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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避不开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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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白鸽从柳叶儿头顶的蓝天振翅而过,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冲着柳叶儿稳稳地落下来,在落入她手中的那一刻,又恢复成了柳叶吊坠的模样。

    柳叶儿开心的翻身而起,开启吊坠上的法力封印,一封传信符随之显露。

    楚淮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嗯——还有师父的,柳叶儿最熟知师父的气韵,即便残留在这小小吊坠上若有似无的一丝,她也能即刻感知出来。

    看来楚淮已经和师父禀明此事了。柳叶儿边想着边细细看着传信符上的内容。

    她目光所及之处,那些看过的文字便自动消失了,等到她完全看完,这封传信符便会变得空无一物。

    楚淮和自己的想法完全一致,看来她当众瞒下兮止的死因,有意将其引向灵鱼迷惑这一招,楚淮已明白了用意。

    三劫渡此时怕是也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的恶行会悄无声息的随着兮止而去。

    他们一定也在筹谋兮止这个傀儡废了后下一步如何行动的问题。殊不知,一张“漏洞百出”的密网正在等待他们。

    楚淮想借评定大会来一场请君入瓮,柳叶儿大大的笑容挂在脸上,如今我们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蚂蚱了。

    “柳叶儿”一声温柔的声音响起。是师父!柳叶儿心下一喜。原来刚才那丝师父的气韵是为了向她传音而留。

    “珠儿的事情已圆满解决,不日将穿越回她原来的世界,凡事有始有终,还是你摆渡她一程吧。”

    师父的话说完了,但尚有回音,柳叶儿总感觉师父还有些话想说,却不知为何没有说出口。

    也许是师父是担心珠儿回程之时再起波澜呢,柳叶儿笑着摇摇头,难不成师父还怕她刻意刁难珠儿不成?!

    柳叶儿刚把那吊坠带回脖子上,就忽而感觉其中灵光闪烁。

    “这么快就来了?”她心下一怔,却丝毫不敢怠慢。

    只见远处水面上一团红色的云影缓缓飞来,伴随着点点流光,像一团云雾翻卷的美丽花朵,优雅地落在了柳叶儿的小船上,换化为一个美丽红衣少女。

    “珠儿见过柳叶儿姑娘。”

    除却一身红衣鲜艳可人,这姑娘周身再无一件赘饰,顺滑的长发垂顺在身后,只一只桃木的发簪松松挽着。

    柳叶儿一下就看见那发簪,是一只极其简约的桃木雕刻而成,顶端有一粒豆大的暗红色宝珠镶嵌其上,迎着阳光散发出粼粼的光彩。

    珠儿从发间取下这发簪,乌黑的头发像一团烟云般倏地散开。她捧在手中递与柳叶儿面前,略带羞赧地说到:

    “此物是我精心炼制而成,我这段时间的修习所悟皆被炼化于这颗红石之中,送于姐姐,算做是我对姐姐的一点歉意补偿。”

    柳叶儿接过那发簪,只觉阵阵灵力流转其间、丝丝道韵充实其内,心中不禁暗道,这可真是难得的法器。原来珠儿的功力竟如此深厚,难怪能让自己招架不暇。

    “珠儿姑娘客气了,这礼物我本不该收,但……”

    “姐姐莫要见外,珠儿知道,这东西本不属于俗世,珠儿是带不走的,如此不如留给姐姐做个纪念。一来是为珠儿的任性妄为向姐姐赔礼,二来也是希望这里的人也许能记得这三千繁华世界,曾有个叫珠儿的小蜘蛛精感念过天地造化。”

    珠儿说话的声音婉转温柔,虽有掩藏不住的遗憾,却也透着看穿世事的豁达。

    “珠儿……”柳叶儿伸出手来轻轻扶着珠儿的胳膊,竟然有种不打不相识的惺惺相惜。

    在触碰到珠儿的一刹那,瞬间斗转星移、流光飞逝,发生在珠儿身上的事情一幕幕呈现在柳叶儿面前。

    既明带着珠儿回到山门,他并未将珠儿放出来,反而是以仙法遮掩了她的气息。

    “桃花渡闲散人既明今日有事拜见上清掌门。”既明的朗朗声音在玉清峰上流转,不多时山门结界打开,一位道童引领着既明进入大阵之中。

    一位清风飘逸的道长在大殿门口拱手相迎,言说掌门正在闭关之中,他是玉清峰的掌教执事名曰素冉,既明之事可由他代为办理。

    既明并未多说,只是将一枚玉牌交于这位执事。素冉拿到玉牌后脸色大变,做了个道揖便急急入内。

    须臾的功夫,一位鹤发童颜的长者快步走出,并不多话只是拉起既明的衣袖便一同驾云直奔峰儿之处。

    峰儿此时已是奄奄一息,若不是既明强力镇着,只怕珠儿会冲破宝瓶的禁制强行而出。

    那位长者正是玉清峰的掌门上清道人,他问询了峰儿师父前后的因由,便亲自出手为峰儿疗伤。

    但……

    峰儿元神紊乱,且其师父用强力催逼珠儿之力,导致峰儿体内灵力四窜,在他原本所受的重伤上更是雪上加霜。上清掌门亲自出手也已然回天无力。

    “贫道无力救护徒孙,实在有愧。将那灵蛛交于贫道,贫道自会妥善处置。”

    一旁颓然失神的峰儿师父,听见灵蛛二字仿佛勾起了伤心往事,失魂落魄地看着掌门,眼里噙满了泪光:“就是那妖灵害了我峰儿,掌门怎说她是灵蛛?”

    “檀念,你如此执念怕是已入悟道岔途。你难道忘了向道之心万物皆有灵,天地因果万法皆缘由,当初你是为何求道向道,今日你又是如何遁入迷途?”

    峰儿的师父闻言已是瘫坐在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回顾着自己的求道生涯,追问着当初辛苦修习的初心,在峰儿的尸身前就地打坐、参悟道心。

    上清道人向着既明缓缓伸出手:“放心交于贫道罢,多谢上仙为我玉清峰之事专程跑一趟。”

    既明为珠儿遮掩气韵,本就是为了省却他人追问的麻烦,自知不可瞒过上清掌门,便随手撤去了结界,将装着珠儿的宝瓶交于了掌门。

    珠儿眼睁睁看着峰儿消亡,已是错乱至极,一股股杂乱激荡的灵力在瓶中冲撞。但玉清掌门只一缕道韵包裹,珠儿便慢慢的平静下来。

    “贵峰之事本与我桃花渡无关,既明无意置喙,只缘这珠儿是我桃花渡需渡返之人,却因怨念太深、道缘未了,伤了我门人弟子,无法安然渡回,因此这才叨扰玉清掌门出面,了却了这一段因果。”既明向着玉清掌门略略施礼说明了缘由。

    “原来如此。这珠儿在我玉清峰修行,修习我道门缘法,也算得半个弟子了。上仙尽管放心,待我为他二人了却因果便将她送至桃花渡,届时再渡她回返也不迟。”

    既明称善,便行礼告别了。

    柳叶儿看到这里已是唏嘘不已、感慨连连,心中却也不免多了几层疑问。

    师父拿给素冉执事的那枚玉牌是什么?又是从何而来?

    那不是桃花渡的传信玉牌,师父莫不是因为此事从别处求来?

    师父是最不喜沾染因果的,却愿意为此事亲自奔波一趟,个中缘由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