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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义德紧紧扯住了塔拉·本·纳赛尔的衣领,他表情极度的狰狞,几乎是从牙缝里讲话挤了出来:“你知道多少人因为你这控制计划家破人亡吗!你知道因为你这该死的计划我母亲死的有多惨吗!我居然还会相信你,让你在这里安度晚年!”
塔拉·本·纳赛尔看着杀气腾腾的赛义德漫不经心的开了口:“没有我的计划,这安息国早就战乱四起、四分五裂了,介时家破人亡的又何止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国家,牺牲小部分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你母亲……”塔拉·本·纳赛尔垂下了眼睑,随后突然发力推开赛义德:“若非是你她也不会死,不是吗?”
“你怎么能如此轻松的说出这样的话?按照你这说法,你们不是相爱的吗?!”
塔拉·本·纳赛尔闭上眼睛侧开脸,仿佛看着赛义德那张狰狞而执着的表情是看见了什么极其丢人的东西一般,他的语气中带了些许很铁不成刚的感觉:“傻,真傻,若我早知你是这般不可雕琢,或许我便不会有意教导你这么多了。”
赛义德紧抿薄唇,似乎是在等待着塔拉·本·纳赛尔的下文一般,他倒要看看塔拉·本·纳赛尔有什么高见。
“相爱?”塔拉·本·纳赛尔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身为一国君王,有什么是不可舍的?说到底不过是个仆人罢了。”
“既然如此,为何当初你不杀了我,而是选择在五年前才动手。”赛义德还在为面前这个给了他虚假父爱的人找寻着不杀他的理由。
塔拉·本·纳赛尔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或者说他已经受够了这暗无天日看不见未来的幽禁日子,用着最若无其事的语气为赛义德上着这最后一课:“知道你幽禁了我五年为什么迟迟无法登上王位吗?或许你会认为是那些老臣的阻挡,或许还认为是没有找到传国法杖,错!你登不上王位并不是因为这些,这一切在我眼里不过是些不起眼的阻碍罢了,我若是你,早在将其抓获之时就已经登上王位了。”
“你的心被太多不该有的情感所牵绊,你展示在你敌人面前的弱点太多太多,简直是蠢,愚不可及,我居然让你这头蒜幽禁了五年,可怜啊……”塔拉·本·纳赛尔看着赛义德冷似寒霜的眼神嗤笑一声,用极其轻蔑的目光打量着赛义德:“当初的你容易看透,不杀你,可纳你为忠,很明显你做得不错。”
塔拉·本·纳赛尔将目光移开来回走动着:“如果当初你没有杀那些村民,送走玛丽,或许我还不会动手。杀你,不过是看不透,拿不准罢了。既然已经有失控的趋势了,自然是要杀你以儆效尤。为君者当斩断一切喜好、情感,心中不得存半点恻隐之心,否则……”塔拉·本·纳赛尔停下脚步张开双臂看向赛义德:“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塔拉·本·纳赛尔的模样像极了十年前逼迫着赛义德的模样,那些年赛义德替塔拉·本·纳赛尔做了很多事,也替他挡掉了许多危险,在塔拉·本·纳赛尔彻底清除王后及其外戚的人后,塔拉·本·纳赛尔也开始了对赛义德的势力收紧,他自塔拉·本·纳赛尔登上王位二十年以来权利终于完完全全落入他的手中,他绝不允许再有人能威胁到他。
这天赛义德如往常般来塔拉·本·纳赛尔这里请安,只是这次塔拉·本·纳赛尔并未像往常一般让赛义德起身。
正当赛义德疑惑之际,塔拉·本·纳赛尔那深沉的嗓音传来:“这些年来逃离出境的人口很多,导致人口大幅下降,欧尔马,你对此事怎么看?”
赛义德虽然奇怪塔拉·本·纳赛尔为什么会突然向自己提及此事,不过这倒不失为提心塔拉·本·纳赛尔减少或停止实验的好机会:“回父王,民众之所以会私地逃离安息无外乎国内战乱连连,生存环境相较于其他国家来说确实不够稳定……”
塔拉·本·纳赛尔语气听不出喜怒来:“你说的这一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是的陛下,但国内针对战乱研发的芯片实验却没有停止。”
“哦?”塔拉·本·纳赛尔皮笑肉不笑的对赛义德说:“那你倒是说说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赛义德以前也有意无意的向塔拉·本·纳赛尔提过停止人体实验的事情,却都被一番斥责后驳回了,赛义德认为是石忠义蛊惑了塔拉·本·纳赛尔,难得见塔拉·本·纳赛尔愿意听赛义德说这件事,于是赛义德拿捏着用词说到:“人体实验虽然大幅度提升了机甲战士的储备量,却也存在着巨大的消耗。这不仅是消耗着我国的财力人力,也消耗着参加实验民众的生命。在坊间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试验场,修罗地。十人入,十家灭。’由此可见人体实验对民众消耗是巨大的,对人体实验也是相当惧怕和抵触的,加上实验的强制规定,民众迫于无奈便会选择离境。”
“依你之见,这情况应当怎么处理呢?”塔拉·本·纳赛尔用手肘轻抵住扶手,手轻握拳抵住自己的脸颊饶有兴致的看着赛义德。
“回父王,依儿臣愚见,针对此首先应当停止人体实验,并分批次进行芯片跟换,其次为稳定民心可暂时免除一定赋税。对已经参加实验的人进行安抚,可从国库中拨出一笔资金分发给参加实验的人以,及因参加实验而逝去人员的家属。”
塔拉·本·纳赛尔哼笑一声,就像赛义德是在和他开玩笑一般,他摇摇头:“按照你的方法,这国家还不得让你掏空了?”
“回父王,这是现如今唯一有效稳定民心的方法。”
塔拉·本·纳赛尔起身来到了赛义德身旁:“本王倒是有其他的方法,你想知道吗?”
赛义德凝眉:“愿听父王教诲!”
“跟来。”塔拉·本·纳赛尔淡淡的说出这两个字后便率先迈动了步子。
“是。”赛义德起身跟上了塔拉·本·纳赛尔。
赛义德被塔拉·本·纳赛尔带到了自己的营地之外,赛义德看着营地外的这些根本不熟悉的兵丁时,这心可就咯噔一下沉了下去,赛义德盯向塔拉·本·纳赛尔背影的眼神带着疑惑,他不知道塔拉·本·纳赛尔究竟想干什么,但他心中隐隐存着不安:‘难道他想要除了我?不,不可能,现在他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了,他不会这么做,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他一定不会这么做的,一定不会的……’
赛义德虽然如此在心中劝解着自己,显然这不过是他无力的自我催眠罢了,他想要为自己父亲开脱,尽管他知晓自己父亲是多么的心狠手辣。
塔拉·本·纳赛尔在训练场上停下了脚步,赛义德看着训练场上的情形一下子愣住了:“父王,您这是什么意思?”
训练场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兵丁,那些都是赛义德的部下,他们个个面目狰狞,已然没有了生气。
赛义德清楚的知道这些人都死于芯片控制,所幸的是还有一半的人已经被他悄悄安排做了芯片更换,只是这部分人无一例外,全身是伤的被捆在了这训练场中。
“什么意思?私地更换芯片,偷运恶民出境,阻挠实验体抓捕。”塔拉·本·纳赛尔牵起嘴角看向赛义德,他的双眼射出如勾般阴寒刺骨的眼神:“欧尔马,本王也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赛义德双膝跪地:“父王,切莫听信谗言,儿臣对父王的忠心天地可鉴,请父王明察。”
“忠心?”塔拉·本·纳赛尔冷笑一声,他伸出一只手在空中虚挥一下,一旁的守卫会意,立刻押解了一批人来到了训练场上,那些全部是他偷运出境的人们。
“你若杀了他们,本王便信你的忠心。”
赛义德听闻塔拉·本·纳赛尔的话抬起了头,他愣愣的对上了塔拉·本·纳赛尔那双寒冷彻骨的眸子,赛义德明白塔拉·本·纳赛尔不是在开玩笑。
赛义德久久没有动静令塔拉·本·纳赛尔很是不满,他随意的挥动了手。就见看押赛义德部下的兵丁们将手中的枪麻利的抬了起来。
“父王!”
赛义德几乎是失声叫了出来,塔拉·本·纳赛尔示意那些兵丁住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赛义德。
赛义德吞了口唾沫转头看向自己的部下,又看向那些曾经被自己送走的村民,那群村民中赫然有着洛托!
当赛义德瞧见洛托时,他的后槽牙不自觉的紧咬着,他眼周肌肉微动无力的低下头。洛托教会他太多的东西,甚至还曾帮助他完成了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若非洛托的帮助,他还成不了赛义德,也坐不上如今的位置,更别说手刃王后他们为母报仇了。
可如今,他的父亲竟然将他出生入死的部下和他的导师及无辜民众放在了对立的天平上,而他只能救一方,这怎么不让他犹豫和痛苦?
塔拉·本·纳赛尔惬意的欣赏着赛义德的痛苦,显然塔拉·本·纳赛尔十分享受能那捏住所有人的感觉。可他似乎觉得赛义德还不够痛苦,于是乎命令属下又押解了一人来到了这训练场上,这一人一出现赛义德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