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喽啰们按照老大的吩咐,从山寨找了五六匹好马,送了过来。
比武当日,王小飞在马儿身上挂起花红,随后与公孙胜一起,来到村里的演武场。
说是演武场,其实就是平日里供村里习武少年们练习的一处空地。
不少村民听到消息,也过来看热闹
这次来的是邻县的高手,强如岳飞,不一定稳稳拿下。
……
王小飞牵马而来,经村民介绍,见到了铁臂膀周桐。
看到马匹,周桐眼前一亮,真是好马!
可看到牵马的人,周桐心中不由一凛。
此人看似普通,但气势内蕴,只怕是个高手。
旁边站着的那个,也看不出深浅。
究竟是何方神圣?
……
周桐主动迎上来:“两位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是山东过来的客商,听说周先生的高徒要在此处演武,所以过来瞧瞧。些许利物,还望先生勿要推辞。”
“你这马儿好生威武,不是自己家养的吧?”
“周先生好眼力,都是找朋友从北边送过来的好马。”
“哎呀,这利物太过贵重,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常言道,好马配英雄。能给周先生和岳少保当坐骑,是这些马匹的福气!”
周桐哈哈大笑,遂请王小飞和公孙胜入席,大家攀谈起来。
……
不一会儿,挑战者抵达现场。
原来也是一对师徒。
师傅高高瘦瘦,道士打扮,身上背着一柄朴刀。
徒弟则生得五大三粗,凶悍异常,手中拿着两把大钢鞭。
周桐起身,与对方见礼。
“鲍方大哥,好久不见!”
“哈哈哈,老周,你看我这徒儿怎么样?”
“不错,体格强健,是个练武的材料。”
“还愣着干嘛,快给你师叔磕头!”
“晚辈牛皋,见过周师叔!”
……
王小飞来了兴致,眼前这位发育甚佳的少年,便是日后岳武穆的副将牛皋?
旁边的公孙胜,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碰上熟人了。
鲍方扭头一看,哈哈笑道:“呦,这不是小胜胜嘛!”
公孙胜知道装不下去了,连忙起身给对方见礼。
“鲍师叔,你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最近也在山下走动?”
“哈哈,找到一个好苗子,找朋友们显摆显摆。小牛皋,你记住,他叫公孙胜,是你们这一辈的大师兄,法术上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他!”
原来鲍方不是旁人,正是罗真人的师弟,也就是公孙胜的师叔。
公孙胜被人认出,王小飞也装不下去了,便亮明身份,同时也向周老爷子致歉。
周桐对梁山的印象不好不坏,微微一笑,将此事揭过。
……
众位英雄厮见罢,今天演武的另一位主角岳飞,终于闪亮登场。
他的好哥们儿张宪,也跟过来看看热闹。
寒暄过后,两边话不多说,直接开打。
牛皋左右手各执钢鞭,一双虎目瞪着岳飞。
岳飞则放松得多,钢枪平举,戒备对面的攻击。
牛皋率先发动攻击,钢鞭发出呜呜的声音,力道极大。
岳飞挑动枪尖,毫不示弱,利用枪杆的弧度,扰乱对方的强攻。
其动作独具美感,望之令人心旷神怡。
反观牛皋,招数就显得略为死板,全凭一身蛮力硬拼。
……
周桐笑道:“小牛皋资质虽然好,却被你这厮给教坏了!”
鲍方哈哈一笑:“我是个牛鼻子道士,耍耍法术倒也在行,若论起武艺来,与周兄差了十万八千里。这牛皋是个做武将的料,要是你觉得可以,交给你调教调教?”
“你这个臭道士,自己找的徒弟,自己教去。”
“不想要?不想要就算了。阿胜,师叔我即将去东海远游,小牛皋孤苦无依,交给你来照顾如何?”
“师叔,我也不会武艺,教不了,真的教不了哇!”
公孙胜连连推辞,希望避掉这一桩麻烦事儿。
一旁的王小飞,却来了心思。
“公孙道长,你教不了,咱们山寨大把大把的武林高手,都能教导牛皋的武艺。鲍师傅,如果你不嫌弃,就把牛皋交给我们山寨培养如何?”
开玩笑,别看牛皋现在本领不济,日后也是统兵一方的大将,厉害着呢。
鲍方笑道:“好好好!王寨主一看就是有福缘的人。我这徒儿别的不行,运势方面,那是真的好极了,他跟着你混,绝对错不了!”
……
这边正说得高兴,岳飞使一招百鸟朝凤,要结束比武。
漫天枪影把牛皋看花了眼,最终败下阵来。
其实从一开始,牛皋就知道打不过。
对方无论是技巧、力量、经验,均完胜于己。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自己超常发挥了。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牛皋和岳飞互相施礼,随后来到师长跟前。
鲍方将牛皋拉到王小飞身边:“小皋子,这位是梁山的王寨主,很有实力。以后你就跟他混,保你不吃亏。”
牛皋大惊:“师傅,你要走了吗?”
鲍方道:“为师的职业是道士,云游四方,惩恶扬善,才是为师最重要的工作。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连这都不懂?”
牛皋挠挠头,他现在真的还小,有些事儿确实不太懂。
王小飞表现得慷慨热情:“牛家兄弟,俺们梁山酒肉管够,又有很多好朋友,肯定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我直接给你拨两千喽啰,你来做他们的头领!”
牛皋叫道:“两千?这么多!”
“怎么,嫌少?那就给你两万!”
牛皋连连摆手:“不不不,两千已经很多很多了……”
看小牛皋可爱的样子,众人不禁哈哈大笑。
……
之后就是切磋交流的时光,周桐不愧是武学大家,言谈颇有见地,令人受益匪浅。
王小飞也将良马赠予岳飞,还与后者聊起了北方的战事。
真实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糕,经过这两场战役,北宋残存的一点家底,都败光了。
临结束时,王小飞郑重地向岳飞发出邀请。
“如今国家垂危,百姓罹难,正是我辈奋起之时。不知岳少保可愿加入梁山,共襄义举?”
岳飞愣了一下,有些犹豫。
说实话,对于今后的人生道路,岳飞还没有想好。
他甚至有些厌倦战争,不愿再折腾了。
之前满腔的报国热情,早就被惨烈的战场情形,彻底浇灭。
尤其燕京城内的那场血战,周围同伴们鲜活的生命,转瞬即逝,岳飞内心的创伤,许久未能消弭。
那一条条年轻的、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战争是要死人的,而战场之外,北宋朝廷所展现出的腐败和无能,更让人无能为力。
英雄既流了血,又流了泪。
凡此种种,令岳飞心生倦意,不愿再战。
“王寨主,我父亲新丧,正在守孝,实在是不能远行,请您见谅。”
对于岳飞委婉的推辞,王小飞表示理解。
战争不仅带走了死去的人,也将活着的人,一并带走。
……
比武结束后,岳飞牵着骏马,回家吃饭。
到门口时,发现村头的张婆婆正与母亲闲聊,两人甚是开心。
张婆婆瞧见岳飞回来,还牵着几匹好马,脸色不禁一变。
岳母笑眯眯问道:“儿啊,这几匹马是谁家的,看着真精神哩!”
“是几个山东的朋友送给我的,他们说是北边来的马,确实神骏。”
张婆婆赔笑道:“你家大郎真有本事,认识好多朋友。不像我家那个夯货,傻呆呆的,跟他爹一个脾性。”
听见这话,岳母不禁想起刚刚过世的丈夫,眼圈有些发红。
张婆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道歉,后面找个由头,回家去了。
……
饭桌上,母子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鹏举,你大了,该娶媳妇了。”
“娘,我刚回来没俩月,你怎么又说这事儿?”
岳母愠怒道:“怎么,这事儿就不能提吗?按理说,你爹刚走,不该给你张罗婚事。可你素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指不定哪天又跑到了千里之外,就留我一个老婆子在家,难受不难受?要是有个媳妇,还能帮帮我,陪我说会儿话。接下来生个孙子,那就更好了。”
母亲这话说的在理,岳飞又是个孝子,便不再言语。
岳母转怒为喜:“今天张婆婆过来,是要给你说媒,介绍的是邻村刘家的二女刘黑妹。为娘之前见过她,瘦瘦的,定然是不好生养。张婆婆那张嘴,却把刘黑妹吹得天仙也似。哼,张家婆娘如此欺我,真以为老娘啥都不知道?”
岳飞潜心武艺,周围女孩子黑的白的,胖的瘦的,自然是一无所知。
幸亏有岳母在,不然岳武穆要单身一辈子。
岳母继续说道:“你今天牵着马来,却是一件好事,那张家婆娘的脸色,登时就变了。这几匹马,少说也值三五千贯,有了这个本钱在,为娘给你好生操作一番,挑战一下李员外家的女儿,也不是什么难事。鹏举,你觉得怎么样?”
岳飞道:“那自然是好极了,只是这马儿,好歹给我留上一匹,莫要全都送了。”
岳母大拍桌子:“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既然送马,也不知道多送几匹!”
“娘,人家能送,已经蛮不错了。”
“赶紧吃饭!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
王小飞、公孙胜带着牛皋,返回梁山。
回去的路上,不是很太平。
中原地带纷乱不已,盗匪和义军越来越多。
为了避免麻烦,王小飞等人决定加速,尽快进入山东境内。
夜间露营时,碰到一位不速之客。
公孙胜以为来的是贼,便用法术将其绑了。
点起火把才发现,是张宪。
解开后,张宪笑嘻嘻问道:“王兄,你们梁山的待遇,真能有那么好?”
“那当然了,张大哥要是想来,随时欢迎。”
“我在官军里边,好歹是个小头目。上山之后,总得给我拨点儿人马吧?”
王小飞心中暗笑,这小子精明的很,想直接进入管理层。
不过张宪确实有这个本事,要不然也就不会跟过来了。
对于有能力,有眼光的选手,相关的待遇,必须到位。
“好!本寨主便给你三千兵马,怎么样,够意思吧?”
张宪大喜,纳头便拜:“谢过寨主!愿为寨主鞍前马后!”
……
此番招募,虽然没有将岳飞纳入麾下,但岳飞的两员副将,牛皋和张宪,却加入了梁山阵营。
副将到位了,主将还会远吗?
……
进入山东曹州后,盗匪几乎绝迹。
张宪和牛皋很是惊讶,一问才知,曹州全境已被梁山拿下,且对匪患进行了清缴。
王小飞也觉得满意,看来花荣在曹州干得不错,值得表扬。
晚上,一行人进入曹州城,来到府衙,面见花荣。
一打听,花荣不在府里。
值守的喽啰告诉他们,前几天出了乱子,花将军无力处置,只能跑到梁山去,寻求帮助。
王小飞觉得奇怪,曹州看着挺太平的嘛,能出什么乱子?
喽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王小飞只能先歇一晚,等到了山寨再说。
……
花荣这回,真是遇到了大麻烦。
他是武官出身,骤然接手曹州的政务,一没经验,二没帮手,简直是寸步难行。
除了派出兵卒,清缴匪患这事儿,还能办一办,其他的工作,就别提了。
更要命的是,曹州的官吏从上到下,都在看花荣的热闹。
对于花荣下达的命令,阳奉阴违,根本就没把这位新长官放在眼里。
……
众所周知,北宋的官场之臃肿拖沓,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境界。
一个人能干完的事情,恨不得分给四个人做。
干活的人倒是多了,可办事效率极其低下,中间环节太多,到处都是官僚主义。
人浮于事,相互扯皮,乌烟瘴气。
梁山打下曹州之后,虽然处理了一批官员,但整个官僚体系,还是保留下来。
各级官吏等到风头一过,照样我行我素,跟以往没什么两样。
……
王小飞听花荣一汇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同样的问题,在武松负责的沂州,无情负责的青州,也同样存在。
说到底,还是梁山的根基不稳。
像之前占领较久的东平、东昌,还有军师吴用亲自坐镇的济州,官员们还是比较听话的。
听话是听话,涉及到某些难以处理的问题,还是有互相扯皮的现象出现。
在王小飞看来,这种情况,是无法容忍的。
这个问题不解决,梁山治下的山东,与之前的北宋相比,没有本质上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