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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翎凰提着竹篮离开后,羲和这才无奈地收回鱼钩,换个位置重新放钓饵。这小崽子真的是太能闹腾了,说几句的功夫,表情能变八百次。她在身边叽叽喳喳闹了一个时辰,一条鱼也没能钓上,她们做鸟儿的都是这么吵的吗?望着宁静的水面,羲和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的翎凰提着竹篮到树林里采重临陆交代的香菇。阳光照耀着砂石上的流水,水流清浅,翠绿的颜色延绵不尽。山林和以往并无区别,但重翎凰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树上一只飞鸟也没有,这树林里未免也太安静了。
再往深处走,全然不见方才的美景,此处的树林笼罩着一层黑蒙蒙的瘴气。瘴气里隐隐传来女子断断续续的哭声,重翎凰幻出鞭子,小心翼翼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
苹果树下,一个白衣女子伏在树下,肩膀微微耸动,悲切地哭着。重翎凰走近,捡起一枝枯树枝,戳了戳女子的肩膀,问:“喂,你怎么了?”
女子抬头,看向重翎凰。女子的半边脸已然腐烂,腐烂的肉上长着一朵朵白色的菌,菌上密密麻麻地分布一滴滴鲜红的血液。饶是见多了妖魔鬼怪的翎凰见到眼前的景象,也还是被吓了一跳。“你的脸......”
女子慌乱地从身上掏出面巾把脸遮住:“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到上神的......”
重翎凰往那姑娘跟前一蹲,细细打量着她,发现她不仅仅只是脸上长了这些东西,露出来的手臂和脖子也有,想来全身几乎都是这样的。
“你生病了?”
女子摇摇头,一双眼睛很快又蓄满了泪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天铃兰姐姐手上突然长了这些东西,后来慢慢的,大家都变成了这样。我很害怕,但是又不敢离开,怕别处的精灵会被传染。”
重翎凰问:“你是说,山林的精灵都染上了这病?”
“是,后面大家都化成了原型,如今只剩下我了。”
重翎凰心中顿时觉得不妙,定是有人在此处捣乱,但当下还是将这姑娘的病治好。她虽不懂医术,但用灵力将她体内的这些东西逼出来终归是没错的。于是她将姑娘扶起坐好,调动体内的灵力,一炷香后,女子的脸渐渐恢复了正常,年纪看起来比她略小。
“原来你是鬼兰精!”重翎凰说着正欲将其扶起,哪知鬼兰精突然跪在她跟前,重重磕了几个头,稚气未脱的脸泫然欲泣,“上神救命之恩,鬼兰无以为报,愿一生服侍上神左右,但求上神救救林中其他精灵。”
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姑娘,重翎凰顿时起了捉弄之意,在她耳边缓缓道:“我并非什么上神,我是魔,平生最喜用你们这些小精灵修炼提高修为。”小姑娘听完吓得抖如筛糠,嘴唇颤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了。
“好了,我吓你的。”重翎凰叹息一声,将少女扶起来,“林中的瘴气我会解决的,本小姐不需要人服侍,你尽快离开此处,找个山林好好修炼。”说完闭眼默念了一个法决,指尖幻出一只白色的凤尾蝶,翩然飞往林中,所到之处瘴气荡然无存,重翎凰跟着凤尾蝶往丛林更深处走去,少女愣愣地看着重翎凰的背影,片刻后捡起地上竹篮,紧紧跟在她身后。
走了一会儿,重翎凰停下脚步,转身,无奈道:“本小姐穷得很,没钱养侍女!小妹妹,你别跟着我了。哎你哭什么,我又没有揍你!”
少女紧了紧手中的竹篮,坚定道:“我不要钱,只要想跟在小姐身后。”
“我连自己都养不起,还欠了几十亿的债,万二八千年内都还不完。”
“我可以养小姐。”
“我全家都是变态!”
“我们鬼兰也可以很变态。”
......
重翎凰扶额,妥协道:“行吧行吧,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吧!”少女破涕而笑,“谢谢小姐。”
“你就叫鬼兰?”
“我没有名字,还请小姐赐名。”
“你是我第一个侍女,就叫兰大吧。”
“兰一多谢小姐赐名。”
“喂,我说的是兰大!”
“兰一明白。”
越是靠近山林深处,瘴气开始越发刺人,还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重翎凰浑身戒备,给身后的兰一布了一个结界,嘱咐道:“不要乱跑,跟紧我。”兰一颤颤巍巍点头。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了林中瘴气最为浓郁的地方。瘴气中生长着一株株腐烂的林木,树上长着同兰一脸上一样的东西。那些怪物牢牢吸附在树枝上,像是附着了满树的怨灵鬼魂。树上有明显采摘的痕迹,想来是有人故意种的。
“那些便是被化为原型的精灵。”兰一指着那些林木,声音颤抖。此处瘴气浓郁,原先化的凤尾蝶明显撑不出了,重翎凰又从指尖幻出两只灵蝶。
“他们的修为已经被那些怪物消耗殆尽,我也无能为力。”重翎凰抱歉地望向身边的小姑娘。
“那怎么办?”兰一环顾四周长满白色怪物的树木,眼中满是悲切,那些都是她朝夕相对的家人啊。
“烧了。”重翎凰不忍道。
“烧,烧了?”兰一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盯着重翎凰,片刻后,颓然道,“我知道小姐已经尽力了,请小姐别让他们太痛苦,我们做草木的最怕火了。”
在兰一的泪眼朦胧中,烈火熊熊燃起,不一会儿那些草木便化为焦木。重翎凰正欲安慰,突然周围瘴气一动,重翎凰立即警觉地环顾四周,沉声道:“出来!”
未完全褪去的瘴气中闪出一个执剑的蒙面黑衣人,直直冲向重翎凰面门,重翎凰将兰一推到一边,侧身躲过蒙面人的剑气。站稳后,重翎凰也不甘示弱,抽出挂在腰间的鞭子挥向来人。黑衣人手中的玄剑一扫,挡住了翎凰的鞭子,而后手腕一转,人似惊鸿般掠来,剑影如天罗地网般压来。
重翎凰翩然后退,长鞭一挥,散去漫天的剑影,黑衣人逼上来,缠住了翎凰。两人缠斗起来,凌厉的剑气和鞭风卷起地上厚厚的落叶,周围尘土飞扬。
几招后,黑衣人站在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重翎凰,两人对视片刻,突然剑光一闪,黑衣人手中的剑如闪电般攻向翎凰。层层剑影如密不通风的樯,将重翎凰重重围困在中间。重翎凰神情淡定地,手腕翻转,周身萦绕了一圈羽毛,长鞭一挥,一根根羽毛仿佛飞蝶穿花一般,击穿层层剑影,攻向黑衣人。
“飞羽逐魂?”黑衣人惊讶地看向重翎凰,手中的剑反手一斩,翎凰点足掠起,二人在半空中打了起来。就在这时,又有一把玄剑飞出,直直攻向躲在一旁的兰一。
重翎凰余光见到,顾不得黑衣人的密如细雨的剑气,手中的鞭子一挥,截住了来人的偷袭。凌厉的剑气逼来,重翎凰已然无力反击,只能咬牙准备接受这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