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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方悬出现的次数少了很多。
朱羽在寝宫里头和寝宫外头转了很多圈，偶尔还能碰到满脸春风的织旋蓝来聊天。
织旋蓝说，她哥哥很久以前被朱羽揍过，从那以后哥哥就迷恋上了赤羽真人，每天都要去郊外晃一晃看能不能碰上赤羽真人来闹事，若是哪天碰到了，就会很高兴地带着一身伤回家。
朱羽：……那我真是谢谢你哥抬爱噢。
织旋蓝还咂了咂嘴，说君上最近这段时间好相处多了，跟以前变化很大。
听到方悬的消息，朱羽竖起了耳朵：“方悬他以前如何？”
织旋蓝嘿嘿嘿地傻笑：“君上以前虽然也很好看，但总是站得很远，冷冰冰的，而且动不动就杀人。现在不但杀人少了，连火都发得少了，说话也耐心了很多，就是……像个人了。”
方悬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啊。
朱羽忍不住回想起了当初刚认识的时候：“那个傻子，我救了他一命，他还说要把我做成干尸呢。”
织旋蓝毫不意外：“做成干尸应该是不会的，君上不大喜欢那种恶心的东西……但是分尸他还是做得到的。”
朱羽侧目：“你怎么那么清楚？”
织旋蓝轻松地笑了笑：“我们家就有人因为得罪他所以被整死了啊。”
朱羽：……
魔族的人果然脑子都有问题吧，看来不是只有方悬脑子不太正常。
“哎呀赤羽前辈，你别这样看着我嘛。我没有去过道门，也不知道你们道门是怎么相处的，不过，耀族被灭的消息我们都知道。”
织旋蓝摆了摆手，如瀑长发跟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听说是跟魔族勾结？我们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懵的，君上那几天很少见的没发过火，但是神情超级冷漠噢——好几个在他手下做事的人都被吓病了。”
“耀族覆灭，跟他有什么关系。”朱羽轻轻地笑了一下。
织旋蓝四下观望，看见没有人，害怕被发现的恐惧之心抵不过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她小心翼翼地凑近，贴在朱羽的耳边轻声道：“你不知道吧，咱们这些人私底下都有一个传闻，说君上对你有特殊的感情。”
朱羽眨眨眼，讶异地看着她。
织旋蓝神秘一笑，“当然我不知道真假啦，好像还是因为你以前老来我们这里揍人，那时候君上还很弱，貌似是差点被你揍了，但是你手下留情没有打到他……”织旋蓝的声音越说越小。
朱羽表情古怪：“不可能。”
织旋蓝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朱羽摸摸下巴：“那可是方悬诶，这样一张脸，我如果打过，那我怎么可能没印象？”
好有道理的样子喔。
织旋蓝一耸肩，无所谓地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耀族出事的时候我还小，都是听哥哥姐姐们说的，说不定以讹传讹了也不一定呢。”
方悬曾经是不是见过她，问一问就知道了。
其实那个孩子是个很坦诚的人。
又过了几天，方悬终于冒头了。
朱羽推门进寝宫，发现那家伙躺在她的床上睡觉。侧着身子，抱着被子，双目紧闭，睫毛颤抖，手随意地放在胸前，呼吸轻缓平稳——似乎有点太轻了，若不是朱羽仔细看着他的胸膛，都不知道他原来还在呼吸。
这个家伙没有太大的警惕心——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面对朱羽的时候没有太大的警惕心。
身上没有伤口，衣服仍旧如以前一般松松垮垮，沾了鲜花、泥土和一些血迹。
……
……
“啊！”方悬猝不及防被一个抱枕砸中了脑袋，他蹭地跳起来，直直地看着朱羽。
“你脏兮兮的就上我床睡觉？”朱羽和善地问他。
方悬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挨打，睡眼惺忪地愣了半晌后，又倒下去了。
朱羽：……
她强硬地把这家伙拖下了床：“你走了那么多天干嘛去了，不打算说一说吗？”
方悬烦躁地揉揉头，现在没被子也没床了，干脆直接抱住朱羽，下巴抵在她肩上，闭着眼轻声喃喃：“去杀人去了……”
杀人？
朱羽微微侧目：“怎么又去杀人。”
方悬呢喃：“他们要杀我，所以我就杀他们咯。”
朱羽沉默了片刻：“去杀谁了？”
“去枉家杀人了，我本来很和气的，可他们不肯交出药花，所以我就把他们那里有一战之力的人都杀了。”
朱羽听得暗暗心惊。
她又想起了耀族覆灭的事，只不过是因为一个不知道从何而起的传说，他们家就被人杀得只剩她一个活人。
方悬瞟了她一眼，看不见她的正脸，只能看见她小巧圆润的耳朵：“我没灭人满门。”
似乎是怕她不信，还多加了一句，“我揍他们之前，有提醒过的。”
意思就是，他这是先礼后兵。
算了。
这些都不重要。
朱羽推开他的头把他摁到床上，自己也找了把椅子坐下：“你要他们那个药花干嘛？那又是什么东西？”
方悬笑了笑，露出尖尖的犬牙：“治伤呀。”
朱羽陡然瞪大双眼，一时间连呼吸都停滞了。
方悬的声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继续响着，“你这伤也拖了好久了，弱得连那个掌柜都打不过。”
……
什么叫她连那个掌柜都打不过？
她明明是为了给方悬一个面子好吧！！
这臭屁，真是不知好歹！
“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丹师。”方悬带着点小得瑟地语气说，“我们魔族别的不行，但是丹师肯定比你们道门的要好！”
朱羽翻了个白眼。
方悬满嘴狗屁，当年道门最好的丹师都是从耀族出去的，耀族没了，道门位于顶尖的那一批丹师，自然也没了。
“啊，说起这个。”方悬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阴晴不定，“我记得魔族的牢狱里，有一个身份低贱，但是本事高超的人。我很少看见他，他说他治病都是看缘分的。”
朱羽略带几分惊讶：“就连你也见不到他？他这么厉害？”
“也不是厉害不厉害的关系，”方悬表情更古怪了，“就是，他……是个凡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