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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方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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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害怕输给的敌人是谁?”梵傅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豆浆,转头向刘恋观望。“我么?”刘恋匆匆忙忙的吧油条塞进嘴里,仰起头想了一想。“前夫吧!”梵傅起身到吧台结了帐,然后回头对刘恋说“那你就还是没有想明白,你想不明白,咱们就不动手。想清楚了,我们可就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了。所以,再好好想想答案吧。”

    走到门外,点了一颗烟,被阳光穿透的背影映射在刘恋的眼里,散发着无限的光芒。“别的答案么?”刘恋碎碎念了一句,一口叼起油条,慌慌乱乱的朝着门外跑去。“太不爷们儿了,自己吃完也不等我!”刘恋假意狠狠地瞪了梵傅一眼,梵傅根本没有给刘恋投射目光的机会,一口怼了回去。“穿最性感的衣服,吃最油腻的油条,走最气质的步伐,说最女汉子的表达!你,刘恋同学,也是北市一奇人了!”随手把烟捏在灭烟处,大摇大摆的朝着停车场走去。只剩下刘恋一个人挺着塞满油条的嘴,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梵傅,”刘恋刚想说话,就想起被他串进段子里自己的表情,索性用力的强咽了下去,一边捶打着胸口,一边朝着背影追去。

    到了宾馆,刘恋站在吧台去核对账目,梵傅则一个人爬上楼梯,走回房间。打开电脑和策划书,再一次认真的整理起来。他把刘恋和李杰标记的内容重新排版修改,然后又下载了星耀科技最新版本的“房房管家”,一个人一遍一遍的登陆操作,又一遍一遍的退出。每发现一个问题,就会在操作笔记上记录一个问题。太阳从窗子的左下角一直升高的正中央,又偏向到向右的地方时,刘恋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见梵傅没有任何反应,不忍心打扰,把午餐放在了柜子上,转身准备离开。

    “答案想清楚了么?”梵傅也不抬头,一边翻阅着文件,一边问道。“还以为你的眼里只有工作,看不见我呢。“刘恋走到梵傅身边,自己倚在离窗口最近的桌子边角,看了看还在埋头苦干的梵傅。“我感觉你做好多事情都太较真了,我的答案会影响到整个创业里面的什么事呢?想不明白。”刘恋双手抱肩,不服气的说着。

    “你的答案和整个创业事件并没有任何关联,不过你的决定会影响到你自己之后的人生。你要是觉得我较真,大可不必回答我的问题。反正我刚好也忙的不行。”梵傅依旧不抬头。在纸上圈圈点点,时而直视沉思,时而疯狂图画。刘恋实在不知道一句话有什么可回答的,就扯过一个椅子坐在窗子边,手支着椅背,手掌托着头,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暖的晒在身上,被阻挡的寒冷肆虐的在窗外咆哮着,静静享受着午后的时光,总比思考那些无聊的答案要舒服的多吧。刘恋这样想着,闭着眼,被那些暖烘烘的空气和慈祥的金黄色光芒渐渐带入了梦乡。

    见刘恋睡的香甜,梵傅起身把她抱起放到床上,脱掉鞋子,轻轻的为她盖好被子。然后走回到电脑前继续忙碌了起来。手机在桌面上振动了一次又一次,梵傅都没有去理会。“产品符合需求的前提是不能将市场置于理想化程度,要更明确眼前的市场环境,这些因素会制约或是影响某些关键指标的落地时间和结果。”扯着被两个人改过的策划书,一张一张的分解开来,然后起身用胶带细心的粘在窗子上。随后便在A4纸上开始笔绘原型图。

    阳光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窗外呼啸的风,从窗子几近微乎其微的缝隙里挤入房间,一张张粘在窗子上的文案,像是矗立在寒冬中忽然茂盛起来苍翠的大树,尽情的伸展着枝条,扭动着叶片。华灯初上,绚烂的霓虹穿透文案之间的空隙,斑驳的打在房间里,像是酒吧不停旋转的球灯,但是今天,醉了的人只有梵傅。

    房间灯光亮起,刘恋把毯子盖在了梵傅身上,轻轻的关上了房门,走下楼去。

    “王儿,沏壶茶。”刘恋从吧台拿过上午还没有核对完的账目,沉默不语的坐在会客区,闻着淡淡的茶语清香,一口口甘甜的品味着有些滚烫的茶汤。一笔笔校对完了所有的账目,核算完所有的成本和利润,合上文件,递到吧台处,然后一个人走到门外,点了一颗烟。

    街上人来人往,光影璀璨。她忽然意识到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走到车前,抬头望了望梵傅房间的方向,然后发动了车子,向家的方向出发了。

    或许是因为不是周末也错过了高峰时段,也或许是回家的诱惑,这一路路途格外的顺畅。伴着一路的街灯闪耀,当车子停到家门的时候,刘恋忽然觉得自己不知如何是好了。一个人坐在车子上,久久不动。这是把女儿送回来以后第一次回家。正当自己要鼓起勇气走下去的时候,车门被打开了。

    “既然都到家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父亲稳重而又坚实的声音,让此刻正在犹豫的刘恋眼中闪起了泪光。曾经不被父母看好的爱情,经历了百般阻拦,可是自己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下了这个决定;而爱情遭遇挫折,父母百般劝阻,期望打开成见彼此重归于好,自己却还是选择离婚;面对孩子的抚养问题,又是父母发出了现实而又有力的声音,劝诫自己对孩子放手,让孩子享受更优质的生活,也是自己力排众议的选择了眼前的生活。一次爱情,却让父母经历了多少场苦痛,这背后又是多少个不眠的夜晚,自己一直不敢面对的正是父母的慈爱、善良的亲情。

    看着泪水从脸庞低落,爸爸怎么舍得,摸了摸刘恋的头,嘴里念叨着:“长到多大,你也是爸妈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你做对的事,爸爸妈妈支持你为你高兴;你做了错的事,爸爸妈妈不怪你,陪着你承受。只要你能坚强起来,开心快乐的活着,爸爸妈妈就是过上了最幸福的生活。”

    听到这里,刘恋早已哭花了妆容,趴在父亲身上,晶莹而善良的泪滴凝结着北市寒冷的空气,像是璀璨的钻石一样,一颗一颗坠入在慈爱、感动之中融化,泛起了多多幸福的泪花。

    挎上爸爸的胳膊,把头倚在这厚重而用坚实的臂膀,一辈子最安全的臂膀,陪着爸爸穿过行院,走回家中。小妮妮看见了妈妈回来,欢呼雀跃的跳到了刘恋怀了。刘恋母亲的脸上也有了许久不见的笑容。“以为你再也不回这个家门了呢!”妈妈假装生气的和女儿撒了个娇,刘恋放下小妮妮,挎着妈妈的胳膊摇晃了起来。“怎么会呢,这不是回来认错了么。”虽然眼里噙着泪花,但还是幸福的笑了起来。“犯了错不丢人,不认错才丢人,都二十六七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今天怎么舍得回来了。”刘恋妈妈努了努嘴,右手慈祥的抚摸在刘恋的头上。“想你们了!”爸爸稳稳的坐在了沙发上,点了一颗烟,也不作声,只是和蔼的看着自己的姑娘。刘恋妈妈也从床上站起来,边念叨着,边朝厨房走去。“等着,妈去给你做饭。”小妮妮沉寂钻近刘恋的怀里,小小的手紧紧的环在刘恋的身上。“妈妈,我好想你。你想不想妮妮。”刘恋亲在妮妮的额头上,紧紧的抱着妮妮。“当然想你了,妈妈最爱的就是妮妮了。”“那妈妈要多陪陪妮妮,妮妮需要妈妈。”听着孩子稚嫩的声音,刘恋想哭却又不得不忍住。“等妈妈把事情处理完,妈妈就天天陪妮妮好不好?”妮妮开心的笑魇像向日葵一样,昂首在了十二月北市的晚上。

    爸爸收拾好餐桌,妈妈端上了一道有一道刘恋最爱的菜肴。刘恋抱着妮妮坐在餐桌前,妮妮轻轻推开了刘恋的手。“妈妈,我自己可以的,妮妮长大了,不能给妈妈添麻烦。”一句话让餐桌前刘恋脸上刚刚还欢乐的笑容忽然间消逝又瞬间浮起。扶着妈妈坐下,爸爸从壁橱中拿出了一瓶白酒和一个酒盅。“老刘,真抠,就不能多拿一个!”刘恋撇了爸爸一眼。“今晚不走了?”妈妈忽然开心的问了一句。刘恋点点头,餐厅里瞬间成了欢乐的海洋。老刘从壁橱又拿出一个酒盅,刘恋谨慎的把两个酒盅填满,妈妈拿来了饮料,给妮妮和自己也满上,其乐融融的时光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街道旁的灯灭了一盏又一盏,可每一盏照亮的都是回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