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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留了电话,梵傅就直接赶去了机场,一路上电话依旧保持着关机的状态,并不是在逃避什么,只是不想打扰了大家的生活。
人最好的状态并不是能改变别人什么,而是可以用好的内容影响别人,却不干扰到别人的生活。
12小时的飞机从北市穿过北冰洋上空,绕行北极后再转入米国。虽是有些疲惫,但是掠过高高的云层,看见下面美轮美奂的风景,心情也还算是极好的。
拖着一身的僵硬走下飞机,远远的就看见了有人举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梵傅”二字,走进了才发现,是一个可爱又小巧的华人女孩儿。
“您好,我是梵傅,请问您是来接我的么?”
女孩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然后对比了一下照片,点了点头,微微笑了起来。
“你好,我是Miko,中文名字叫杨艾嘉。您要找的杨教授是我的父亲,张凡是我的叔叔,也是我父亲的故人。”
梵傅绅士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和女孩握了握,随后就随同女孩朝着门口走去。
车子是一辆越野,女孩娴熟的开车技术和稳重的开车手法让梵傅紧紧的握住了右门上的抓手。一路上杨艾嘉谈笑风生的和梵傅讲解着旧山这座城市,而梵傅现在只是想安全的到达终点。
车子飞快的疾驰在宽阔的马路上,一路经过了很多辽阔的乡间原野,收音机里播放的乡村音乐完美的契合了当前的场景。听起来是如此的悠闲,如此的轻松。
进入市区后,车子渐渐的放慢了速度,梵傅赶紧擦了擦自己额头渗出的汗珠。当车子稳稳的停在了一栋独栋别墅外面的时候,梵傅一眼就看到了师父让自己记住的照片中的人。
双膝不停使唤的从车子上慢慢挪下,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一脸温柔的朝着正在花园里收拾花木的杨子臣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老张总提起的得意门生小梵吧。”
梵傅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很难想象他和师父的年龄竟然相差无几。皮肤开起了并没有那么的粗糙干燥,而且语速舒缓而又温柔,气质优雅绅士,满脸的和蔼,像极了只有40多岁的人。
“杨叔叔你好,我是梵傅,接下来的时间要打扰到您了,给您添麻烦了。”
梵傅一手扶住行李箱,稳稳的给杨子臣鞠了个躬,杨子臣好生欢喜的样子。
“不麻烦,不麻烦,好久没有听到这么舒服的口音了,快快和我进屋。Miko,来帮你梵傅哥哥拿箱子。”
“OK!”
小丫头关好车门,径直朝着梵傅走来,梵傅示意自己可以,可还是被Miko直接夺了过去,笑着在前面走着。
“你师父身体可还好?”
“前段时间出了点小意外,不过静养了一段时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哦,这个事情,他倒是瞒的很严思合缝,我竟然是一点也不知道呢。等下你一定要和我讲一讲。”
说完,便随着Miko的脚步,走进了杨子臣的家。房间里的家具古朴而又整齐,看得出那些物品价格都很高昂。墙上的壁炉里,还在着些许的材料。典雅的沙发陈列在酒红色的木地板上,格外的显眼,花瓶里依旧怒放的玫瑰和蔷薇,用清淡的气息讲述着浪漫的意义。
教授伸出右手示意梵傅坐下,梵傅点了点头,缓缓的坐在沙发上。
“达令儿,过来一下,来认识认识我们国内的朋友。”
一名优雅的夫人缓缓的从厨房走到了大家的面前,长长的裙子前面带着一个围裙却并不会显得突兀,头上用毛巾护住了额头也丝毫无法影响其美丽容颜的脸庞。
“您好,”夫人微微弯下腰向梵傅施了一个礼。“很高兴您能来到我们家里做客。”
梵傅赶忙起身还礼。“您好,夫人,接下来的日子,要打扰了。”
杨子臣赶忙走到夫人身旁
“你们两个都太客气了。小梵,你在我的家里要随着我们国内的称呼叫,你可以直接喊我妻子Lisa为阿姨,称呼我为叔叔。我的家里是有特殊规定的,每当有朋友来做客的时候,如果是我的朋友,那么家里就一定要讲中文,如果是Lisa的朋友就一定要讲英文。”
旁边的Miko咳嗽了一声,梵傅马上笑了起来。
“那杨叔叔,Miko的朋友来了,大家要讲什么语言呢?”
杨教授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很早以前,Miko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不过我也告诉过她同样的答案。尊重她的朋友。他的朋友母语是什么,我们就讲什么。当然仅限于中文和英语。”
杨子臣的手用力的按了按烟斗中还在冉冉发红的烟火。这一场见面,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暖,也是那么的舒适。
和梵傅闲聊了一些时间后,Miko就带着梵傅去了他住宿的房间。那是一间朝着阳光的房间,窗外正对着清新舒适的花园,大大的窗子旁边是一道通向外面的门,长长的木条凳安放在窗子下,搁置在回廊里,一切显的都是那么的舒适,惬意。
吃过晚饭后,Lisa和Miko在厨房里面收拾所有的东西,杨子臣和梵傅则闲坐在花园里,小小的方桌上放着茶具,梵傅点燃了一颗烟,又一次仔细的打量起了杨子臣。
“怎么了?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么?你的眼神可是在告诉我,你好像对我很好奇啊。”
杨子臣稍稍用力的作动了烟斗里渐渐明亮的火花。
“我有听到师父我和讲过您,但是为什么觉得您身上的气质和故事里的人完全的不一样呢?”
杨子臣脸上浮现了慈父般的笑容,然后点了一下头。
“很多东西,我们现在看和以后看,得到的结果不一样;在这儿看,和在那儿看,得到的结果也不一样;高兴的时候看,和不高兴的时候看,结果也会有差异。所以,时间,地点,角度,情绪,等等,可以影响一件事物判定的因素有太多了。你师父嘴里的我是我,你眼前的我也是我。”
“果然是教授,这么善于用哲学拆解问题。”梵傅笑盈盈的回答到。
“在你师父的眼里,我应该是那个问了梦想不会退步,不愿意屈就自己任何意志的人;可是你眼前却是一个喜欢风趣浪漫,生活闲散又看上去慵懒的人。
最初我们聚在一起去创业的时候,那些日子确实如你师父所讲的样子。我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网站上,很少会考虑除此以外的事情。可是要知道,生活除了事业还有其他的东西。
你师父和我,曾经都毕业于这个城市的最高学府。也曾经是轰动了这个城市的留学生。我们一同创建了首屈一指的功能性综合网站,却因为政见不一,最后选择了分道扬镳。我们都没有意识到我们彼此犯了错,直至彼此消失在彼此的身边,不见在了自己日常的生活。
你师父离开以后,渐渐的我才发现自己沉在了一个根本无法走出的世界里。最终,我们不得不把网站卖掉了。虽然获得了经济上的财富,我们却成了精神里的乞丐。也是那个时候,我和你阿姨Lisa才走到了一起。
我忽然感觉到了商业的很多角落都是冷冰冰的存在,所以我才决定继续研习知识做了一名教授,希望我能找到一些新的途径或是领域,改变一下自己,也提醒一下以后的孩子们。”
梵傅点了点头。
“商业确实很冷酷。不管是方式还是结果。”
“你来的时候,你师父有特意给我打电话讲了你的故事。不过,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担心还是有些多余的。你已经可以自己走出来了。并不像他形容的消沉。”
“或许是吧。”梵傅端起了茶碗,淡淡的抿了一口茶。“其实真正的成功从来不是走出来,而是完美的消化掉。任何问题出现的时候,走出来更像是一种完美逃避,而消化掉才能帮助自己成功的消除眼前的难题。”
Miko和Lisa从厨房收拾完以后,坐在窗子下面的长椅上,听着花园里的两个人闲谈,月光如水,清澈的映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晶莹透亮的光芒,在梵傅的眼圈恒久的折射,没有坠落,也没有消失。
“那些日子,其实非常难过。躺在病床上浑浑噩噩。无数次的梦里都在出现苏菲离去的场景,看着她倒在自己的臂弯里,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有时候会感叹生命的脆弱,有时候则会仇恨生命的无奈。”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如意的,即便是你如何运筹帷幄。中国有两句古话,是非常有意义的,一句叫做“人算不如天算”,还有一句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几率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很公平,唯一不一样的是,你想要这件事怎样的结果。期望得到的越低,你失去的就越少;期望得到的越高,你丢失的就越多。”
梵傅又点燃了一支香烟。
Miko就坐在身后的长椅上,静静的凝视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