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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章 大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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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阵宫内宦官抑扬顿挫的宣布中,这个李旦参加的朝会,开始了。

    文武百官,排队进场,李旦排在了牛进达的后面,反正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排在哪,既然牛进达说跟着,那就跟着吧,李旦一向是个从善如流的人。

    跟所有的开篇一样,给李世民见礼过后,最先开口的就是房玄龄。就跟后世所作的报告一样,开口就是歌功颂德一番,什么今年如何风调雨顺,以至粮食收成如何,民从安乐,这些。李旦暗中比较,发现还是不如前世的报告来得花团锦簇得多,毕竟已经发展了千年之久。

    李旦看了看前面的人里,有许多曾经自己见过,或没见过的面孔。一个一个的打量过去,倒也认得差不离了。李旦发现,朝中文武大臣中,年纪都是比较大了,最年轻的还是属于李旦他自个。

    李世民高高的坐在上首的龙椅上,皇冠戴在头上,李旦担心李世民会不会累得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由来?

    房玄龄汇报完了,就轮到了李靖。军方的人,都言简意骇了许多,廖廖几句,便退回了班中。李旦原本以为李靖也会如房相一样,涛涛不绝的说出许多,还想听听李靖是如何报告的呢,想不到这位老大人,却与众不同。

    李旦以恶趣味般的眼光,看着满朝朝臣的你方唱罢,我登场。李承乾站在李世民的下首,做倾听状,时不时点着头,脸上总是带着微微的笑意。这让脸早就僵了的李旦,好生佩服。

    眼光从李承乾的脸上移到他的脚上,完好的脚,却总是让李旦觉得硌应得慌。虽然李旦并不太记得,李承乾的脚是哪一年跛掉的,但终归是有那么一出就对了。

    等到这些人报告完,李旦已经跪坐了一个时辰了,有点血液不畅的感觉。偷偷地看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李旦悄悄的把腿给伸直,脚尖碰到了前面,程咬金回过头去瞪了李旦一眼。

    李旦被程咬金瞪得吐了吐舌头,看来朝会后,要走快一点,不要被程咬金给逮到了。

    感觉有一道从上而下的目光盯着自己,李旦循着目光看去,见李世民瞪着的眼睛出现在李旦眼帘里。不好,被李世民给抓了个现形。李旦努力地往后缩了缩,不好意思的对着李世民眨了眨眼,讨好的笑了笑。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差点被李旦给逗笑,好不容易才忍住。这小子,大朝会上,也忍不住搞怪,等下下了朝会,看我不把你教训一顿。

    李旦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让李世民给惦记上了,犹自觉得庆幸不已。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睁开,怕自己陷入熟睡中。

    前世的时候,李旦就有一个坏的毛病,厌烦那些报告会议什么的,总是被那些话,给弄得打磕睡。这一世也同样,还会更加的头大,因为对那些骈文啥的,听不懂啊。

    不知不觉,李旦被前面的程咬金吸引。只见这位老大人,盘腿而坐,时不时把手指伸到鼻孔里,再将手指放到脚上揉搓,也不讲下卫生啥的,没个正形。

    别人在讲,李旦在看,只不过对着的人,不是李世民罢了。

    忽然,听到黄门唱着,宣契必何力入殿的声音,才让李旦研究程咬金各种怪象的思绪给收了回来。听到将要见到今天的主角,李旦不由打起了精神,坐直了起来。

    双眼盯着门外,一眨不眨的望去。

    三十多岁,粗人一个,这是对于契必何力,李旦的第一印象,有点失望。原本以为是一个如乔峰般的猛汉,谁想这就是一个糙汉子而已。

    一整套排练好的流程,波澜不惊的进行着,让李旦看得是无聊之极。无聊之余,李旦又盯着程咬金研究了起来。看他是如何表现得坐立不安的,李旦发现,程咬金就是一个患有多动症的儿童般,没有一刻静下来过。

    朝会在李旦的别有趣味的思绪中,终于迎来了完结。当德康站出来,宣布朝会结束的时候,李旦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好大的哈欠,迎来的是牛进达的瞪眼和自己父亲严厉的眼神。李旦连忙放下自己的手,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让得牛进达看得无语似的摇了摇头,拿李旦没有办法。

    李旦跟在长孙无忌的身后,随着人流,躲着程咬金向殿门口走去。在门口外的台阶上,遇到了德康,李旦被挡了下来。

    “侯爷,陛下相召,请跟我来。”

    李世民找我干嘛,不会是因为朝会上的事想要教训我吧?李旦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垂着头,无奈的跟着等在那里的德康,向太极宫方向走去。

    “微臣,参见陛下。祝陛下身体安康,万事如意。”李旦叉手行礼,躬身说道。

    “你这又是什么新名词,不过倒也算是不错的语句。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被人打了,还是被人卖了?”李世民笑望着李旦,开口调侃。

    “哪有人能卖得了我,除了陛下。陛下,你不会把我给卖了吧?”

    李世民不答话,走到李旦身边,右手忽然向李旦的后脑勺扇来。啪的一声,让李旦自己痛得跳了起来,跑到一边,离得李世民远远地。

    用手揉了揉脑袋,不解地看着李世民。

    “陛下,微臣又没犯错,干嘛打我。把我打成了傻子,怎么办?”

    “傻了才好呢。每天古灵精怪的,一肚子坏水。哪一天,你能安静稳重了起来,那朕就放心了。”

    “我已经很稳重了,好吧。陛下这话,讲得好没道理。”李旦不满的对着李世民嚷道,对于李世民刚才的重手,心里有点气。

    “哦,跟朕讲道理?你是不是找错了人?”说着,李世民向李旦瞪着眼。

    怕了,怕了,皇帝不讲理起来,还是少惹为妙,不说话为好。

    李世民看到李旦沉默了下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刚才在朝会上,你在干嘛?还问朕为何打你,还要跟朕讲道理,朕要不要与你算算账,看你该受个什么样的惩罚?”

    “陛下圣明慈悲,还是算了,道理什么的,微臣不讲就是了。”

    听李世民提朝会上的事,还要惩罚他李旦,得,惹不起呀,还是服软为好。

    “对了,高阳这次有没有去找你?”

    李旦愣了一下,怎么又扯到高阳的身上去了。

    “找了,我回侯府之时,已经见过公主。”

    “你好好地待她吧。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李世民长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自顾自地向后堂走去,只留下一个莫名其妙的李旦,一个人站在殿内。

    “侯爷,随我出宫吧。”一旁的德康走了过来,对着李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德康,陛下为何叹气,还提到了高阳公主,这是为何?”

    走出殿门后,李旦忍不住对德康问道。德康做为李世民的贴身宦官,肯定知道些什么。

    “高阳公主,自从侯爷去了摇平县后,就搬到了城外的公主别院,没有再住在宫里,也很少陪着陛下了,所以,陛下才会叹气和感叹女大不中留。侯爷,以你的聪明与才智,可以猜到其中的意思了吧。好了,侯爷请自便吧,我要回去侍候陛下了。”

    说完,德康向李旦行了一礼,转身回了太极宫。

    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摸了摸后脑勺,李旦觉得今天真的是不应该来长安,走了霉运。再想想德康与李世民的话,不由自言自语地道,“不会吧,高阳这是铁了心了?看上我了?”

    想到高阳在自己回府时的表情,李旦却是又信了几分。要说心情,李旦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被人惦计的巴适,也有对未来高阳的未知行为而心情很是复杂。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到时候去别院见见高阳,看一看再说。

    走到宫门口,除了在那等着李旦的马车夫外,再没有了任何一位大臣。看了看天色,现在还很早,只是差不多到了中午。摸了摸肚子,李旦决定还是回自己的侯府算了,不去国公府,免得碰上高氏,再又被人一阵唠叨。

    上了马车,交代车夫驶去城外侯府,李旦就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此刻李旦的心里,心思不停的变幻着。想到高阳,想到苹儿,想到柳儿,脸上也不停地变幻着神色。

    想了想,还是先去公主府别院,见见高阳。

    敲了敲马车壁,让车夫转道公主府别院去了。

    走下马车,李旦背着手,施施然地身府门走去。门口的兵士也不管李旦,只是行了一礼后,又站直身子,看向了外面。

    李旦也不问,只是点了点头,又继续往府里走。

    路上,不时的碰到府上的宫女仆役们,都纷纷行礼问好,李旦都淡淡的点点头,混了过去。抓过一个宫女,问道:“高阳公主呢?在哪?我找她。”

    “回侯爷,公主在后院,侯爷自去就是。”说完,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后院,自己就这样去?什么时候唐朝的风气,这样开放了,后院这样的私人领地,也让人自由出入了?还是只是因为高阳被指婚给了自己,她们才会对他李旦这样放心,任其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