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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峰贴心地为她铺上坐垫。
两人寒暄片刻后，他忍不住问道：“蒋伯父又出远门了？”
“你怎么知道？”
蒋小月双手捧着热乎乎的蜜糖水，眼神充满好奇。
“若非蒋伯父不在，你怎么有机会偷跑出来。”
“嘻嘻。”
说话间，孙岚行色匆匆地走向他们。
“小月姑娘。”孙岚恭敬地为小月行了个礼而后立即把眼神转向赫连峰。
“孙岚，你来得正好。”
看到孙岚小月起身高兴地走到他身边。
“陪我和耗子哥哥去打雪仗吧。”
孙岚微微抬头看了眼庭院中的雪，平和地回应道：“雪下得那么薄，怕是玩不尽兴。”
“要玩你们两个去玩，我昨晚一夜未眠准备回屋休息会儿。”
“啊？我好不容易跑出来看你。”
“小王爷。”
孙岚叫住赫连峰连忙凑到他身边耳语几句。
“嗯。”
赫连峰转身看向蒋小月和颜悦色地说道：“半月，你先和孙岚去打雪仗，我还有要事就不陪你了。”
“要是我回来的晚你带几个人亲自护送她回去。”
“耗子哥哥你去哪？”
“哎哎小月姑娘，我陪你玩。”
“你是想打雪仗还是堆雪人……”在孙岚阻拦下，小月失落地看着赫连峰渐行渐远。
初冬，宫中秋色还未褪去。
赫连峰接到口谕立即起身前往赫连赟的伏龙殿。
看到殿内没有一个仆人侍候国主，赫连峰便猜到国主定为要事召见他。
“听说清冷县的赈灾银被妖怪吞了，此事你怎么看？”
“作坊谣言不可信。”
“那么多银子吞进肚里都能撑死几头大象。”
“看来这‘妖’，比大象胃口还大。”
“此事太过蹊跷，请圣上降旨待臣亲自前去调查。”
“我正有此意。不过清冷县位置偏远，此行必定危险重重。你隐藏身份前去，切记不要张扬。”
“是。”
次日一早，赫连峰和孙岚便驾车启程。
两夜雪，城外银装素裹。
为避免暴露身份，路上两人仅乘坐一辆马车。孙岚也是史无前例地当了次主子。
“王爷。”
刚互换身份他还有些不习惯。
赫连峰轻飘飘递给他个眼神，他立即下意识改口。
“咳咳~”骨子里的贵族气质一般人是学不出的，他故意装腔作势神态很不自然，“快到清水县了，我们先去哪？”
“你是钦差，去哪问我？”
孙岚清了清嗓子用手挡着脸小声说道：“现在我是主子。”
赫连峰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和声回应道：“衙门。”
“对，”孙岚端正身子假正经道，“就去衙门。”
山路颠簸且湿滑，下坡时轿夫差点刹不住车。
孙岚在轿子中不停向赫连峰身边撞。
“怎么回事？”
“路有点滑。”轿夫边说边拼命往回拉缰绳。
快到山脚时车轮突然轧上块石子。
拴马的套绳也和车身脱离，马依旧飞速向前跑，车夫拉着缰绳直接滚到地上。
惯性作用轿子整体前倾，两人见状立即从轿子中跳出去。
幸亏两人逃得及时，不然跟着马车滚下来样子不知要有多狼狈。
距离清冷县还有段距离。
马车这么一摔也不能继续用了，剩下的路只能步行。
匆匆走出十余里，路过客栈两人准备歇歇脚。
穷山恶水，幽暗凄凉。
荒野地段兀然出现这么个茶庄着实诡异。
茶庄很是简陋，仅有顶四处漏风的草棚和两张破旧的木桌。
挨着烧水炉的桌子已坐满客人。
孙岚与赫连峰坐到另一张桌子上，随即招呼老板上茶。
看守茶馆的是位七十旬老人。
他佝偻着身子慢吞吞地为两人拎过来一壶热水。
等他沏茶的功夫，赫连峰用余光扫了眼邻座那几个人。
只见他们各个穿着粗布棉衣，乍一看像极朴素的农民。若再细看不难发现，他们手粗而不糙，腰间别着刀也不是砍柴的刀。
如炬双目还透出股狠劲，举手投足都难掩练武的习性。
其中块头最大的男子也在悄悄打量着他们二人。
赫连峰气质儒雅一身正气。
孙岚虽然坐在主位，却丝毫没盖过他的气场。
“哈哈，有缘千里来相会。”大块头男子爽朗一笑，面向他们说道，“不知二位仁兄何故云游至此？”
孙岚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作声。
赫连峰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大哥和你们说话呢。”
另一个身材消瘦的歪嘴男子本想起身找茬，愣是生生被大块头男子给按住。
“茶好了。”
“两位慢用。”
老人拎起茶壶颤颤巍巍地往回走。
大块头男子假笑道：“此茶味涩，不如尝尝我从自家带来的。”
说话间，他用手掌轻轻一推，茶杯便似陀螺般向他们旋飞过去。
赫连峰见状立即抽出腰间折扇。
扇子刚脱手便自动展开，只见它平稳旋转至茶杯底刚巧接住茶杯后又转头飞旋回来。
邻座的人见此情形都大惊失色。
看上去如此普通的折扇，在他手中仿佛活了一般。
“主人请品茶。”
赫连峰用扇子托着茶杯恭敬地递到孙岚面前。
孙岚端起茶杯闻了闻。
“确实是好茶，多谢。”
他正要仰起头喝茶，赫连峰忽然用扇子将杯口盖住。
“茶凉了，我们该走了。”
孙岚看了眼茶水稳稳放下茶杯。
见他们二人起身，大块头男子立即迎上前来。
“仁兄好身手，敢问仁兄可是要去清冷县。”
“与你无关。”
“呵呵，”男子冷笑几声看着赫连峰的背影说道，“那地方最近不太平，二位千万要小心啊！”
山间冷，县城内更阴冷。
从进城到衙门，这一路上连个活物都没有。
孙岚回头望望来时的路，只见山中大雾弥漫深看不辨南北。
“既来之则安之。”
听到赫连峰这句话，孙岚才打消心头疑虑。
看守衙门的官差还是向往常一样懒散，孙岚用力清了几次嗓子都没能将他从梦中叫醒。
县令陪同牛天师打院子里走出来，轻巧的脚步声倒吓了官差一激灵。
目送牛天师远去的县令对他们两人也视而不见。
这下憋一肚子闷火的孙岚终于忍不住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