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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羽双眼顿时通红,她咬着牙发出一声令人胆寒的怒吼,身子一扭,手一挥,空气中的水登时凝成水珠,又变形成针,朝东流真君刺去。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依仗剑的人。
“小羽,万物皆可为剑,并不是只有形制上的剑才能称作剑的。”族长捏着一片竹叶,笑容慈祥,又带了点小顽皮的得意,“你便是剑,世界便是剑,整个天地都为你所用。”
“怎么样,才叫我便是剑?”朱羽不懂,挽了个剑花,“没有剑,又要如何爆发剑意呢?”
族长笑容神秘:“这就得看你的悟性了,去找东流吧,他会教你的。”
朱羽撇了撇嘴:“东流啊,感觉他不强嘛,还不如让您教我呢!”
“别一天到晚缠着我啦,你跟着东流能学到很多东西的,去吧。”族长拍了拍朱羽的肩膀,于是朱羽就溜去了东流真君所在的山头,看着他老神在在地讲课,看了几天后,被他揪了出来。
“小羽,你老跟着我作甚?”他问。
“族长说跟着你能学到东西,我现在在考察你有没有资格教我呢。”朱羽抬高下巴,满脸倨傲,“恭喜你,通过了我的考察。”
东流真君哈哈大笑:“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啊,你要学什么?别客气,尽管问!”
后来朱羽就跟着他学习“我即是剑”学了十几年,她学会了,而东流真君一直没悟透。
“现在看来得让你教我了。”他当时是如此坦荡。
“很简单啊,只要把自己融进这个世界就行。”朱羽随性地说,“我就是万物,是一棵草、一朵花、一只蝴蝶、一块石头,我也可以是一个人,是你,是宋芝岚,也可以是我自己。”
东流真君含笑看着朱羽回到了耀族。
“真是天道宠儿啊。”朱羽走后,他如此自言自语,“当个修道天才,真是幸运啊。”
从前他就这么认为,如今只会更加羡慕修道天才。东流真君看着朱羽使出了从前的技能,也是大怒,一气之下剑气更甚,更甚之余也微微颤抖。
东流……他竟然道心不稳?
朱羽躲开这一击的同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可是,为什么?
疑问不会阻止她的进攻,几片飘过东流真君的叶子陡然变成杀人的利器,在他身上留下了几道小却深的伤疤。
“天才也不能欺负人啊。”东流真君蓦地说。
朱羽一愣,不懂他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突然有一支光箭穿透了她的身体,朱羽身子一滞,忽然不受控制猛地跌落在地,她瞧见东流真君分了好几个身,一回头,看见唐莲站在那,举着弓的手在抖,箭却搭得很稳。
“你估计都不知道你欺负了人吧。”几个东流真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带着愤恨和同情,“你真可怜,因耀族而走上辉煌,也因耀族而走向坠亡!”
东流真君举起了陈情,剑尖抵着朱羽的眉心,不像是要杀她,像是要拿走一些什么。
“我的记忆,你不能带走。”朱羽低低一笑,徒手握住了陈情,血液从掌心滴落,“而且,这个世界上,也没人有资格同情我。”
“嘶……”方悬倒吸了一口冷气,站在他对面的赤铃纱立刻注意到了,眉眼蕴上了担忧:“君上,您怎么了?”
难道是不同意她的计划?
“没事,被虫子咬了一口而已。”方悬神色冷淡地道,“你接着说。”
赤铃纱虽然不信,但既然方悬都说了无事了,那她继续询问也得不到什么结果,于是只能就着方才的话说下去。
而她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方悬其实并没太听进耳里,他此刻满心都是朱羽。
手上的伤口还在疼。
方才心脏也感受到了刺痛,莫非是她心口也受伤了?
啧,那个傻子,一定是又去冒险了,老是不珍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他头发微微垂落,遮住眸里的情愫。
好想她。
好担心她。
好想立刻见到她。
……
……
“不可能!!!”东流真君发出又惊又怒的声音,接着便被千叶万花给扎透了身子。
唐莲也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血花炸开在眼前,璀璨得让人只想呕。
“有什么不可能的。”朱羽拍了拍裤子,叉腰微笑,“从前你就不如我,你不过是比我多修炼那一两百年罢了。不如我的人被我打败,哈哈,很不可思议吗?”
东流真君喷出一口血。
杀人就算了,还要气死他,也忒狠了。
竹叶真君慢悠悠地走了上来,对吐血的东流真君只剩满腹心疼。
“赤羽前辈!”唐莲挣扎道,“你不能杀他,他是你的长辈!”
朱羽看向他,歪了歪头:“你是谁?”
唐莲声音一哽:“我、我是竹叶真君的弟子……”
朱羽了然:“这么说,你就是我的师侄咯?”
竹叶真君走上来点了点头。
朱羽便笑了:“我的师侄都敢对我射出穿心一箭,我为什么不能杀东流?”
竹叶真君把手搭在唐莲肩上,声音轻轻:“是啊,你都能举箭杀她,她为什么不能反抗?”
唐莲哑口无言。
等等啊?!!他刚刚那一箭并没有瞄准要害,也没有凝聚实体武器,只是单纯想拦下赤羽前辈而已啊?!
“伤人不一定要用武器,也不一定要见血的。”竹叶真君按住唐莲的手微微用力,“伤了人,便是理亏,杀人更是如此。”
你杀他,我杀你,他杀我。
你恨他,我恨你,他恨我。
修仙界也是一个江湖,江湖里的恩恩怨怨从来都不是如黑白般分明的。
“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打算亲自杀他的。”朱羽冷冷地看着浑身染血的东流真君,“他眉间萦绕着死气,本来就命不久矣,又何必我浪费精力去杀他。”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唐莲眼里充斥着不解。
朱羽低垂着头,声音带着一点疲惫:“我只是……想找回我的剑罢了。”
她只是,想把阔别已久的白驹,带回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