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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殿的大殿上,早已经一切齐备。
已是贡士的学子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等着颁发策题。
落榜的学子,可以在殿外等候观摩。
这对于谁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有人终其一生,都摸不到皇宫的大门!
盛长歌笑眯眯的坐在座位上,眼睛盯着发下的策题:承安战乱初平,战后如何休养生息,以备再战!
她的眼眸微微眯起,承安的事情,一定不像是表面听到的那么简单。
能成为慕刚心病的承安,一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回头看看,大殿之上的学子,有人苦苦思索,有人奋笔疾书。
这是科举的最后一道门槛,过了就是前程似锦。
沈知文挑衅的看了纸上还是空白的盛长歌一眼。
盛长歌微微一笑,拿起了毛笔:
战后休养生息,前人之述备矣。若卸甲归田,劝民还乡,释奴为民,减轻赋税等等。
学生私以为,“天下有难,匹夫有责!”国事攸关大家,国富则民强,国强则民安!
反之亦然,民富国强,民强国安!
承安战事初平,卸甲归田不可取,学生以为,当养民为兵,养兵为民!
有为奴者,流亡者,行乞者,皆落户籍,分田地减轻徭役赋税,鼓励生产……闲时为民,战时为兵!
天齐泱泱大国,应有自己的精神象征,提升民众国家认同感!……
学生以为,天齐要有血性!……犯我天齐者,虽远必诛,不死不休!
大殿之上,陆陆续续有学子交了策论,看着盛长歌奋笔疾书,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盛长歌难道不是纨绔?
策论交上去了,一边的考官直接开始审核卷子。
“好!”主考官是礼部尚书,他捧着一张卷子不由自主的叫道。
“看来今科有比较好的,送上来,送上来,让朕看看我天齐的才子们!”慕刚心头大悦。
卷子呈上去了,大殿里一时陷入寂静!
盛长歌百无聊赖的侧头看着沈知文,小子,今天不让你哭,小爷就不是盛长歌!
让你蹦跶!盛长歌的笑容阴恻恻的。
沈知文哆嗦了一下,不自觉的去看自己的父亲沈祭酒,却见到沈祭酒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好,果然虎父无犬子!”慕刚拍案叫道,一边笑眯眯的看着盛长歌,“歌儿啊,这是你的想法?”
“回陛下,是学生的想法!”盛长歌对着慕刚眨了眨眼睛,丝毫不似其他学生的局促。
“你以前可不是这个字!”慕刚还是能够想起来盛长歌那一手狗爬一般的字,辣眼睛!
“爷爷的小条子,景世子的小条子没少抽!”盛长歌垮了脸,“很疼的!”
“这想法?”慕刚指了指卷子,“你怎么想到的?”
“陛下,学生每日街头巷尾的跑,接触最多的就是百姓,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学生不过是做了一个总结!”
“听说你和人打赌,所以今日被质疑了!”慕刚眸色深深。
“那是真冤枉!”盛长歌简直就要哭了,“学生都是被逼的!”
说着声泪俱下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盛长歌两手一摊:“陛下您看,不能因为学生长得可爱就嫉妒吧?”
慕刚呵呵一笑:“把盛长歌的卷子通通贴在大殿门口,让众学子看看,有异议的提出来!”
盛国公府出来的,哪怕是这样一个娃,都比他的儿子们出色!这感觉……
话音落,王德已经带着人张罗了。
大殿门口,学子们依次观看,试卷干净整洁,字迹工整,颇具风骨。
重要的是无论是考场里的治理水患良策,还是殿试上的养兵用兵,都有切实可行的方案,绝对不是纸上谈兵引经据典却不可行的那种!
若说考场可以被怀疑,大殿之上,皇上亲自看着写的,还有什么怀疑!
盛长歌就是故意的,故意装出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人家一边纨绔一边用功,是他们小看了盛长歌!
沈知文感觉自己被坑了!他的脸色青了红,红了紫,看着分外的精彩。
出了宫门,盛长歌就往路中间一站:“沈知文,履行合约!”
她的会元是真的,沈知文输了。
众学子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沈知文转身要走,却看到自己的父亲沈祭酒大步走来:“沈知文,愿赌服输,既然是你自己挑起的,那就自己承担!”
这话,像个爷们!
盛长歌笑眯眯的说道:“看在沈祭酒的面子上,本世子也不强人所难,留一条裤子吧!”
众目睽睽之下,沈知文的脸色红的通透!
那日裸奔的耻辱犹在眼前,竟然又要来一次!
“你若愿赌服输,世人还敬重你是个男人!”沈祭酒冷声说道。
不管今日多么丢脸,沈知文都不能退缩,退缩只会更加的丢脸!
“我跑!”沈知文站出来,强压下心里翻滚的情绪,对着盛长歌深深一揖,“盛世子,沈知文愿赌服输!”
天下士子看着,未来同僚看着,他沈知文不能是孬种!
“好,本世子敬佩你愿赌服输!”盛长歌大喊一声,让开了道路,“沈公子请!”
沈知文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了衣服,穿着亵裤就开始奔跑!
京城的大街瞬间就沸腾了,虽然没有彻底的暴露,但是这也是一个乐趣不是吗?
盛长歌在人群的后面,走到沈祭酒的旁边,笑着说:“沈祭酒,对不住了!”
“世子爷没有什么错,是小儿顽劣!”沈祭酒惭愧的说道。
“本世子也不好!”盛长歌笑呵呵的说着,把一张叠起来的纸张递给沈祭酒,“本世子先行一步了!”
说着转身走了!
沈祭酒打开那张纸,赫然是那个认爹的字据!
盛长歌还是放了沈知文一马,若是今日自己不出现,怕是未必会放过沈知文!
盛长歌远比他们活的都通透!
“盛国公养了一个好孩子!”沈祭酒感叹着往前走,发誓今晚要狠揍沈知文一顿。
“世子爷,走吗?”听风问站在原地的景廷!
景廷的目光却是落在远去的红色身影上,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