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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尾子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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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基层公务员“五加二,白加黑”的工作方法让孙宗远提前三十年给拿出来用了,不知道前世发明这个办法的领导是否生气,就是生气了,又能怎么着?

    隔一天,王乡长都会过来了解情况,据他说火红峪的工作是做的很好的,还是孙宗远有办法。

    第四天全村征缴户数达到80%,乡里通报进度是全乡第二名。

    第五天完成90%。

    第六天完成到96%,还剩余5户,全乡进度是74%,火红峪村征缴进度临时全乡第一。

    一周时间孙宗远就回家换衣服一晚上,其他时间可都是吃住在火红峪了。

    第六天下午五点半各组回来凑情况。

    一组是村主任(兼支部委员)的组,除了主任弟弟在外地有事没回来之外,全组就完成任务了,主任保证道如果明天他二弟不回来,下午五点钱他给垫付。

    二组组长是个支部委员,他组有个特殊户,就是上届的支部书记不缴,他是因为山林失火造成过火面积200多亩被上级问责免职的,心里有火没发出来,自从不干支部书记这两年一直没缴纳三提五统和教育附加,有些村里的工作隐隐还有对着干的意思。

    这个支部委员上届就跟着他干,做他的工作有点怵。

    第三组也是支部委员做的组长,有两户没完成任务:

    一户是个老光棍带着四个小光棍,已经三年没上缴了,只要是工作组的一进门,爷几个就是没有好脸色,根本没法做工作。

    另一户家里,这家娘们叫做张巧云33岁,是小儿麻痹后遗症患者,心灵手巧,经常编织一些小玩意送给邻居,但是上不了山下不了地,生了两女一男孩,大的10岁上三年级,二的8岁,小的6岁,虽然都没上学,张巧云没事就在家让孩子识字识数,反而比人家一般上学了的孩子识字更多、学习更好,家里有个老母六十来岁,双目视力不好,两米之外就看不清楚了。

    所以这家爷们压力很大,一大家子人就指望他下地种粮食、养果树,钱挣的不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第四组组长是个村委委员,他的组剩余的户姓聂40岁。是个钉子户,他倚仗妻舅在煤矿干个小组长大的官,就在煤矿上挖了三年煤,就手里有点钱,还觉得在外面见多识广,没把村里干部放在眼里,也是三四年没缴纳过三提五统和教育附加了。

    这几个干部听了四个组的汇报,都愁的唉声叹气,都是三两年没有解决的了,年年都为此发愁,老百姓说这几个干部就是欺负老实人行,那几个不缴以后我们也不再缴了,弄得几个村干部脸面尽失、威信也降低。

    姜自海去年就知道这个事,也没办法,感觉今年还是解决不了。

    孙宗远静静听着,心里也想的很多,做群众工作,他自我感觉还是很有经验的。前世旧城改造那么多年,连续十二年年年都具体拆迁、参与拆迁和指挥拆迁,拆迁面积也得近两万亩,拆迁的民房和企业也得有一万户之多,什么样的拆迁户没见过、没对付过、没处理过,那可是与计划生育同时号称“天下第一难的工作,”是啊,一个是要人命,一个是要人房子,现在要人家的钱,工作都是不好做的。

    “工作不好做,也得有人做,”孙宗远想了想说。

    “明天你们带路引门,我挨家走走看看情况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孙宗远就和二组组长去了老支部书记聂一起家,聂一起在家里,村干部介绍两个人认识以后就出去了。

    “老聂,你也是党员,老干部了,你知道我来找你的意思,我不清楚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孙宗远问道。

    “孙主任,我这几年就是想找个干部说说我心里的火,结果村里怕我骂人,乡里怕我缠人找麻烦,那个姜自海见了我就跑,跑什么,我又不打人,真是!你们越不理我,我越找茬!”

    聂一起忿忿不平道。

    “那好,我来了,你有什么话就给我说吧,我能帮助你的就帮你,能力有限解决不了的我给上面领导汇报到,你看可以吗?”

    “老弟,你有这个态度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就是心里憋屈的上,其实也没多大事。”

    “那你说,我洗耳恭听。”

    “我被免职你是知道的,其实是有内情。”聂一起说。

    原来聂一起做书记时候,一个副乡长在他家里吃饭,下午两点多钟回去的路上在路边方便,顺手把烟蒂扔了,半个小时后引起山火,这个副乡长吓得跑了,为了逃避责任就把烧了七八十亩荒草地说成过火面积300亩,直接封口把他免职了,他去找领导反映,上届书记直接不见面不听解释就把他撸了,后来上届书记调走了,那个副乡长也调走了,事情更没有解决的可能了。

    “老聂,你说话要负责任,你怎么知道是那个副乡长烟蒂引起来的?”孙宗远问道。

    “我们是山区村,路上本来人就少,见到外人自来多看几眼,我们居住分散,村里有好几个人都看到除了那个副乡长,那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在路上走,何况我们山里人本身对防火很敏感,没有人会随手扔烟头这些火种的,不信,我领你去问问那几个人。”

    孙宗远跟着聂一起去了几家见了几个证人。

    感觉他们说的不假,因为有一个放羊的和一个在地里干活的,都看到那个副乡长方便的,过了一颗烟的功夫那个地方就冒烟起火来,由于有山谷挡着,他们和其他村民过去救火的时候就过去了二十分钟,烧的地方是光崖(石头很多的地方),烧的是石头缝隙里的荒草和灌木,有七八十亩地就让大家给拍灭了,没有三百亩。

    孙宗远又跟着这几个村民看了现场,火烧的地方山石有火燎的黑色痕迹,亲自步量测算也就七八十亩地。

    在路上给聂一起说:“今天你先把这几年的三提五统等按照规定缴齐,再写个详细情况给我,你的事情我给李书记单独汇报下,争取给你说法,不过七八十亩地你作为当时的支部书记,防火工作没做好也有责任,也得有处分啊。”

    “好的好的,我按你的做好,处分轻重不是你们脱产干部,我就是心里憋屈的上,出口气伸伸冤而已,没有其他想法。给你添麻烦了,晚上来我家我们喝一席盅!”

    孙宗远当然不会去他家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