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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九,天齐三年一度的春闱开始。
一场三天,一共三场。
盛长歌自己拎着食物和换洗衣服,过了一重一重的检查,独自待在小小的房间里。
谁能想到这逼仄的小小房间里,坐着的都是各省的佼佼者,谁能想到,最后天下的大儒文臣,甚至内阁都是出自这里。
这是她盛长歌的第一步!
场外,送行的人还舍不得离去。
“爷,您……”听风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今天盛长歌下场,景廷的马车就停在这角落里,看着盛长歌入场,但是景廷却没有露面。
良久,等到门口人都离开了,一片清静的时候,景廷才说:“走吧!”
尚且没有走多久,马车的窗口就丢进来一个小巧的竹筒。
景廷打开扫了一眼,眉眼一冷:“听风,回府!”
马车一路疾驰,到了府里,景廷就直接进入书房。
书房里,一名黑衣人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
“爷!”
“说!”景廷眉眼微冷。
“最近有一些人分批购买木炭,硝石硫磺等东西!汇聚起来,数量不少!”
“地点!”
“杨柳巷,裴轩的那个私逃的小妾院子里!”从盛长歌说了之后,他们就一直有人盯着。
“调人,暗中搜查,能抓的抓!”景廷沉声说道,这是奔着科考来的!
考试是一国大事,如果这个时候出事,那个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世子爷,这么做容易暴露!”听风第一个不同意!
“去做!”景廷沉声说道,盛长歌在考场里,她不能出事!
盛长歌既然想要走科考的路,他就给她扫掉障碍,也算对得起盛国公的嘱托了。
“慕北亭带着陆天啸已经在排查了!”从门外转进来一人,赫然是慕北燕。
“他们怎么知道?”景廷皱眉头。
“你以为小歌儿是吃素的!”慕北燕笑着说道,“那个人比谁都惜命!”
盛长歌?盛长歌竟然也一直盯着!
慕北燕甩出一个小册子:“看看,曾经和那个小妾有接触的所有人,和你查到的有没有重合的!”
听风立刻拿起来去核对!
那张网列出来,两个人都点吃惊,和那小妾有接触的,竟然都是大家大户府邸里的下人。
“京城这是织了多大的一张网!”慕北燕皱眉头。
景廷冷冷勾唇:“只要有动作就要暴露一部分,总会挖出来的!”
“去,暗中收拾残局,尽量不要让人跑了!”景廷对着黑衣人说道。
“哎,说实话,你是不是担心那小子?”慕北燕笑眯眯的问道,一脸的八卦!
“滚!”景廷只愿意给他一个字!
“别,别,承安有异动!”慕北燕笑意突然一收,“影卫今夜的密报,西岳太子退守澜江边,和承安隔江而望,并不曾撤兵!”
“承安山中似乎有不明势力在蠢蠢欲动,盛国公准备一探究竟!”慕北燕接着说。
自那些矿藏被查,已经安静了很多日子。
他们都不清楚,那么多矿藏,制造了多少财富和兵器,养了多少人。
景廷静默半晌:“先不要告诉盛长歌!”
她在考试,这事情不能说!他立刻让听风派几个人即刻赶往承安,暗中帮助!
慕北燕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心里说道:你以为你不说,她就不能知道!
与此同时,城隍庙里的姚老也收到了消息。
他脸色冷沉,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地图,良久才招来夜隼:“带一支精锐,两日之内到承安,于此处设伏!若遇盛国公有难就出手,其余概不理会!”
静默了一会,又说:“暂时不要告诉盛长歌!”
她在世人面前的第一步,他希望她走的踏实而稳妥。想要救人,她必须站在高处!
这一日,京城的大网打开,暗中抓了很多人。
贡院周围更是戒备森严,重重兵丁把守!
“王爷,人跑了!”一名锦衣卫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谁跑了?”慕北亭的脸色黑沉,这次春闱的治安他负责的。
“那个女人跑了!”
“混账!”慕北亭怒了。
“王爷,贡院东南角有异常!”……
轰隆!他们还没有出发,就听到远处传来声音!
但是一声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等到慕北亭带人赶到的时候,就发现贡院边的一处房间倒塌,沿着倒塌的房间搜寻。
地下竟然有一条通往贡院的暗道,暗道里有很多火药,只是现在,不知道被谁都泼湿了!
慕北亭深深地吸了口气:“戒严,隐瞒,陆指挥使,这里交给你,本王巡查周边房间,回宫报信!”
御书房里一片低气压,地上一片杯子的碎片!
慕刚坐在位置上,目光阴沉的喘着粗气。
景廷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只是挑了挑眉,什么都没有说。
慕刚把密信递给景廷:“说说你的想法!”
景廷静默了一下:“有没有可能是谁圈养了私兵,意图谋反?”
慕刚也静默,京城能征善战的将军所剩无几,裴家的,景家的,盛家的,孟家的顶流将军都不在了。
剩下来的,除了云熙和盛国公,他心里都没底。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有人大规模圈养私兵,意图谋反,天齐真的危险了!
如果孟长云仍在,承安无事,即便有内患,也是很好平息。
如今,他的心里竟然不安起来,因为他屁股底下的这个位子,未必坐得稳!
祖宗打下的基业,未必守得住!那他就是千古罪人了!
思索良久,他终于下了决心!
“景廷,朕的影卫交给你,京城之中秘密搜查,一定要盯紧了那些人!”
又静默了一会,慕刚拿出一封信和一本很旧的书本:“盛长歌从成平伯府得到的,你看看吧!”
景廷翻了一下,那本书里画的赫然是已经查到的那些矿藏地图。
信里却是只有简短两句:京中诸事皆妥,待一夜南风起,里应外合,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