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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深入鑫山一段路后才停下,散客们有的走下车活动身体,但更多的人是冲向路边的厕所。
里家坡与鑫山的气温并没有什么区别,一年四季都是高温天气,喝下去的水大多还未来得及过肾,便已经从毛孔里蒸发了出去。
但即使是这样,依然阻止不了大伙对于厕所的热爱。
与宣传片上拍的不同,这里比起隔海相望的里家坡岛,更像是一个大农村。
好在这里总算是旅游城市,路边的出租车是不缺的。
“走了。”孟黎柯背起包,带着陆舒走向路边的一排出租车。
跟司机商量好了价钱,两人并未直接向香蕉园精神病院的方向去,在一个路口下车后,孟黎柯带着陆舒躲进树荫下避开烈日。
道路两旁遍布高大树木,越是深入鑫山,树木就越高越壮。
听着一路上孟黎柯用自己听不懂的鸟语和别人说话,陆舒无聊的刷着手机。
这并不是他想这么做,而是出发之前孟黎柯专门交代过的。
在这里旅游的人大多来自东方国,而旅客玩手机简直是再常见不过了,旁边人都在刷手机,就你们俩不刷,会显得很特殊。
特殊?
陆舒摸了一下胸兜里的老人机。
智能机时代了,用这玩意儿会不会让自己看起来更特殊?
“到地方了。”打断陆舒玩手机的动作,孟黎柯走过街角,捏起眼镜在手中擦拭起来。
镜片划过一个特殊弧度,在镜内倒影上显出路口周围情况。
在两个路口之前,路边就已经完全不见摄像头的踪影,这意味着从此刻开始,两人已经成了现代社会中的隐形人。
不是每个国家都有能力有决心去搞完整的城市监控系统的,能做到的国家本来就少,一些成天高喊人权的国家倒是有那个能力,却没有决心。
“哪?我没看到香蕉园。”陆舒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与孟黎柯电脑里任务描述相同的地方。
康斯特私家医院正是因为在香蕉园附近,收治病人又以精神类病患为主,才得了个香蕉园精神病院的外号。
而这里一没有香蕉园二没有医院。
香蕉都见不着一根。
“我说的是,我到地方了。”孟黎柯晃了一下挎在一边肩膀上的电脑包,手掌指向不远处一家餐馆,三层小楼,落地大窗,从招牌来看是类似于简餐咖啡一类的地方,“我就是个搞技术支援的,负责在后方协助,虽然不会去医院,但我会在背后一直帮你解决问题。”
“不是,那我……”陆舒有些不知所措,“我跟这里的人语言又不通,我也不清楚位置,别提找雇主,我觉得我能不迷路就很好了。”
虽然大马也是有人用嘤语的,但跟里家坡比起来就差了很多。
在两国人说的方言中选一种来听,对陆舒来说无异于是在巧克力味史与史味巧克力之间做选择。
“别担心,有我给你做导航仪与同声传译,技术支持就是干这个的。”孟黎柯向餐馆走去,离陆舒越来越远,同时陆舒耳机里传来了孟黎柯的声音。
“而且接下来将由我来负责指导你如何探查情况,你不用思考,只需要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听到这番话,陆舒心中稍安,至少以这肥宅刚才和司机讨价还价时展示出的马来语水平,应付日常对话貌似是没有问题的。
“我得找个人试验一下。”陆舒找到不远处的一个站牌,接近一个老头,用嘤语向他问了趟路,果不其然,这个当地老头一边摆手摇头一边逃开了。
“他说他不会嘤语。”耳机传来孟黎柯的声音,“你就不能等会再试吗?我刚走进餐馆放下背包,连电源都没来得及找地方连上。女士,请帮我找个能用电脑的地方好吗?”
“当然。”看来孟黎柯似乎正在频道那头与服务生讲话,陆舒于是继续向前走去,当穿过下一个路口后,耳机里再次传来孟黎柯的声音。
“很好,我已经在餐馆找了个角落坐下,能在地图上看到你的位置,虽然这里没有监控系统,但好在GPS还能使用。”孟黎柯指挥道,“其实香蕉园精神病院离这不远,我们刚刚分开的那里就是警察局的位置。”
“我没看到警察局标识。”
“不,警察局在这个餐馆的另一边,我透过餐馆二楼窗户可以看见,你别管了。”孟黎柯揉揉眉心,极其痛苦的说道,“不要再问问题,你听我的就行了,如果有需要和别人搭讪的情况,把你要说的话以及目的先小声念一遍,我来帮你翻译成马来语,你只要复述就好,接下来的对话由我和他说,你只需要做我与对方之间的传声筒。”
“就是说你来做大脑,我来做躯体?”
“是的,是的!”
“行……我明白了。”陆舒不再与孟黎柯计较别的,按照他的导航专心向前走去。
“右转,能看到吗?”
随着孟黎柯的指挥,没走多远,陆舒面前出现一大片砖石建筑。整片建筑左右分立,左侧是一片由高墙铁丝围起的区域,右侧区域内是正常的门诊楼,门诊楼有两栋,一栋正对医院大门,一栋紧靠右侧围墙,区域中央有一座花坛。
附近依然看不见传说中的香蕉园。
医院门口马路对面就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路边仅有几个小小的旅游商店,除此之外再无人烟。
这地方真够荒凉的。
看着冷清的医院正门,以及巨型门框正中央的红十字标识,陆舒问道:“我该怎么做。”
现在的情况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他也很难想象孟黎柯如何能够在与自己没有任何视线交集的情况下指挥行动。
“走进去,挂个号。”孟黎柯的声音自耳机中传来。
“让我进精神病院去挂号,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去挂个号就行,记得多留心周围环境,不过别做的太露骨,如果有需要,尽量通过周围镜面反光来观察其他人,不要盯着其中某个人看太久,我可不希望下次在这里面见到你。”
“行……我明白了。”陆舒绕过花坛走进中央门诊楼的大堂,发现现在并没有多少人在。
外面的正门也无人看管,大堂也是鬼影不见一个,这家私家医院的气氛有些过于冷清。
如果不是大堂的LED幕上还亮着灯,他估计真要以为这家私立医院正在休息。
“先生,这里是私家医院,请不要乱闯。”一声陆舒听不懂的话从背后传来,但还未等他露出什么表情,孟黎柯已经在耳机里用嘤语翻译了一遍。
“我该怎么回答?”陆舒有些紧张。
“告诉他我是来挂号的,我帮你翻译。”孟黎柯同样说出一段马来语,陆舒分毫不差的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