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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崩的真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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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渠梁,崩了。”

    将檄文一巴掌拍在几案上,魏惠王乐呵的像个孩童一样,那般的天真无邪,那般的发自内心。

    “苍天有眼,这嬴渠梁跟寡人斗了一辈子,呵呵……”

    接连不断的大笑,笑的魏惠王眼角都滑落了泪珠,笑到一口气实在是接不上来。

    剧烈的咳嗽响起,刚想站起来的魏惠王突然弯腰扶着几案,一阵的猛咳。

    前来送檄文者见状,赶忙走上前去搀扶,却被魏惠王一把推开,险些站不稳,跌倒在地。

    欢快的大笑依旧,传遍了整个庆元殿,遮掩了一切的声音。

    只是这当王的开心了,毫不顾及的笑着。却让两个换烛火的侍从惊的不敢有动作。

    “秦公崩天了?”好一会,惠施才恍惚的直起身子,不敢相信的盯着魏惠王看。

    正当此时,扶案下来的魏惠王已经缓缓朝着惠施走去。

    笑声止住,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魏惠王在和惠施擦肩而过时顿住脚步。

    定了定神,待到平缓了呼吸魏惠王才开口道:“赵军之虑且容日后再议,倘若有必要,便由相国前去和赵军相谈,为大军争取时间。”

    “臣惠施,遵命。”惠施转身拱手。

    待到魏惠王离开之后,惠施才暗自里窃笑道:“这秦公终于死了!嗯……好。”

    “死的好!”

    低声自语着,惠施背起双手一步步朝着殿门外走去:“秦公崩天,那公孙鞅带领的秦国大军,该是要回秦国了才对。”

    “如此紧要关头,崩的还真是时候啊。”

    扰人的蝉鸣,配上清风吹动一树秘叶的哗哗声响,此刻听上去却是那么的悦耳。

    惠施嘴里哼哼着,闲庭信步而去。

    ……

    洪水岸边。

    比起充满喜庆的庆元殿,此处却是另外一番场景。

    魏军的兵士们已经整齐的列阵。

    太子申沉思了许久,最终被探马传回的一个消息打断。

    张幕已经把追上的数百秦军砍翻,此时正带着十几个活口返回。

    集结了大军,也清楚四周没有秦军埋伏的太子申寻了空地坐下,“呸!这都干了些什么窝囊事!费心费力的把水渠挖好了,水也放了,结果连声惨叫都没能听到。”

    如果说下令摧毁水坝的一刻,太子申的心是纠结的。到了此时,却只剩下痛恨和恼怒。

    如果能够早几日想到水攻该多好?

    只可惜,太子申一心想着大梁可能会遭受水攻。毕竟原本历史上,秦军就是水淹大梁。

    虽说那需要一定的条件,可太子申也始终想着这件事,心中告诫自己,一定不能让这种事情有机会有条件去发生。

    可就是这样,远的,以后的事情心里都明白,也在尽可能的扭转。

    只是这眼下的!

    “煮熟的鸭子,它怎么就还飞了?”转头,太子申凝视着一言不发陶顷。

    “啊?”陶顷被突然的发问,一愣:“上将军是在问吾?”

    “这里就吾二人,还能问谁!”太子申无趣的说了一句。

    “这……”陶顷只得尴尬的笑了笑:“末将不知呀!”

    真说起来,有这种事情发生也怪不得别人。

    开挖水渠的工程是被大军遮挡的严严实实。

    问题就是,秦军的后方并没有被太子申重视。

    从雕阴城一战后,赶到阴晋逼退秦军,公孙鞅却只是驻守不退开始,太子申想的是秦军在等赵军对魏国东郡施加压力。

    那种局势很明显,谁都能看的明白,魏赵秦三家谁也无需遮掩,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

    只是此番秦军突然走了!

    距离给公孙鞅送血书之日,不过过去了两日而已,可以肯定,两日前,秦国大军还是在营地中的。

    就是这短短两日,秦军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撤退了!

    客观的说,没能发现秦军撤退是因为太子申判断失误,其一直以为秦军不会撤退,甚至还担心公孙鞅看到血书之后恼羞成怒的进攻。

    但水攻最终没能成功,却只能说没有早点想到这个办法罢了。

    试想,即便有探马发现了秦军撤退,在兵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太子申能下令大军拦截秦军吗?

    纠缠在一起胜负难定,且双方的人都有,水肯定也没法放了才对。

    事到如今,只能说秦军撤的太是时候了。

    对太子申而言,那是真的真的太是时候了!若是能晚两日,大水一来,魏国就可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用担心秦国的进攻。

    “说好的对峙下去!结果尔等偷偷摸摸的溜了!这些秦军也太不懂道德了。”

    谩骂中,太子申已经看到张幕带人回到了军中。

    起身一步步朝张幕走去,看清张幕的第一眼,太子申就从其身上感受到了浓厚的失落之意。

    “早知如此,还不如前几日夜里跟秦军打一场来的舒畅。”张幕悠悠道。

    “行了,别酸了。也就是让这五万秦军回去和家人见一面而已,早晚会是尔等的军功。”抬手在张幕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下,太子申轻叹道:“知道秦军为何突然撤离了吗?”

    “末将不知!”

    “那……何时撤离的?”

    侧过身,张幕看了带回来的十一个活口,伸手指道:“末将将人给上将军带回来了,有任何问题,上将军还是亲自问吧!这几人的嘴,比石头硬。”

    “那刚好,本将就喜欢嘴硬的。”

    干笑两声,太子朝着十一个秦军兵士走去。

    这些人衣甲凌乱,有的带着血迹,有的则是满身血污。

    “尔等既然留守在最后,想必是被安排在营中迷惑本将的了。”冰冷的目光在十一人身上一一扫过:“说,公孙鞅和秦国大军哪去了?又为何突然就撤退了。”

    十一个秦军兵士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开口。

    静静的注视着,太子申点头笑了笑,“行,都是硬汉。”

    ……

    半个时辰后,阴晋城中。

    亲眼目睹了三个袍泽惨死的秦军兵士终于有一个撑不住了,呼喊道:“吾等真不知为何突然撤军!刚刚扎营之初,安将军说大良造想要等待时机,不打算撤军。可两日前的夜里大良造见了咸阳来的景监大夫,然后便连夜安排了撤军!”

    “其余的,吾等真的不知……求将军给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