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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员厢军将领正在为自己的生存发愁,这边梁山青龙军的头脑,也在商议军情。
根据最新情报,童贯的四万人出了城,正在演练一种“混元玄襄”的阵法。
王小飞现在已经有了经验,在大宋,越是名号响亮的阵法,就没用。
经过侦查师的仔细勘察,得出如下结论:
这个混元大阵,纯粹是为了防守,属于保命神器;若是靠这东西破军杀将,那是老母鸡配凤凰——痴心妄想。
那么问题来了,童贯这次是来剿匪的,他为什么要摆出防守阵型?防守能把梁山给防守没了?
王小飞百思不得其解,燕青、李猛、时迁、紫罗等人,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燕青提醒道:“大家不要忘了,睢州城内还有六万厢军,莫非童贯与韩天麟暗中使诈?要是他们兵分两路攻击梁山,咱们首尾不能相顾,可就大大的不妙。”
王小飞分析道:“小乙哥说的有道理,但是厢军的战力太差,若是以厢军为一路偏师,咱们梁山抵挡起来,难度并不大,只要守住阵线即可。问题的关键,还是童贯的两万禁军,我实地侦查过,这帮人不好对付!我的意见,侦查师分出五百人盯着厢军,剩余的大部人马,还是盯着童贯的禁军,一定要盯死喽!”
李猛怀疑道:“兵贵神速,童贯一直待在睢州练兵,这仗还打不打了?”
时迁道:“打肯定是要打的,狗日的官军再不济,也得顾全朝廷的颜面。这十万人拉出来,人吃马喂,消耗甚大,要是半途而废,怎能在皇帝老儿那里交差?”
李猛笑道:“你是不知道,咱们的皇帝傻的很,特别好交差!”
……
几员主将一时想不出别的法子,就按王小飞说的,先盯住再说。
童贯大军连着五天没挪窝,一心演练混元大阵。
人家在城外搞得热火朝天,韩天麟实在是坐不住了,便把六万厢军也从城内拉了出来,找个地方进行拉练。
同时派人盯着童贯的动向,一刻都不敢放松。
这帮兵痞终于滚出城去,睢州百姓欢喜不已,敲锣打鼓放鞭炮,就跟过年一样;
睢州太守唐柄文也十分高兴,当夜便包下了潇湘楼,宴请阖府官员吃酒,以示庆祝。
从民间到官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官军滚蛋,天下太平。
……
第六日深夜,禁军大营。
童贯的爱将王禀从中军大帐中出来,七拐八绕,进了一处军帐。
帐中有四名禁军都头,全部装束整齐,手按刀剑,看样子有重要任务。
眼见王禀进来,四人上前见礼。
“李二狗,你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回将军,都围住了,俺怕人手不够,又多调了五百人。”
“好!童帅刚刚吩咐了,下手务必干净,要让韩老匹夫彻底变成聋子瞎子!前面带路!”
夜深人静,杀人放火。
王禀等人骑马,不多时便到达了指定位置。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他们提前下马,把马儿拴好,随后徒步前进。
“二狗,你的人到底够不够?”
“您老人家就放心吧,一个都跑不掉!”
“好!这事儿要是办好了,老子给你赏钱喝酒!”
“多谢将军!”
“差不多了就动手,早死早超生!”
李二狗领命去了,千余名禁军闻风而动,骤然发动进攻。
“猎物”生还的概率,越来越小。
整个过程进行得很快,随着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任务圆满完成。
王禀心中暗赞,不愧是从京师几十万禁军里优中选优挑出来的好手,今儿晚上这票干得漂亮。
把痕迹清理完毕之后,王禀率领千余禁军,前去追赶童贯大军。
……
数十里之外的韩天麟韩将军,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不知为何,心里一阵突突,应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预感没错,派去刺探童贯大军的斥候营,已经被王禀一网打尽。
而童贯的两万禁军,已经连夜开拨,直奔山东而去。
战争的鼓点,骤然间急促起来,让人猝不及防。
……
时间回拨两个时辰,王禀走后,童贯便下达了全军出动的急令;同时把段鹏举、王义召到帐前议事。
两人不敢怠慢,火速来到中军大帐之内。
帐内只有童贯一人。
只见童贯披挂整齐,双手拄剑,没有废话,开口就是作战命令。
“段鹏举、王义听令!”
两人连忙跪下,听候童帅吩咐。
“今夜全军出动,向梁山进发!禁军先行,你们两个率厢军断后!”
“诺!”
童贯示意,叫段、王二人靠近一些。
段鹏举机灵得很,连忙上前低声询问:“童帅有什么别的吩咐?”
“嘿,你倒是个灵醒的紧。其实也没啥,你俩断后的时候,不妨多拆几座桥,多毁几段路……你懂我意思吧?”
“回大人,卑职明白,定要让那姓韩的老贼,走坑坑洼洼的路,过歪歪扭扭的桥,最好把他累死在半道上!”
“哈哈哈哈哈,小段你真是……是个人才!这狗日的韩天麟,不服王化,狂妄至极,不给他点儿苦头吃,杂家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总之,你们给杂家可劲儿造,懂?”
“请大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嗯,这个差事要是办得不错,杂家给你俩赏个大的!”
“呦,那感情好,不知是升官,还是发财?”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到时候你俩就偷着乐吧……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干活!”
“诺!”
……
出得帅帐,王义拉住段鹏举:“听童帅的意思,是要咱俩给睢州的韩将军他们制造障碍?”
段鹏举赶紧捂住王义的嘴,同时四下张望。
还好还好,周围的人都忙着收拾东西,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
“老王,你作死吗?有事儿回去再说!”
两人赶回营地,整肃军队,下令开拨。
忙完正事儿之后,才开始分析眼下的情况。
“老王,现在的局势形同水火,童大帅叫咱干啥,咱就得干啥,万万不敢起别的心思啊!“
“鹏举,你说的我都懂。可童贯自己想吃独食,却让咱们使手段,背黑锅,这万一让韩将军知道了,以他的脾气,还不把咱哥俩给生吞活剥喽?”
段鹏举压低声音:“老王,你说的不无道理。常言道,兵在精而不在多,假如童帅与韩天麟彻底翻脸,两万禁军与六万厢军鱼死网破,你觉得谁能赢?”
“鹏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不是要合起伙来去打梁山吗?”
“照眼下这个局面,还没等到梁山,咱们内部就得先干起来!”
“鹏举,实在不行,咱别听童贯的话,放开道路,让韩将军他们赶上来就是。等攻下梁山,一切都好说了。”
段鹏举一拍桌子:“你怎么这么糊涂?要是咱们这样做了,童贯早作早杀了咱,晚做晚杀了咱,迟早得把咱俩灭了!为人处世,有些时候就得选边站队,万万不可犹豫!老王啊,你现在要记住,韩天麟的六万厢军,此时已经不是友军,而是咱们的阶级敌人,是必欲除之而后快的乱臣贼子!”
王义听见这话,呆愣半晌,随后瘫坐在椅子上,痛心疾首道:“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段鹏举很能理解王义的心情,但现在这么个局面,千万不能讲情怀,当好人。
最终二人决定,把别的东西置于脑后,先跟着童贯干完一票,把自己和手下两万将士的性命保住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