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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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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虑、抑郁的情绪总在不经意前袭击的我的精神、我的心灵、我的一切。遇到生活中的大风大浪,我都能乘风破浪,在人前保持一贯的形象,努力维持自己的“人设”。可偏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来不是什么大事情。一件琐碎的、细碎的小麻烦反而能让我的情绪瞬间从高处跌入低谷,将我的思绪从原本所处的地方瞬间抽空,留下一个头脑麻痹、失去知觉的我,在人前飘荡、摇曳、回旋。

    快乐?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我开始相信,快乐必将伴随悲伤到来,绝对的、永恒的快乐是不存在的。眼前的笑容、笑声、一切与快乐有关的事物都会在出现那一刻瞬间进入倒计时模式。“快乐”的倒计时结束了,看不见尽头的“悲伤”取代它,成为我们身体、心灵、精神世界的主人。这一刻,悲伤占领了我的身体、征服了我的心灵、剥夺了我的精神世界。

    只因为我发现我失去了快乐。

    我需要让自己“放空”的时间。望向窗外,看到的是不远处的一片花园和一小块空地。这一小块空地就在一片花园的中央,成为了花园的小心脏,显得格格不入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在这小块土地上种上向日葵,让花园的心脏充满阳光、朝气和正能量。即使它不会因此而变得生气勃勃的,但至少,它看起来充满朝气。这就足以让担心它的人心安。

    细雨霏霏。

    看着细雨、听着咖啡厅里的音乐,悲伤在我身体内的力量渐渐被削弱了。我就这样凝视着这片花园,任时间的触须悄悄地在我身边划过。

    不久后,一对小女孩撑着一把闪,映入眼帘。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另一个穿着黑白条纹的上衣、黑色短裙。她们一个提着一个小篮子,一个拿着一朵向日葵,神情哀伤地走进了这片花园从,朝那块小土地走去。

    她们蹲下来,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从篮子里拿出了一把小铲子,在小土地上挖了一个小小的坑。我顿时觉得花园的心脏被摧毁了,甚至有冲出去阻止她们的冲动。但想想,这也不是我的公园,实在没有这个权力。白色连衣裙小女孩挖好了,将铲子给了黑白条纹女孩。黑白条纹女孩小心翼翼地从篮子里抱出一堆白色的毛发。

    我看不清她手里抱着的是什么。我将椅子拉得靠近窗一些。在朦胧中,我看见她手里抱着的是什么了。是一只小白猫,一只睡得安详的白色猫咪。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我有一种错觉,仿佛就在两个女孩身边,陪同她们参加了这场庄严而神圣的葬礼。

    她们把小白猫放进先前挖好的小坑,温柔地抚摸了它,再慢慢地用泥土覆盖它。那一抹白色就这样,一点点地消失在我眼前。十分钟前,我第一次见到它;十分钟后,我们永生不再相见。我还记得过去有一部电影集锦片叫《十分钟年华老去》,这个片名像极了刚刚的那一场告别。十分钟过去了,小白猫彻底地离开我们,而我们度过了这个被抽空的“十分钟”。时间被截停,空间被无限放大,这一幕就这样在我们脑海中形成了无法抹灭的画面。那一抹白色,于是成了我记忆中无法割舍的片段。

    女孩们把那朵向日葵放在小土地上的正中央后就离开了。那朵向日葵、那一抹白色,成就了这片花园,为花园提供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雨停了。

    那一抹白色,永远留在我们三个人心中。这段庄严、哀伤的回忆,成为我们三人共享的秘密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