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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思者,曾经在图书馆翻阅过中华族乐典的东瀛乐家,在他们的乐章里,中华世系遗风最浓厚的乐律,来自日本。
《春烂漫》,神思者巅峰之作,本将转世后最钟情的乐律。转世以后,人间界神祀宴,酒乐配列。
同祀神前
在一片春烂漫中,衣袂飘飘的少女花雨起舞,一身铠甲的将军粲然微笑
醉千年啊
《夜莺》,《高雅》,《绿袖子》;老版的日语原唱,像河流一样缓缓淌过,《イムジン河》(日语原唱·民谣十字军),《北国之春》(日语原唱·邓丽君)。来自大洋彼岸,有如流水般缓缓倾诉,Yesterday once more(英语原唱·木匠兄妹);前苏联经典老歌(俄语原唱);世界经典原唱(本语原唱),都是极优秀的歌乐。
或者是曾经传唱的曲调,中华族歌谣
死去的将士们,都会哼唱的那些歌谣
《彩云追月》,这首让我痛到心尖的乐曲。
我曾经宴饮过死去的中华军将士,弥散的幻光下,早已死去的国军军人酒醉后蜷缩着,枕在我的身边,嘴里依稀,依稀哼唱着中华族的歌谣
他还戴着钢盔,穿着旧日的军服
亲人啊亲人,你可听见我轻声的呼唤
门前小树已成绿荫,何日相聚再相见
中华族的歌谣,彩云追月。
死在护国战争,重炮轰击。
灯火下闪亮的德国钢盔,年轻的军人,还穿着国民军军服,就这样睡去了。
这是天神的宴饮,祭祀的神灵,出现的都是为国捐躯的将士,不用怀疑我们的身份——中华军战死将士。
邪门歪道进不了我们的酒宴,找死。
这些都是我们曾经在酒醉中一片大笑的歌乐,豪气干云。
很遗憾,我在大陆从未听过这样优秀的歌乐,因为没有。
后世的不是一般的次,清一色谈情说爱,似乎除了这个就没别的好唱的。或是没半点价值,半点意义的目的烂歌,自转世以来听到我都能吐出来。
人间界战死将士聚众饮宴,所抽大部为国外歌乐,最正式神祀饮宴,最尊贵的中华族神灵前,你们的基本不放,因为不够格。
不朽级经典上,轮不上你们这些所谓搞艺术的,太次,嫌脏。
真要说有吗?确实有,极少,《相见难别亦难》,《把友情留在故乡》,但是,少的可怜。原因,质量太差,曾经全世界出最顶尖艺术的那群人已血胤断绝。
唱赞歌去吧你!
梦里犹唱宋时曲
古老的宋曲,残存的乐律,还在我的梦里喃喃哼唱
凤凰啊凤凰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
——故 中华族旧乐 《论语 · 微子》
歌声绚丽,响遏行云。
曾经中华族的歌声
生前之世,风雅之士和名门武将是聚宴过的,家国大战之时文武间其实没那么大矛盾,有,也纯粹是昏君奸臣一手搞出来的杰作。
举起酒杯的文士们期待的看着,上位的尊者满是笑容的伸了伸手
旧时宋乐,尺八吹奏。
身坐绣席的名士,绫衣飘风,横尺吹颂
悄然吹响
魂中的乐光,她的乐律,在后世电影《妖猫传》中有近似的存在,可以窥见曾经有多么优雅。
绽开的花朵,幻术中登临天际,横吹管笛的天女,吹出了遗留的残韵。
谢谢
用现代人的话说,音乐分阶级,确实,自古就是,只不过用我们的话讲,就是乐器也分三六九等。
不用奇怪,乐器也有上下尊卑,不仅是人,包括乐器,譬如编钟。那就只可能是诸侯王族的乐器,普通人玩的起吗?
尺八确是我们那个世代的贵族乐器,世族专属,士族分享,平民百姓无从所见。
本就是宫廷乐器的尺八,清越低沉,不易吹奏,不易练习,不易打造。
一杆尺八,非常贵重,上等良木,雾湘江竹,精工名匠,极精心选材极精细打磨,轻易不示人。
故又称,清河尺八。
然而啊,宋亡以后,尺八就消亡了。
尺八,中华世贵乐,音色空灵净寂。
曾经会吹奏尺八的多为世族之家,士贵之门。
可他们都不在了,会吹奏尺八的几乎在宋末一战全部死去,残存的几个,带着他们生前的尺八一起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
如今想再听到尺八,只有去日本了。
尺八,是那个世代,中华世族的专属乐器,高雅之乐。仅有极贵重,极正式场合才会出现,平日绝不会有。
所以啊,宋亡以后,民族精华都不在了,哪还有人来听尺八呢?
你如果请蒙古人吃顿羊肉,他一定会非常高兴地来吃个痛快。但你要请他听尺八,他一定会一腿贴地一腿直曲,捏着切羊肉的刀柄晃着刀刃,一脸不耐的看着下面吹管子的家伙盼着他早点走人。
这是民族性的差异,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蒙古人更热衷于摔跤赛马比箭,如果真的要听,那也是草原上沧桑的马头琴,大漠的苍凉,对生命顽强的讲述。对尺八这些他们是完全不耐的,他们就不习惯这些文文气气的东西。
而宋人几乎死光了
所以,一个个曾经无比辉煌,传统典雅的乐器,一件件的消失在了历史的记忆里。
“好!”
酒席之上,武将们拔剑起舞,气氛浓烈
我手舞横刀,雪亮的刀锋仿佛血海披荡
幕后的屏风,好像有一道目光,呆呆的盯着我看。
“起乐!”
主位之上,手握玉樽的贵者,举臂而笑。
幕后的舞女鱼贯而出,华丽的舞姿,优美的旋律,永远留在故国的记忆里。
梦里花开花千树
云映海舞,清歌宛转,飒舞镜影,衣袂蹁跹
千年一粟,沧空云煌,天魂中转旋舞蹈的天女舞姿
夜来忽梦幽还乡
记忆里的岁月,茂声叠唱。
歌尽未央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
堕河而死,当奈公何!
——汉 《乐府诗集 公无渡河》
哀婉凄凉,缠绵悱恻的歌声,一个字绪追随着另一字绪的声音,宛如子规鸣唱枝头,充满不舍的悲痛,满含无法言说的悲凉
直到,灵魂最深
公无渡河,公无渡河
公无渡河
我还记得前世这首歌辞的唱腔,我还记得,还记得
真的像子规一样的唱腔啊
千载以后,我们早已死去,对着死去故族的魂灵,早已泪流满面。
再会了,我的族人。
故国母亲
迷蒙中闪着金光的凤首,划破记忆
模糊的光芒下,肩倚箜篌的歌姬,还在轻轻弹奏
她的脸庞还带着一丝悲凄,战火之下,家国败亡的凄凉
曲毕,泪落。
天魂记忆;凤首箜篌
眼前闪过一幕,凤首箜篌的侧影,很抱歉我前世听过,浸浴在光芒下弹奏箜篌的歌姬的那一幕。
千年以后,还在我眼前闪着泪光。
宋末以后,箜篌失传,现今大陆所谓的复原我从来不看一眼,从不。
这是我最宝贵的记忆之一,我不想再侮辱我的记忆,你们不配在我眼前演奏我死去族人最优美的乐器——箜篌。
凭什么?
凭我是中华族长眠地下的英灵
凭你们从六六到七六年干的事
我当然知道箜篌的乐律,我能复原,有能力,有时间,最完美复原,再现中华族世代最优美乐舞,可我不会,这些记忆将随着将军永远长眠地下。
这是我生前最后一次听到箜篌了,因为接下来,大战爆发了。
与会的名臣武将几乎全部战死,当我们死去以后,这些乐器就相继失传了。
尺八箜篌,前世赫赫享名的中华世乐。
因为她们被一个个供养在世家大族里,所以,她们才会在灭国的灾难前这样脆弱。
凤首箜篌,前世今生,百姓家一辈子都见不着的东西。
那时乐工,家族供养,一个家门供养的乐工代表着家门和家风。
丝竹,青楼乐风;短笛,农户乐风;鼙鼓,将门家风。
一个家族的家风,可以通过乐器判断,一个人擅长的乐器,代表着家族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传承及宋。
一个世族,蓄养乐工,对他们的乐器很谨慎,真正正直的大族家门不要丝竹,辱没门风。
时至今日,在大陆看到有学乐器的哈哈大笑,那曲调乐器在我们时是妓院乐调,正派人听到掉头就走,妓户,嫌脏。
反正祖宗也死光了,知道的都在地下。
一场场大战,中华族的将士们,文武勋贵,纷纷战死。
南宋一战,上层正门已全部战死,他们纷纷长眠在西川,淮上,京湖,江浙,福建,广南。
活着的,你指望这些蓄养丝竹的家门,能给你传承个什么东西!
身为世族贵乐,清河尺八,凤首箜篌,在宋末亡国大战中,她们就这样失传了。
再好的梦也有醒来的那一天
我睡了长长的一觉,可我醒来,故国已经不再,人世间早已变迁,早已不识。
很遗憾,淳朴的蒙古人可以传承祖先的乐器,时至今日,他们可以在草原的宴饮上拉响古老的马头琴,用千年前的唱腔,一如千年前祖先的饮宴般纵情歌唱,你们呢?
尺八失传,箜篌葬身火海,最优美,传承民族最伟大记忆的乐器相继失传。
想想能演奏这些的都是什么人
你们有吗?
一个个朝代,在一场场轮回中恍如一场场戏,你方唱罢了,我登场。
戏里高楼坍塌,红颜黄土葬。
戏外尘埃扬,无人祭荒凉。
一曲尚未央,散场。
——后世摘录 佚名
散去的酒宴,本将一身将甲,手握剑柄,走在府中的廊道。
记忆里的残影,海浪来般,御风而至。
将军
身后柔声呼唤
一身将军铠甲的我止步转身,身上甲叶铿锵。
凤首箜篌的歌姬
她站在那,呆呆的看着我,一如屏风后痴痴的目光。
后来,转世下的记忆里,这个目光看的我无比心痛。
这位歌姬曲终人散时,在门口叫住了我,她是流落到此的,原官宦人家,蒙古大举入侵,她没有家了。
千万条异乡的魂魄,在寒冬中无助的哭泣。
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
将军,小女子这辈子已是女儿身
她很清楚,自己无法随大军上阵杀敌,声落语迟。
她无声的凝望着我,又看了一会,垂头走去,轻轻走过了我的身前
我望着她的身影,一步步消失在我的面前
她慢慢的走着,忽而转首;
我读出了她想说的话,
“来世,若有来世,愿当男儿”
我亲眼看着她眼中闪着泪光
她遗憾的面容,悄然转身的背影至今仍在眼前
那年,她和我交错而过,想说却又没有说的话
我站定转身,望了望她,她垂着头,低下眼睑,缩着身子慢慢走了
她的背影,无法忘记
再见了,歌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