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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田此刻拉了拉他,指了指方天仇,盛怀轩这才想起,不知道方神医能否计出奇招反转这一局面。
“方神医的鬼谷十三针说不定能带来奇迹!”盛怀轩说道。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将目光齐刷刷看向了方天仇,心想,这下终于能够见到传说中的鬼门金针了。
秦洛闻言也凝眉看向了方天仇,沉声道:“鬼谷十三针未必有我的太乙神针的高明,指望他恐怕指望不上了。”
沈功全也是摇摇头:“还真指望一个小子拯救中医吗?”
方天仇闻言,没有多说,只是走到桌前提笔开了一个方子。
众人一时间被方天仇的举动弄懵了。
只开单方?谁都知道中药治病没有几个疗程根本没用,而且还是这么严重骨病,能靠吃药治好?
不说是比不上沈功全和秦洛的手段,便是连中港济世堂那两个年轻的学员都有所不如。
难道他就要靠着这个方子打败西医?
怕不是痴人说梦吧!
“方神医,你不施展一下鬼谷一门中的鬼谷金针嘛,靠这一副方子怎么胜得了那外国佬。”有人不满道。
方天仇没有理会那人,而是将方子递给病人,嘱咐道:“按这个方子服用三个月,可药到病除。”
此言一出,在场哗然。
吕海山此刻也是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是要笑死我了,我们西医的治疗立竿见影,你那药却还要等三个月,这就是你们中医的代表?我看你们趁早解散中医算了。”
沈功全输了比试,心气正不顺,也皱眉道:“用如此简单的手法应付这场比试简直是儿戏,你真是给我们中医丢脸。”
秦洛也皱着眉道:“你要不会鬼谷金针便直说,还说他什么大医精诚,简直狗屁不是!”
一时间,盛怀轩和李景田都是一脸难堪,他们不知道方天仇为什么药这么做?
方天仇则是瞥了一眼沈功全和秦洛,语气沉了下来:“既然你们跟我说大医,那我便好好跟你说说,什么是大医!”
“中医立在济世救人,一位名医每日坐堂问诊,接待的病人成百上千,试问他有多少时间,又有多少体力来施展针灸之术,更不用说这消耗真气的太乙神针和鬼谷金针了。”
方天仇看向秦洛:“秦洛,你医治一人,便累得几乎虚脱,就算是平时给病人诊治时只使用今日的一半真气,你一天最多也就能看诊两人吧。”
说完,也不等秦洛回答,便又看向沈功全道:“还有天医派这剂百转龙骨方,用药材料极其珍稀难寻,同样也需要高明的针法引出脓液灌入药液,试问有几个病人承担得起这样的费用?”
“再说了,这方子上的河豚肝、幼鹿血茸……杀生求生这难道不是违背大医之道吗?”
“大医有云:自古名贤治病,多用生命以济危急,虽曰贱畜贵人,至于爱命,人畜一也,损彼益己,物情同患,况于人乎。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吾今此方,所以不用生命为药者,良由此也。”方天仇冷声道。
“老祖宗早就说清楚这其中的道理了,你们这医术虽好,却不适用所有的患者。
方天仇又指向安邦安琪兄妹:“至于安家济世堂,手法也是同样消耗人力,而且气功易学难精,手法已经失传,也不是能广泛运用的医术。”
安邦听完满脸不忿,刚想开口反驳,却被安琪用力拉了回来,又瞪着眼睛警告,不让安邦开口多话。
“所以唯有开方用药,只要对症下药,便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虽然时间长一些,但是价格也低,这才是大众最能接受的医治方案。”
方天仇扫视众人一眼,仔细地解释道。
秦洛和沈功全一时哑然,盛怀轩等人也皱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沈正从刚刚一直就不服鬼谷医门,没想到方天仇此刻还诋毁沈功全,这让他颇为不忿,不由得怒道:“这是比赛,你这明显是给自己找借口!”
方天仇只是瞥了一眼沈正,轻轻地摇了一下头:“我刚刚问过了这位患者,他这病根是早年下乡务农留下的?”
“炎国农民千千万万,他们大部分都无法承担得起高昂的治疗费用。”
他又走到了沈正身前问道,“我问问你,你坐诊挂号,一个病人收多少钱?”
沈正张了张嘴,把到嗓子眼儿的话压了回去,回避道:“这关系到我的私人收入,是隐私问题,我拒绝回答!”
“我问的是病人需要花多少钱才能挂到你的号?这不算隐私。”方天仇淡淡道。
“我师承天医派派主沈功全。”沈正向沈功全恭敬地拱了拱手,然后又神色傲然地道:“又是天医派的坐诊专家,这专家号两千块一个,一天限号二十个。”
“挂号费就是两千,治疗开方抓药也要钱。”方天仇点了点头道:“若是想劳动您这位专家亲自施针资料,恐怕又是天价了。”
“试问普通老百姓,能在你这儿看得起病吗?”
沈正一愣,梗着脖子回道:“我们天医派本就是服务高端客户群体,早年也是只给皇帝看病的太医,这有什么奇怪的。”
方天仇轻笑一声:“呵呵,你们把治病救人做成生意,把病人当成客户,这还是大医精诚的中医之道吗?”
“孙思邈大医精诚有言: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你!”沈正还想反驳。
“沈正!不要再说了,他说的对!”沈功全皱眉喝止道,他脸面无光:“是我等忘记了先贤的训诫失了本心!”
秦洛闻言也是凝眉,他神针堂又何尝不是这样,有几个穷人能在神针堂看得起病的,一时间他竟也是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盛怀轩也长叹了一口气,口中念叨着:“惭愧啊,我们居然还大办中医大赛,用中医比个高低,这本身就是一种对中医的亵渎,治瘥一病,则昂头戴面,而有自许之貌,谓天下无双,此医人之膏肓也。”
一直对方天仇各种不服气的安邦,听闻这番话,心中也已经触动不已。
他脸上的神情变了变,面色渐渐平缓了下来,叹了口气对安琪道:“想不到这方天仇真有点东西,是我以貌取人了,他说的话和老师说的一样。”
“拜托,人家都是方大哥可是方神医呢。”安琪颇为诧异地看了眼安邦,一脸俏皮地回道。
会场中,一时间变得安静下来。
不少人都在心中咀嚼方天仇所言,心中感慨万千。
此刻,吕海山不由得眉头紧皱,大声喝道:“你们这些人叽里呱啦地在说些什么,总之你们已经输了,就应该遵守约定解散中医协会,你们这些参赛的人以后也不许再打着中医的旗号招摇撞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