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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了。
偌大的屋子只有我一个人。
这个时间,爸爸还在办公室工作。爸爸是典型的工作狂,一个星期内只有星期日会呆在家,平常不是呆在办公室,就是去见客户或谈生意。
从妈妈生病到离开后的一年内,爸爸为了家庭暂时放弃为事业打拼。但自从认识了当时的小丽姐姐,爸爸找回了年少时候的打拼精神,回到了工作岗位,比以往更努力工作。
回到工作岗位,尝试创业,事业起步,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这都是在爸爸和小丽阿姨相识、相爱、相恋、共同组织家庭期间完成的。
亲戚们都说小丽阿姨“旺夫”,自从她走进爸爸的生命,爸爸便从谷底反弹,迎来事业和感情的春天。
于是,越来越少人在我们面前提起妈妈。很多人对妈妈的思念也逐渐成为每年的某一天必须“履行”的“任务”,仅此而已。
但是,在我的精神世界中,对妈妈的思念是不会消逝的,对她的思念不是一种责任或任务。有关妈妈的一切,妈妈的模样、性格、态度、兴趣等,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心上了。
妈妈的一切,在我骨子里留下了美丽的刻痕,我带着这些痕迹,展开没有妈妈的生活。也正因为如此,我无法完全接受小丽阿姨,无法接受一个被众人视作取代妈妈的女人。
一阵狂风击打着落地窗,透过玻璃窗,看到大风卷起片片树叶。阴沉沉的天空悬挂着沉甸甸的乌云,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家里的自动门开了,小丽阿姨的车驾进屋子里。泊好车后,阿姨和立瑜匆匆走进屋子里。
一点一滴的雨水打在玻璃窗。不规则的水滴,构成了一幅抽象画。
“幸好我们赶得及在下雨前回到来。”楼下传来小丽阿姨的声音。
停下了手上的翻译工作,让自己休息片刻。下午回到来后,冲了凉就一直坐在电脑面前完成翻译工作。
我的脑袋需要放空片刻。
坐在地板,倚靠着落地窗,观察那一点一滴的雨水。从一小滴雨水渐变到一粒“小水球”,最后雨水直接冲刷玻璃窗,带走了雨滴。我透过玻璃看到的,只是一片朦朦胧胧的画面。
“Knock......knock...”
立瑜敲了敲房门,“姐,我可以进来吗?”
我的注意力从雨滴转向房门。
“进来吧。”
立瑜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盒史莱姆(Slime)。
“什么事呢?”
立瑜神色有些慌张,她将竖起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我轻声说话。
“什么事呢?”我尽力压低声音。
立瑜冷静下来后,说:“姐姐,这个可以放你这里吗?”她指着手上那盒史莱姆,一脸无辜地望着我。
“你怎么了?”
她扁起了嘴,对我说:“你一定要帮我,妈妈要没收我的玩具。其他的倒是无所谓,但这盒史莱姆我一定要留下来。这是去年我生日的时候,爸爸送我的礼物。”
我真的无法抗拒妹妹的撒娇。虽然我无法接受小丽阿姨,但我依旧很疼爱妹妹。我只有一个妹妹,她也只有我这一个姐姐,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无法切割的。
“好啦好啦,答应你吧。话说,为什么你妈要把你的玩具都收起来呢?”
妹妹叹了叹气,“哎!都是学校考试的错。我这一次考试考得太差了,妈妈就要把我的玩具都没收了。”
“Aduh!”妹妹拍拍自己的小脑袋。
妹妹的一句“Aduh”逗得我哈哈大笑。(Aduh 是马来语中的感叹词,有“哎哟”的意思。)
到饭点了,爸爸终于回到家。
“今天下大雨,到处都堵车,花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家。”
小丽阿姨接过爸爸的公事包,对他说:“是啊,刚刚看新闻,今天整个吉隆坡都大堵车了。下雨就是这样啦,避免不了的。”
吃晚饭的时候,小丽阿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忘了和你说,刚刚接到阿弟的信息,爸爸下星期要进医院动手术,我下星期每一天都要跑医院。”
“爸没什么大碍吧?”
“就是一些老人病,动个小手术而已。我弟和弟媳最近工作量挺大的,跑不开,我就说我去帮忙照顾爸。”
“也好。”
“现在我比较烦恼的是,这一个星期,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帮忙载立瑜去补习班。”
爸爸看了我一眼后,说:“瑾瑜可以载吧。我早上载你去医院,下班的时候再去载你。你的车放家里,让瑾瑜用。”
我吓了一跳,略微颤抖的声音出卖了我的紧张和慌张,无处安放的双手更是被爸爸看在眼里。
爸爸给了我一支强心针,“你不是考过驾照吗?明天用我的车练一练。”
“哦,好的!”
“好的”,是故作镇定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