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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慧儿与薇儿逃了开去,二人急急去寻有财欲细柳。偏这世人爱瞧热闹,听着这边声响,都涌过来瞧看,一时间道路拥挤不堪,两人搀扶着磕磕碰碰的跑着,惊惧交加之下,气都喘不匀。跑了三五百步,薇儿已是跑不动了,俯下身子欲呕,慧儿也是大喘连连,脸上憋得通红,一手扶着薇儿,一手轻拍其背。忽听一人唤道:“小姐、小姐,”复又连唤:“少爷、少爷。”
慧儿忙抬头看,却是细柳。待得过了几十息,薇儿稍缓,方知细柳和有财在原处等着,忽见人群往这边急奔,因不知就里,等得一时,还是有财老成,要细柳先过来查看一二,不期遇着慧儿和薇儿。此时薇儿见着细柳,心内惶惶,一下嚎啕大哭起来。慧儿与细柳忙搀扶着薇儿去寻着有财,四人上了马车,急急回返。
到得邵府,细柳与慧儿扶了薇儿入内,有财将马车停到偏院。这边看门家人见了薇儿等人神情不对,不敢细问,不一时隐隐听得内院哭声又起,众人面面相觑。
这边却说邵老爷和夫人刘氏见慧儿和细柳扶了薇儿进了内院厅里,门还未及掩上,就听得薇儿“哇”的一声哭出来,更见三人神情不对,刘氏忙心肝儿、肉的急急扶住薇儿坐定。一众丫鬟婆子惊得大气都不敢出,怔在当场。慧儿脸上涨的通红,低声附耳对邵老爷说了几句,邵老爷屏退下人,待慧儿将经过一一说了。随即大怒,挥手将几上器物摔了一地。这一下又惊得薇儿哭出声来,刘氏急怒,骂道:“你个混账老东西,不知为女儿做主,反又惊着女儿。”
邵老爷此时方醒过神来,要刘氏与丫鬟细柳先扶薇儿去内室歇息,又要慧儿家去请了周老爷来相商,一边差家人携了帖子去请县里官差捕役前来。
不一时,周老爷与王氏随慧儿一道回转,慧儿再把今日之事说与众人。周老爷闻之也怒气勃发,只是自身为官,颇知法度,强压怒火,与邵老爷商量。正此时,县里捕头带着三五个差役到了。那捕头也姓邵,算来还是邵老爷家一远亲,平日里也得着邵老爷看顾,两家也有走动,此次邵家家人寻去,正与几个公人吃酒,听闻邵家有事,急急带了几人赶来。
进得厅来,邵老爷将此事大致说与这捕头听了。这捕头一听,义愤填膺,长身而起,带着一般兄弟就要去寻那几个泼皮。邵老爷这边也集齐家中一应壮丁,持了器物,备了车马,一众人气势汹汹要去大庙。周老爷家原无几个家人,周伯年老,身强力壮的只一个周全,听着风声,也赶来在邵家门口等着。见周邵两家老爷、慧儿与一众家丁、捕役哄出门来,也加入进来。
此时天已近晚,赶去大庙怕是天也黑了,但邵老爷只此一女,自小娇养,视若掌珠,如今受了天大委屈,怎忍的下?
一众人急急而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到得地头,人已散去大半,只见一群公人、捕役散在四处。见这大群人手持器物急急奔来,一捕头模样人物迎上来:“来者何人?速速止步!”
邵老爷见来人是一捕头,喝住众人。周老爷迎上去,拱一拱手,对那人道:“我乃山源县县令,却是本县人士,这位是本县乡绅,也是我的亲家,今日早间小儿与亲家小女在此间游玩,遭一众泼皮欺侮,我等前来寻那一众泼皮。”
原只为众人到此时天已擦黑,那捕头见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人,不及细看,未识得这当先几人。此一听之下,大惊失色。白日里事发突然,事发后慧儿和薇儿又急急走了,只听得人说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儿,那朱大昌已缉拿回衙门,还未来得及细审,这留下的一众差役原是为死去的公鸭嗓敛尸善后、安抚民众的,还不曾得知这事主原委,后又因朱大昌情急之下杀死一人,更是把这心思放在杀人至上。
此时邵捕头也走近来,这两个捕头原就是同县做事,平日里就熟识,前两日还一起吃酒来着。二人此地见着,又都是公人,遂将慧儿薇儿走后事情与邵捕头说了,特别说到朱大昌杀死一人之事。邵捕头听后大惊,将周、邵二人引至一旁,再与二人把事情说了,二人听完也是大惊。
到底周老爷是做了官的,略一思量,与邵老爷和邵捕头计议一番:一是要这邵捕头去打探那三个泼皮,先不管是否死了人,这两家小儿着这些恶人欺凌就绝饶不得,定当讨还。二是这周老爷去见这本县县令,以求搭救朱大昌,毕竟这朱大昌是两家恩人。这三是邵老爷去上下疏通打点,与周老爷合力,务必要为这朱大昌脱罪。再一个去寻着朱大昌家人,好生安置,以报这天大恩情。
这原本想着寻着这些泼皮,只要不打死,便要为薇儿、慧儿出一口恶气。现今出了人命,官府将人都捕了去,却是无法下手,留下几辆马车,三人分头去做事,其余众人各自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