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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错觉,但我总觉得每一学年的第二个学期过得比第一个学期快多了。有人说,这是因为我们已经适应了新的学年,能更好地融入新学期,于是,我们不会因为在痛苦中挣扎而感受到学期的漫长。也有人说,随着季节的变化,春暖花开,大地朝气蓬勃,人也倍儿爽,时间也自然而然地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溜走。
我大致上认同第一种说法,至于第二种说法,我无法验证,毕竟马来西亚四季如夏,我们也没能体验四季的渐变过程。
新的学期除了“新”,基本上和过去没有太大区别,还是一贯的上课、写作、兼职等等。忘了一个很重要的内容:陪小白雪。
灵溪虽然依旧不爱这个专业,但也渐渐地适应了这个专业的培养模式。虽然无法喜欢这个专业,但至少掌握了完成作业、应付课堂报告、面对考试的方法。
机械化时代,机械化的培养模式,机械化的学子。灵溪常常这么说。
虽然无法概括所有的个体,毕竟有些人是真的热爱自己的专业,而愿意跳出机械化的、一贯的流水线培养模式。但,在这段渺茫的人生之旅,很多人确实卷入了机械化时代的漩涡,活成了一个个被制定出来的模板。
这个学期,最快乐、最惬意的日子,应该就是在公园,和小白雪玩耍。它喜欢这个新环境,甚至在这里找到了朋友,也就是那只傲娇的褐色猫。褐色喵星人原来的朋友,一只灰色喵星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彻底地从这个园子消失了。
我想,大概是小白雪的出现,让灰色喵星人吃醋了,于是它匆匆溜走,寻找另一片春天。
我和灵溪也曾向咏儿介绍小白雪,只可惜她没有太喜欢猫咪,对猫咪也不敏感,就没有经常和我们来到小公园。
在一个地方呆久了,爱上了一个地方,似乎就想拼命在这里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有一天晚上,下了一整夜的雨,公园的泥土在雨水的冲击下,变得更加松软。小白雪来到公园的中心处,不断地挖土。
不知道为什么它在挖土,反正它就不断地用自己细小的足,挖了又挖,在公园的中心处挖出了一块地。之后,很长时间里,这里就“秃”了,再也没有长出草来。
多年以后,野草依旧没有蔓延至这块“秃”地,而是有两个人将一朵向日葵放在这块“秃”地上,随着向日葵的凋零、腐化,野草重新占领了这块土地,在这块地上生根、成长、春风吹又生。那块“秃”地和它的创造者,在那日绵绵春雨后,消失于这时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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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疤痕,我相信很多人都很憎恨它的存在。那在我们的身体上挥之不去的痕迹,在我们的身上张牙舞爪。我们的身体、我们的皮肤,成为被它表征的他者。
我们憎恨疤痕,但更多时候,我们憎恨揭开疤痕的他者。
期末前两个星期的午后,宿舍楼的505号房。
灵溪问咏儿:“咏儿,我这里泡着咖啡,你要来一杯吗?”
在电脑屏幕前的咏儿不假思索地回复一句“可以的。”
灵溪先把咖啡粉倒进杯子里,等水滚了以后,再小心翼翼地倒入热水。慢慢地搅拌,等到咖啡粉都溶解了,一杯咖啡就大功告成了。简单、好喝、提神。(水滚:其实就是“水烧好”的意思,在马来西亚的华人群体中,我们比较常用“水滚”,这应该是受粤语的影响。)
灵溪捧住其中一杯热乎乎的咖啡来到咏儿面前。咏儿没有留意到灵溪已经走到她身后了,于是当她伸懒腰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打到了灵溪的手臂,灵溪没办法握稳杯子。热乎乎的咖啡倒在咏儿的长裤。
“啊!”
灵溪和咏儿不约而同尖叫起来。咏儿是被烫伤后的咆哮,灵溪则是因为惊吓而尖叫。
灵溪先把杯子放一边,关心咏儿的伤势。灵溪一时紧张,试图掀开咏儿的裤脚,了解伤势。咏儿经常穿长裤,尤其是阔脚裤,所以灵溪可以从裤脚掀起来。
灵溪掀开她的裤脚时,也揭开了她的伤疤,也似乎理解了咏儿穿长裤的习惯。
还没有完全掀开,就已经看到好几道看似被缝过的痕迹。
像鱼骨,也像蜈蚣。
咏儿看见有人掀起自己的裤脚,连忙推开灵溪,搁了一句“走开,不要管我”。
咏儿从橱柜中拿出一条长裤,到洗手间替换。然而,任凭她如何替换,也无法替换掉自己的疤痕。
等她走出洗手间时,灵溪连忙向她道歉,并且询问她疤痕的事情。
“对不起咏儿,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
“没事。”
“那.....那....”灵溪欲言又止。
“什么?”
“那....疤痕没事吧?”
“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再提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可以吗?”
灵溪本以为两人经过将近一学年的相处,至少能说得上可以谈心的朋友,没想到在真相面前,她还是被拒之门外。
“哦,那.......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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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儿只是喜欢穿长裤,这背后没有原因,没有秘密,更没有待揭开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