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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什么时候买的小蛋糕？”
顾尺拆了蛋糕盒，插上勺子才递给于贝。
奶油很香，于贝已经忍不住咽口水了。
一整天没吃饭，他确实很饿。
顾尺让方宇去打包餐食了，人还没回来，就先吃点这个垫垫。
“下午回公寓的时候买的。”
于贝擓了一勺，递给顾尺，红肿的眼睛透着水光，可怜又弱小。
顾尺吃掉一口，指腹落在于贝眼睛上揉了两下。
于贝没躲，只是睫毛颤抖得厉害。
“吃吧。”顾尺撤回手，没再动他。
于贝点头，自己乖乖吃吃了两口，还是他喜欢的味道。
顾尺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在于贝的腹部，内里正孕育着一个生命，属于他和于贝的生命。
很多种情绪都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汇聚的顾尺心里，一时间顾尺也说不出具体有些什么样的心情。
但有一种顾尺是确定的，他很爱惜于贝，也珍惜这个孩子。
不管这个孩子是出于什么原因到来，顾尺都很欢喜。
“先吃一块，剩下的明天再吃，过会儿要吃饭了。”
多余的小蛋糕被顾尺收走放进冰箱，于贝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把顾尺的话听进去没有。
顾尺回身，看到于贝叼着勺子在发呆，手里的蛋糕除了一开始吃掉的两口，几乎没少。
“怎么了？”
顾尺回来，在于贝床边蹲身，“不喜欢这个吗？”
有些人怀孕以后确实会变口味，可能之前还爱得死去活来的东西，立马又讨厌了。
“没...”
于贝忙摇头，又吃了一口。
一看就是有心事。
顾尺出手把纸杯蛋糕拿过来，亲手喂他吃。
“在想什么？”
顾尺问话间，喂给于贝一块。
“别说没，说实话。”
顾尺温柔又不是威严，无形中给了于贝压迫感。
于贝咬唇，像是终于下定决定，直视起顾尺的目光。
“先生...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从得知他的存在开始，于贝心里就像扎上一根隐刺，时不时将他刺痛。
身为男人，却怀孕了。
要说于贝一点不觉得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于贝更担心顾尺害怕。
怕顾尺觉得他是个奇怪的人......
毕竟医院的医生护士在诊断出他怀孕后，都不约而同朝他投来的异样的目光。
兴许那些人并没有恶意，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于贝还是有些受伤害。
要是顾尺不喜欢这个孩子怎么办......
于贝每每想到，就觉周身寒毛立起。
虽然害怕，于贝还是想要这个孩子的，这是他和顾尺的孩子，也是他的小宝贝。
没得到顾尺回应前，于贝掐在被子上的双手隐隐有些发抖。
顾尺注视着他，深沉得好像让人看不透。
“小贝，这个孩子，你想要吗？”
顾尺开口，反倒是问起于贝。
于贝现在还是大学在校生，学业刚刚起步不说，最重要的，孩子在他肚子里，以后也需要他来孕育。
顾尺还是最尊重于贝的意思。
他不希望自己的一己私念操纵于贝，他也不会因为于贝可以生孩子，就把他当做延续香火的工具。
“想...”于贝哽咽着，水渍充盈眼眶。
这是他和顾尺的孩子，于贝真的很珍惜，视若珍宝。
“那我们就生下来。”
顾尺微笑，“我也很喜欢。”
听到顾尺的答复，先前还紧张到不行的于贝瞬间破涕为笑。
如果顾尺说不想要，于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嗯！”
于贝重重点头，“我会好好...保护他的。”
“不会再发生今天这种事了。”
想想于贝和顾尺都还心有余悸。
“好。”
顾尺和于贝相视笑着。
“现在要吃蛋糕了吗？”
顾尺把手心的盒子掂量。
“要。”
于贝嘴角笑意还没收住，声音哑哑的。
方宇从餐厅打包回来，是半小时后。
先前听到顾尺让他去打包适合怀孕的人吃的东西，方宇吓坏了。
心里暗想顾尺是不是把谁肚子搞大了。
一看东西最后进了于贝肚子里，他有犯迷糊，但也没敢多问。
顾尺提前给方宇下了班，让他先回去休息。
方宇当然乐意至极。
“困了就睡会儿。”
吃饱喝足，于贝又犯困。
之前他嗜睡也是怀孕的缘故。
于贝没逞强，听顾尺的话，躺下没大会儿就睡着了。
看人入梦，顾尺放轻手脚出了病房，转头又进了主治医师的诊疗室。
“顾先生，我和产科那边的几位专家会诊过了。”
“您爱人现在的身体状况，怀孕虽然不是最佳时机，但也不至于说负担不起。”
“只要好好安养，是没有问题的。”
听医生这样说，顾尺才算安心了。
“那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于贝毕竟不是女性，身体各项机能，兴许并不适应怀孕。
“应该不会有。”
医生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死，“顾先生，我们毕竟没有这方面的先行案例。”
“您的爱人不是人鱼，所以这个......”
(PS:风风的人鱼文背景设定也在蓉城，雄性人鱼可以自然怀孕。)
顾尺明白医生的意思了。
“至于后期生产，具体采用什么方式，还是得看胎儿的发育情况。”
“嗯。”顾尺默了会儿才应。
“还有，您爱人已经出现过流产的迹象，后续一定要万分小心，不能大喜大悲，还有太操劳。”
“饮食方面，也要注意，烟、酒是一定不能碰。”
顾尺一一记下，正好他打算请专业的营养师照顾于贝的饮食，还得找个靠谱的保姆。
说干就干，顾尺从主治医师办公室出来，就给管家去了电话，让他安排。
廊道上，还没进病房，顾尺只是隔着门上的探视玻璃打量于贝，心里像是有只小猫用猫垫在他心脏上不轻不重的挠动玩弄，让他发痒又忍不住愉悦。
顾尺推门进去，安静坐到床边，视线从于贝脸上下滑，最后定格在他被遮掩住的肚子上。
真想揉一揉捏一捏，顾尺突然升起的趣味，让他自觉心痒难耐，又神清气爽。
不过顾尺还是克制住自己危险的动作了。
一时间，不想忙工作上的事，顾尺脑中又忍不住想，要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男孩取什么，女孩又要取什么。
顾尺发现自己就和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一样。
但他享受这种心痒的过程。
*
于贝出院，是三天后。
顾尺生怕人走丢似的，一直牵着于贝的手，直到上车。
车子开出几里路，于贝才察觉这不是回公寓的路。
“先生，我们不回家吗？”
于贝收回目光看向顾尺。
“回。”
顾尺微一笑，“但是是回宅子。”
公寓也就顾尺和于贝，顾尺再心细也没经验，还是回顾宅好。
说起回顾宅于贝就紧张。
隔着鞋袜，顾尺不知道于贝十根脚趾都缩得紧紧的。
司机终究还是把车停在顾宅的正门了。
于贝和顾尺先后下去，管家已经在等候。
于贝控制不住就往管家的方向看，又心虚的怕从他眼睛里看到异样的目光。
管家很平和，一如既往对于贝和善。
于贝暗地里松了口气。
后来于贝才发现，不止是管家，顾宅其他帮佣，对他都是一如既往，没谁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于贝心想是不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刚出锅的鸽子汤。”
于贝正在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顾尺托着汤碗进来了。
因为没放过多的调味品，这汤属实说不上多好喝，但听顾尺说对孩子有好吃，于贝就一口气全干了。
“小贝，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顾尺擦掉于贝嘴角的油渍。
“学校那边，你暂时还是不要去了。”
顾尺顾虑得很多，先不说于贝每天奔波到学校累不累，最主要是还不定因素太多了，就怕出意外。
“医生说你现在的状况，需要好好休养。”
于贝低头想了会儿，自己现在的状态确实是兼顾不了学习。
“那怎么办啊？”
学校也不是说不去就不去了。
“保留学籍吧，等孩子出生，你再继续读书。”
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于贝相信顾尺的决定，点头答应了。
“还有。”顾尺的话还没说完，“我打算再聘请一个新的保姆，专门照顾你。”
担心于贝对保姆有抵触，管家虽然已经看好好几个人选，顾尺也没轻易决策。
“是不是太夸张了？”
于贝忍不住笑，微微勾起身子，“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哪里夸张？”顾尺不以为然，“找个有经验的阿姨照顾你，我才放心。”
“都听先生的。”于贝趴进顾尺怀里，也不推拒了。
平时顾尺操心的事已经够多，他不想顾尺再有后顾之忧。
“那明天我们一起挑阿姨。”
“好。”
于贝点头和小猫似的，就在顾尺身上蹭。
“对了，先生。”
“他们知道我...怀，孕了吗？”
怀孕两个字，对于贝而言，还是很羞耻，说出口确实有些难。
“嗯。”
顾尺早就通知过顾宅的人，还吩咐管家，不希望任何人对于贝有区别对待，否者就直接拎包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