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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从生机勃勃顿时陷入死寂,明明艳阳高照,张芜落地的那一刻却寒冰刺骨。
有关负责人身穿防护服,戴着口罩,与她碰面,两人寒暄几句,张芜招手示意身后的百辆物资车开进仓库卸货。
负责人感动地看着张 救命稻草 芜,流下眼泪,正要鞠躬感谢,被张芜拦下。
“一点小事,不必感谢。”她郑重其事道:“家国有难,作为国人定当出自己的一份力。”
“是啊,这片土地养我育我,如今它生病了,作为长大成人的孩子应当全力照顾。”负责人感慨万分。
张芜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大楼,“哪里可以报名志愿者?”
负责人有些为难,上头领导明确说过,对于社会援助之人不能加入抗疫,万一被感染出了差池,谁能负责。
张芜看出他的犹豫,”您放心,我不去前线,输送物资就行。”
负责人电话沟通后,最终同意她的请求,带着张芜办理了志愿者服务,给她介绍几个输送物资的路线,时间,以及货物清点。
张芜一点点按照录音笔的内容记下来,在酒店反复观看路线图,她不仅要找到白仪,看对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还要找到藏在暗处的祁阳。
她隐约觉得,只要见到白仪,就能确认祁阳的位置,现在江城大乱,医院是祁阳下手的最好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排班的问题,第一天张芜跟着司机师傅转完了所有主城区的医院,没有见到白仪。
现在物资充裕,每个人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口罩,透明面罩,只能靠背后的名字认对方。
司机师傅看她靠着椅背,眼睛一直盯着窗外,温和道:“小姑娘,你一个人跑来这里,你父母肯定担心坏了。”
张芜转过头,随口道:“牛大叔,您一个人呆在这,不回家陪老婆孩子过年吗?”
这两天张芜一直跟着输送物资车队,带她熟悉地形的牛师傅自然而然和她成为了朋友。
牛师傅是本地人,本来带着一家三口回老家,但是赶上病毒…所以他们打算留在这过年,虽然没被感染,但怕回去传染给老家的父母。
牛师傅嘿嘿一笑,本来想关心一下,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伶牙俐齿,“十年前我和我老婆来到江城生活,第二年有了可爱的女儿,她刚上小学就当上班长,性子嘛很活泼…”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医院门口,张芜看着陌生的地方,回头看司机牛师傅,对方眼眸垂下,“这是新加的路线,这家医院刚空出床位,没一会儿就人满为患。”
新来的一批志愿者,在白仪的带领下开始卸车上的物资。
她站在第一辆物资车前,淡定从容地分配岗位,新来的几个志愿者上手很快,白仪带着三个人开始搬运物资。
“白队长,你看我搞到什么了!”
一个年轻的男生拉着搬货车子,兴奋地朝她招手,得意洋洋跟几个朋友炫耀。
白仪抬眸,眼底带着一丝欣赏,“不错,大家动起来…我们抓紧时间。”
众人有序进行,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几乎是同时,张芜白仪回头看向倒在车前,抓着手臂的男生。
张芜跑到他面前,见他浑身发抖,嘴里的白沫溢出口罩,不知谁喊了一句。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张芜顺着声音看向人群让出一条路,她没心思管谁来,低头观察男生的反应。
两个抬着担架的人,跟着前面的人停在男生面前。
来不及了,倒在地上的男生已经没了动静,张芜见他有些不对劲,手指着一个方向,她看向左边的方舱,晃动的身影映在张芜眼里。
她一惊,朝着目标跑过去,牛师傅着急喊道:“你干嘛去?那里都是病患…”
“牛大叔,我马上回来。”张芜边跑边说,不敢回头,她怕祁阳溜走。
找人的时候,她脑海中回忆刚刚那个倒地的男生,他的手臂被针管刺中,应该是发现祁阳对物资动手,拉扯间被注射了致命毒品。
到达方舱门口,全是躺在病床的人,张芜检查自己有没有暴露,放下心来,她一步步走进去观察每个人,隔着布帘,对方形迹可疑,正当她要拉开一探究竟,一个抱枕扔过来。
祁阳迅速跑开,张芜乘胜追击,医用推车阻挡她的路,祁阳转弯处消失不见。
张芜懊悔不已,想着先回去制定计划,反正她已经知道祁阳在哪儿了,转过身发现对面一人笑意盈盈看着自己。
她缓步走来,刚想伸手抱住张芜,意识到特殊时期不能接触,便放下刚抬起的手。
见张芜眼眶湿润,她歪头笑着说:“怎么啦,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吗?”
张芜潸然泪下,往前走了一步,见她还能调侃自己,哑然失笑:“讨厌~总爱惹哭我,不是说要你好好照顾自己嘛,几天不见你怎么变瘦了…”
白仪指了指门外,张芜看懂了跟着她出去,两人肩并肩放慢脚步向物资车走,一百米的路好短,能一眼望到头。
一百米的路又好长,时间仿佛定格,张芜盯着她,“你怎么认出我的?”
白仪看着她,张芜心里一暖,知道她在笑,因为月牙状的眼眸露出来了。
“因为我闻到了你的香水味,本来不确定…直到你跑过去,我看到背后写了你的名字。”白仪轻声说。
说完后心里小小地骄傲了一下,似乎再向张芜邀功:我是不是很棒,一下就认出你了。
“你好棒啊,我家宝宝还是队长,有种吾家小孩初长成的自豪感。”张芜知道她在撒娇求夸,认真中带着俏皮回答她内心的问题。
听到夸奖的女孩仰起头,眼里溢出笑意。
“嗨,你们回来了!”牛师傅站在车旁招手示意,看到平安归来的两人,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
白仪点头,看向张芜低声询问:“你怎么认识他的?”
“这两天他带着我运输物资,是师父,我跟你说他家的牛腩饭可…”张芜轻笑一声反应过来,这人是吃醋了。
白仪追问:“可什么…可好吃?”
张芜默默点头,随即抬头,双手左右摇了摇,“你听我说,他对我没意思,当然我对他更没有想法。”
见对方一直盯着她,张芜举起几根手指发誓,“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白仪扬唇一笑,认真道:“张芜同学。”
“到!”她下意识敬了个礼,神情严肃。
“活着回来。”她慢慢移开泛红的眼眸,坚定又快速地朝着队伍走去。
“你也是。”张芜轻声说,目送她离开自己视线。
回去的路上,张芜低头,隔着手套摩挲手指戴的订婚戒指,唇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牛师傅偷笑着,“那个小姑娘就是你要找的朋友,也是你坚持要留在这的原因。”
“对,也不全是…我还找到了另一个人。”张芜突然大惊失色。
刚才只顾着久别重逢甜蜜蜜,忘了告诉白仪,自己找到破坏分子祁阳了。
她手扶脑门懊悔不已,牛师傅见状,拿起酒精在空中喷了几下。
张芜疑惑不解,“您在干嘛?”
“你有点不正常,酒精消消毒。”牛师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牛大叔,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张芜无奈地说道。
随后拿出手机给白仪发消息说碰到祁阳,让她务必注意安全,对方手里有毒品,刚刚倒地的男生便遭此毒手。
得知小情侣都在抗疫一线当志愿者,顾小安,金导给她们打电话快打爆了。
张芜返回聊天框,一个个回电,“是,我们都在,见到了。我们都很好…放心吧,等这事儿了了就回来。”
“她在忙呢,手机调震动了。我刚送完物资,对,我们在不同的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