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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也去过吗?这是我年轻时去圭亚市旅游,从那边的沐德寺请回来的。我已经带了十多年,有空你去换条结实点的绳子吧。”
“圭亚市吗?这样啊,好,好的。”柳笑若有所思地答应着,他的脑子里此刻已塞不进任何东西。
转院车开得很平稳。昨晚似梦似真的地狱之行占据着柳笑的大脑,桨木昨天就去沐德寺追捕吃掉妹妹的鬼和尚,还没给他回讯。柳笑用眉心传声联络桨木没有回音,联络崔伯伯也不答话。
“昨夜的地狱之行不会只是一场梦吧?”柳笑越想越不安,不过还有一个人,应该比较闲。“白猿白猿,我是凝冰。收到请回复。”
“别闹,我还没醒!”
白猿那张扬的声音传来后,柳笑才算是放了心。
丰林市佳和医院,是一家三级甲等医院,设备齐全,是国内为数不多的顶级神经科医院之一,那位闻名中外的医生姓佘,是此院的神经科主任医师。佳和医院内规整的建筑是清一色的白,入口附近有一片临时停车场。转院医疗车缓缓的开了过去。
把妹妹送入预定的病房后,医生告知,预计明天下午可以给柳梦琪做深度神经检测,佘医生会亲自到场执行。
妈妈一看时间九点了,催促柳笑:“你去上课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那好吧,中午我再过来。”
虽然好好地答应了妈妈,但柳笑并没有去学校,他的心中还惦记着一件事。他在火车站购买了丰林至圭亚的火车票。
沐德寺并不在繁华的圭亚市区,而是在小县城里,下火车后柳笑打的前往。旅游城的风景没能穿透车窗映入柳笑的眼帘。
终于,一座气势恢宏的古庙露出了它庄严的轮廓。此处便是沐德寺了。寺庙里的建筑虽然经过近代修缮改造,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建筑都是宋代风格,庙里传出哼哼弥弥的念经声。
一个小和尚抱着一捆柴走过,柳笑还记得昨天那位刑警说的,鬼和尚附身在一个小和尚身上。
柳笑追上去拦下小和尚:“小师父,请问这沐德寺里有多少个小和尚?”
小和尚如实回答:“算上我一共三个。”
柳笑一脸的难以置信:“才三个?怎么这么少?”这么大的寺庙,按理说至少也该有20个小和尚才符合柳笑心中的标准。
“还少?施主你别逗了,现在哪个家长没事会把自家孩子送庙里来做和尚,我是八字不好,家里信佛,才将我送来庙里做和尚积德转运的。”
小师父说的很有道理,柳笑点头赞同:“那另外两位小师父是如何入寺的?”
“一个是寺庙收留的孤儿,是我的师兄;另一个刚进来做和尚不久,据说是太顽皮,闯祸太多,家里人跟方丈熟识,把他送来寺里做和尚磨练性格。”
地狱刑警手册上有描述吃荤的和尚会堕入十七层石磨地狱。听完这位搬柴小师父的话,柳笑初步推断:那位小和尚在庙里吃不惯斋素,起了偷食荤菜之心。既入佛门却又不守佛规,才让鬼和尚钻了空子,所以鬼和尚附身在那位新来的小和尚身上的嫌疑最大。
柳笑再次用眉心传声询问桨木,依然没有得到回信。
问得太多怕引起误会,柳笑随口扯了个谎:“那位新来的小师父现在何处,我是他的朋友,想悄悄看看他磨练得如何了。”
小师父往寺庙的后方指去:“他在寺庙后的河边挑水,往那直走出去便能看到他了。”
柳笑谢过小师父便急着往寺庙后门赶去,寺院后门有两个大水缸,缸内的水还不到一半,不出意外挑水的小和尚就是在这水缸与河流之间往返。
寺院后又是另外一番天地,蜿蜒的小路依山傍水,大自然的气息很重。
路上有两条长长的水滴痕迹,柳笑沿着痕迹来到了河边,只见河边放着两只木桶,里面各装了半桶水。
一个小和尚卷起裤管站在河里,正抡起扁担往河里拍打,看起来不像是在练功,倒像是在打鱼。
柳笑确信自己的猜想无误:这孩子果然顽皮,杀生的事都做得出来,何况吃荤呢?柳笑正想退回去一点好藏身,小和尚突然停下了动作,猛然回头,柳笑猝不及防,慌乱之间与小和尚四目相对。
这个小和尚虽然只有十来岁,眉宇之间透露出的狰狞凶煞之气,却与当天追进柳笑卧室,将妹妹吃掉的鬼和尚无异。
柳笑已然断定他要找的鬼和尚就附身在这个小和尚身上,为避免打草惊蛇,他忙解释道:“这位小师父你好。我与朋友一起来沐德寺拜佛,不幸走散,不知小师父在这河边有没有看见他?”
小和尚收起了扁担:“施主请回寺中寻找吧,我在这边打水无人经过。”
柳笑道了谢转身就走,身后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我记得你,就你,呵呵,奈何不了我。”
小和尚若无其事的挑水走过,却有一个邪恶的笑声从他的身体里发出。
柳笑气的咬牙切齿,吃掉妹妹的和尚就躲在这个人的身体里,他却不知道如何对付。
“他奈何不了你,那我呢?”一个身影从寺庙后门大步走来。
小和尚停下脚步,怒目而视:“你是谁?”小和尚的声音与那个邪恶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炼狱刑警桨木,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秃驴!”桨木掏出一袋朱砂,往小和尚身上撒去。
却只见小和尚一个踉跄没站稳,两桶水撒了一地。
桨木大吼一声:“别跑!”接着靠到路边坐下闭上了眼睛。
小和尚似是丢了魂般,眼神空洞无了光泽。只一瞬间眼神又恢复了光亮,眉宇间已没了先前那股凶煞之气。
傻子也能看出鬼和尚已经离开了小和尚,坐在路边的桨木也应该是灵魂出窍去追赶他了。
柳笑闭上眼睛回想昨天崔伯伯教他控制灵魂的方法。身体突然变轻了,灵魂开始往身体外涌,柳笑使劲的扭动,终于挣脱了**。
河面上,桨木正提着一把青龙偃月在和鬼和尚厮打,鬼和尚完全不是对手,才几个回合就被砍下了一只手臂。
杀了妹妹的仇人就在眼前,柳笑忍不住想要痛扁他的冲动,他提着护身符二话不说扑向了鬼和尚。
“别过来!”桨木急忙阻止柳笑冲进战场,却被鬼和尚抢先了一步。
伤痕累累的鬼和尚独臂勒住柳笑的脖子,威胁桨木:“你敢过来,我就拧断他的脖子。吃掉他的脑袋。”
“呵呵,你吃吧,一会儿我把你的肚皮劈开来,他一样能活。”桨木说完高高举起青龙偃月刀,对柳笑说:“会有一点痛,不过,你和小雪都会没事的。”
“等等,等等。”鬼和尚开始求饶了:“你放了我,我告诉你组织的秘密。”
桨木竟立即收回了偃月刀:“真的?你是组织的人?我们炼狱刑警说话算话,你告诉我组织的秘密,再把小雪的魂魄吐出来,我就放了你。不过,用这个做筹码骗我的人很多,他们的下场都很惨。你最好实话实说,先证明你是组织的一员。”
“绝对属实,我本是组织里的体术功夫教练,那天有个小毛孩地狱刑警来惹我,我把她给吃了。”
“那是我妹妹!你快给我吐出来!”柳笑还被他勒着脖子,听到他如此轻描淡写的描绘杀妹过程,愤怒至极,一口咬在鬼和尚的手臂上。刀枪不入的铁臂,令柳笑磕断了两颗牙。
鬼和尚看到柳笑那恨不得要他偿命的态度质疑道:“你们说话算话吧?”
“你接着说,我说了算。”
“吃了那个小毛孩以后,组织担心我被地狱刑警盯上,竟然要将我灭口,我立马逃出了组织监控范围,好不容易躲在这个寺庙里。唉,没想到,又被你们找着了。”
桨木打断让他说重点:“说你的组织叫什么名字,幕后主使是谁。你是不是跟你之前被抓的那些低级同伙一样,只知道接收指令,组织名字都不知道?”
“不,既然我是组织的功夫教练,当然知道名字,组织名字叫谜域,我们的主人叫……”
突然,他们耳边传来了“滋滋”的类似高压交流电的声音。空气中裂开了一个猩红的口子,一个黑洞洞的管口对准了柳笑和鬼和尚。
鬼和尚鼻涕眼泪全不受控制大把大把的往外流:“警官!救救我!我跟你回地狱,我不想死!”勒着柳笑的铁臂越收越紧。
之前变得狭窄的呼吸通道,这一次被彻底堵塞了,柳笑被勒的口吐白沫,舌头外翻。
桨木提起刀对鬼和尚大声喝道:“快放开他。”
“啊!我被冻住啦!我动不了啦!”鬼和尚哭喊道。
鬼和尚的手臂仍勒住柳笑不放,却逐渐变成了紫色,桨木当机立断举起青龙偃月劈了下去。
“咵擦!”柳笑感觉肩膀裂开了,勒住柳笑脖子的粗臂也被劈了下来,落在地上竟然碎成了一地血红的冰片。
鬼和尚的肚子上被劈开了一条缝,从他的肚子里伸出一只纤细的断臂。柳笑再熟悉不过,这是妹妹柳梦琪的手臂。“哥哥,我可以出来了!”肚缝中冒出了妹妹那颗已被胃液腐蚀掉一半的头颅。
柳笑正想拉住妹妹的断臂,这时,空间裂缝中黑管内的光束鱼贯而出,像一道闪电以光速扑向鬼和尚的身躯,柳笑离得太近,已经躲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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