张凡和张超到底谈了什么,只记得走的时候,师父张凡的眼睛里面,流露着太多的难过。
那天晚上,胡蕊告诉梵傅,公司由张超的超凡集团接管了,当时去交接的是刘恋。很多人都没有说话,填写意愿的时候,都写了离职,这其中也有胡蕊自己。那天很尴尬,一张张意愿书摞在桌面上,没有任何的声响,没有任何其它多余的动作,只是把刘恋和超凡的另一位工作人员晒在那里。
梵傅一个人点了烟坐在老板椅上,听着外面的电话接起又挂断,听着键盘噼里啪啦的声响,觉得一切来的都太快了,也太容易了。甚至当一切失去的时候,都是毫无感觉的。今天错失了师父的瀚唐,明天可能就会错失王洋和李杰的现在。
门被一次又一次的敲响,梵傅始终没有开。梵傅觉得自己陷入了和当初一样的境遇,决定出走国外的境遇。
电脑上传来了文件,梵傅点开看了一下。李华风老师发来的销售业绩。超过了预期5个百分点。下面还附带了一张邀请函。
“诚邀:梵傅先生携带贵公司团队来参与我司3日后举行的销售庆典活动。”
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丧丧的回复了一条消息。
“好的,准时参加。”
随后起身,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王洋和李杰就站在门外。门被打开的一刹那,烟雾缭绕的房间,俨然人间仙境。
“准备就这么丧下去了?”李杰拉开了百叶窗,顺手又将向阳的窗子打开了。
“这不是迎接你们了么。”
“梵总,我觉得你最大的问题是太过于自责,也太过于要强。这样你只会搞垮你自己,不会获得任何东西。我们习惯把这种状态称之为:无病呻吟!”
“唉,你还别说,李哥说的话,虽然难听,但是很真实。”
两个人在空中击了个掌。
“你离开了瀚唐,难道瀚唐就不发展了么?难道就不能有别的人出来主持工作了么?不是的。瀚唐从来不是因为你梵傅改变了什么,而是市场需要什么,瀚唐在作什么。今天瀚唐撑不住了,不是因为他没有技术,没有服务,而是因为它不明白市场到底是什么。”
王洋的这一番话,忽然让梵傅瞪大了眼睛,梵傅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和理由。
“对啊,市场需要什么!而不是瀚唐在作什么!”
梵傅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笑容。赶紧拿起手机给胡蕊打了电话。
“小蕊,你和师父联系一下,这几天,我想带你们出去走走。”
“去哪里?”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梵傅高兴的挂断了电话,笑容迟迟没有褪去。
“狗狗到了春天就会出现的表情,出现在了我们老总的脸上。”
梵傅顺手就把烟扔到了王洋的脸上,王洋顺势一接,一个人吸了起来。
梵傅把文件打印出来,递到了李杰的手里,李杰脸上的表情很微弱,但是还是看得出他很开心。王洋一把就把文件夺了过去,大喊了一声“卧槽”!李杰和梵傅不约而同的比量了一个“嘘”的手势。
梵傅起身关上了门。“明面上你可是老总,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份。”
“5个呢,亲爱的,这可是新兴市场,又是从几大运营公司的合约机里抢来的市场,我能不高兴么。这就相当于面前站了三个大汉,但是只有七块饼,我们不但吃完了自己的,还从他们的饼上扯下来一块。”
“王洋,这很不符合你刚才的身份啊。刚刚你劝我的时候,我可是听着很牛X的,怎么现在倒是举了这么糙的例子了。”
“不重要,听懂了表达到位就好。现在的人就是太爱修饰了。让很多的事情都摸棱两可的。”
梵傅笑着点点头,“你们二位,商量一下吧,看看我们这次南下,怎么去,都谁参加。原则上是能都去就都去,让运管部的同事带上笔记本,以便工作。”
“行啊!反正李老师花钱,干嘛不去。”
王洋和李杰从办公室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前台就拿着一个快递文件带走了进来。
“梵总,今天收到一封您的快递信。”
“谢谢。”梵傅接过了快递,示意前台将门带上。随后赶紧扯开来看。里面是一份财产文件。这是一份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文件,文件的内容显示,原瀚唐收购的星耀集团的写字楼,归属权由梵傅所有......
梵傅心里虽然很不好受,但是这次他眼里没有泪,反倒是有些开心了。
“房子有,人有,现在唯一差的就是市场需求了。”
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大喊了一句“干”!
两天后,一辆大巴车载着新青年实业公司的全体员工,以及部分瀚唐的高层朝着深市进发了。李杰自己开了车子载着孩子和老婆,梵傅开着车子载着胡蕊、师父、刀小攀。一路上有说有笑。
“几年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了,忽然发现,这路是越来越宽敞了,行驶越来越安全方便了。”
“师父,你不出门的这几年,我们的祖国变化很大。改革开放以来,各地经济都在突飞猛进,以前总以为北市算是名列前茅的,但是说实话,现在要是谈论经济,我想还是要看看深市的。那里可是小平同志当年开辟的窗口城市。”
张凡点了点头。“我在报纸上看到过很多关于深市的报道,但是一直以来,太过于坚定自己的认为了。原来世界早已不是从前的世界也不是从前的格局了。”
“我们这次先去李华风老师的厂区,随后他会带着我们好好游览一下深市,从窗口的角度,看一下我们祖国当前的发展。”
沿途一路上,刀小攀都沉默不语。胡蕊早早就发现了有些怪异。只是一直在后面照看着师父,没有说出来。车子到达服务区的时候,见师父和梵傅去了洗手间,胡蕊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了,刀小攀,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刀小攀叹了一口气。
胡蕊试探性的又递了几句话。“因为房子?老婆?孩子?还是?”
“哎呀,别问了。我现在都快成马蜂窝了!”
“马蜂窝?”胡蕊哈哈大笑起来,刚巧梵傅上车拿烟。看到这一幕也笑了起来。
“马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刀小攀四处看了看,见张凡没在附近,赶紧趴到梵傅的跟前,“小梵,兄弟一场,你赶紧帮我找个工作吧!你不知道,张超收了公司,我选了离职,回去被你嫂子这通骂。这几天搞得我连家都不想回去了。简直是紧箍咒啊。”
“哦,就这儿事啊!”
刀小攀赶紧点头。
“不帮!”
“我@#¥%!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能不帮我呢!”
梵傅笑了笑,点了一颗烟,递给了刀小攀。
“媳妇儿,告诉他,为什么不帮他!”
梵傅转身就揣着烟,朝着远处的张凡走去了。刀小攀赶紧回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胡蕊。
“我可没惹你们两口子啊,你们不会这么绝情吧。”
胡蕊正了正嗓子,咳嗽了几下。“刀小攀先生不是有工作么,怎么还要找工作,是要跳槽么?那我可得研究研究了。”
刀小攀一头的雾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刀小攀?有工作?你别闹了,你说的是一个礼拜前,还是一周前?”
“一个礼拜和一周不是一个意思么?”
“嘿!这嘴,瓢了。瀚唐都被收购了一个礼拜了,我们离职也一个礼拜了啊!这段时间咱们不是总聚么,我什么样你们还不知道么,我哪来的工作啊。”
“星耀科技的技术总监不是你刀小攀先生么?难道我记错了?或者是刀小攀先生看不上这个职位吧!”胡蕊一本正经的说到。
“星耀?”刀小攀挠挠头,忽然间拍了下手,“你是说?”嘴巴乐的几乎可以够到耳根儿了。
“嘘!”胡蕊赶紧叫停。“师父还不知道要重启星耀,师父其实在临出事以前,已经把星耀的写字楼赠予了梵傅,梵傅昨晚回去前天回去和我说,想要借着原来的人马还有现有的办公楼,以最小的启动资金做一些市场需求的项目。”
“嘿!什么事儿到小梵这儿,总能迎刃而解!他真是福将啊。”
“那是,要不我能抱着不松手么!”
刀小攀笑着竖起大拇指。“这世界上最牛的投资人,不是别人,是你胡蕊啊。这眼光,太鸡贼了。”
胡蕊摇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可她心里一直在回想着从头到尾的故事。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爱情不是胡蕊和梵傅,而是苏菲和梵傅,自己只是最幸运的爱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