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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侠客”便是对大头兵的统称。
比如,别人问:“新兵,你怎么那么侠呀?班长是谁?”
“五班长!”
“怪不得!一个只会给领导端茶倒水的勤务员,能带出什么好兵?班长那么侠,带出这样的兵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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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多,距离起床号的吹响,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坐起时,房间里除班长以外,其余人员早已离开房间。
我完全不知,他们是几时起的身。但是,下意识明白自己肯定起晚了。
我套上衣服,抱起被子,着急忙慌的走出班级。
此时,窗外凌厉的寒风,带着远方的思念而来。豆大的雪花,似一颗颗寂寞的种子,从高空中洒落进银白色的大地上。它们在寒冬中生出一朵朵白色的花瓣,结成一粒粒叫做乡情的果子。
此时,走廊里早已经人满为患,找不到一处多余的空地。
身前身后,来自同楼层的新兵分别割据一处。有的跪在地上压着被子,有的趴在地上用身体将棉花压实。还有,一部分人正坐在地上,手中握着木头筷子,仔细认真的修理着被子的棱角。他们小心翼翼,一下下将被子的折叠处怼进去,上下对平后将被子捏出一个个直角来。
萧强盘腿坐在地上,距离我不到两步远的位置。
他睡眼惺忪的低着头,双手将叠好的被子,来来回回的挤压,试图将被子边缘撸出一条直线来。
我悄悄靠近,在萧强身边坐下。
他似乎在半睡半醒的边缘徘徊,完全没有在意身侧的我。
萧强手上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头却始终未抬。我从侧面,轻轻触碰他那纤细的胳膊。
转头时,他仍然目光涣散,双眼无神的望着我。
“几点起的床,怎么困成这样?”我小声的问。
萧强瘪了瘪嘴,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举起一只手,比划一个三。
“我靠!真够拼的!”我内心虽是这样想,嘴上却说:“你怎么起那么早?”
萧强打了一个哈欠,无精打采的说:“没办法,要是起的太晚,走廊里就没地方了。”
我表示赞同的点头,“这倒是。”望着走廊的起点到尽头,每个新兵都各自为营,占据着走廊上的一席之地。
“快帮我看看,被子叠的行吗?这次,可不想在被放风筝了!”他情绪有些低落,言语有些不自信。
我顺着萧强的目光望去,仔细端详了片刻说:“看着也还好,只不过,后面棱角处修的还不行,前面太厚,后墙太薄,整体有些不规整。我建议你,多在修理上面下功夫。不过,你也要有信心才行!”
萧强无奈的摇头,“我有信心有啥用,班长已经快对我失去信心了。”
我掐着他稚嫩的脸说到:“问题不大,你生的这么好看,班长才舍不得骂你呢!”
萧强吃惊的望着我,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最终,害羞的低下了头。
随着起床号的响起,班长懒散的从被窝里钻出。
此时,我们早已叠好被子,抹平床单。
所有新兵走出班级,自成一列,靠在墙边静静等候。
班长抱着洗漱用品从我们身边经过,大概五分钟左右,再次回来时,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他将洗漱用品放置床下,穿衣,戴帽,扎武装带。
“出发!”他喊。
我们自行对正站好,周飞位于队列最前头,其次是,李新震,吴秀权………
班长把帽子戴正,紧了紧腰间的武装带。来到队伍的最前头,转身站好,下令到:“集体都有!跑步…走。”
我们跟在班长身后,一路小跑下楼。
新训队楼下,各班长带领本班人员全部集合在楼前。
晨时风大,寒风刺骨阴凉。风雪肆意妄为,游走在军营的每个角落中。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人间再次渡上一层雪白。
分队值班员位于队伍左侧,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早操三千米热身开始。
我们头顶风雪,呼吸着泠冽的寒风。空气中有种刺骨的冰凉,让人不觉鼻子里一阵阵刺痛。
雪越来越大,身后的足迹被风雪淹没进冬日的暴雪之中。
1,2,3,4。
1—2,3—4。
1,2,3—4。
1—2—3,4。
一声声嘹亮的口号,震落云层上更多的积雪。我们顶着寒风,迎着风雪,一步一个脚印走向未知的明天。
早操过后,窗外的暴风雪还在继续下着。
唱过,“团结就是力量。”我们灰头土脸的走进食堂,手中抱着一碗热粥,温暖冻僵的身子。
窗外,天色渐亮,风撕裂寒冬几许。
早饭过后,才是一天训练的开始。
内务卫生检查,为每天的第一项内容。第二项,便是环境卫生的检查。
(我们不在细说,故事中自会呈现。)
对内务卫生的标准,新兵连要求极高。班长稍微不太满意,便会一手抓起被子。由副班长打开窗户,被子便坐上飞机坠落雪中。
此时,五班长正双手背在身后。位于队伍前,脸上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今天,不知谁会这么幸运呢?”他绕过队列,来到我们身后。从第一张床开始,一直检查到最后。
从被子的整体造型,到床单的整洁干净。
从洗漱用品的角度摆放,到个人床头柜内里私人物品收纳。
每日都会有条不紊的逐一进行验证,稍有一丝不规整,便会惹来身体上的惩罚。
一圈过后,萧强未能幸免于难,被子第一个飞出窗外。
接下来是罗文龙,刘耿,被子相继离开房间。
班长回到队列前,眼中难掩失望之色,“啥也不是!每次,都是你们三个人!真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瞅瞅你们三个的个人内务卫生,被子叠的跟坨屎一样。明天,能不能整改明白?”
“能!”三人齐声附和。
“回答的挺响亮,天天还这奶奶样!”五班长沉默片刻又说:“你们…全部给我听好。现在,你们糊弄的不是我,是你们自己。以后,当你们走出新兵连时,别人问起,新兵连班长时谁的时候,请不要提起我的名字。我没有…带过这么侠的兵。”他瞪着眼睛,扫了一眼所有人,说到:“听见没?”
“听见了。”我们齐声回答。
“好!”
“是,班长!”刘耿慢了一拍回答到。
“是个屁,属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