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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石子破空而来,弹开少教主刺向我的长剑。一个人飞身过来,“嗵”的一声,站立在我身旁。
紧接着,还有两个人也跟着飞奔过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踢出连环脚,还有一个胖子手持双刀挥舞,把围攻谭嗣同的几人逼退了。
对方其中一人的手中刀,被那年轻人一脚踢飞,插在地上。
“黄飞鸿、猪肉荣、鬼脚七,三位不在宝芝林中行医济世,传授武术,来到桑家村干什么?”
少教主做了个手势,让他的手下停手,对突然到来的三人问道。
我和谭嗣同面面相觑,不知黄飞鸿三人是什么来历,又为何出手相助,只好静观其变。
“桑少教主,我们师徒三人一路寻来,便是为了他。”
黄飞鸿朝黑二熊一指,继续说道:“想必桑少教主也知道,这几年来,黑山双熊屡次在广州抢劫民财,民愤极大。
上一次,我的两个徒弟将黑大抓获,只是将他耳朵割去,小小惩罚一下,以观后效。
谁知这两兄弟贼心不改,今天居然在我宝芝林门口,抢劫一位客商。幸好,这两位小兄弟仗义,一路追到此处。”
“黄飞鸿,我们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黑山双雄抢劫这事,我承认是有错。可这两人杀了黑大,这事又该怎么说?”
桑少教主打断黄飞鸿的话,反问道。
黄飞鸿转头望向我和谭嗣同,惊喜地问道:“你们杀了黑大?”
我点点头。
黄飞鸿又转头对桑少教主说道:“黑山双熊作恶多端,这该是罪有应得。既然黑大已殒命,我看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我要带他们两个人走。”
“等等,黄飞鸿,这笔账不是这么算的吧。我死了一个重要手下,你说算了就算了?当着我们十几号人的面,你黄飞鸿一句话,就把人带走了?”
“那依桑少教主之见,这笔账该怎么算?”
桑少教主看了看我们五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下,说道:“黄飞鸿,我今天不以人多欺负人少。我们两个单挑一场。
你赢了,你把人带走。以后黑二再有作奸犯科的事,我也不管了。你要是输了,他们其中一人,给我留下一只手。”
黄飞鸿又望向我和谭嗣同。我举起左手,点点头,表示自己这只左手可以留下。
“好,那就依桑少教主之言。桑少教主是想和我比刀剑,还是比拳脚?”
“比拳脚吧。早就听说黄师傅是广东第一高手。我早就想和黄师傅切磋一番了。”
一听两人要切磋,我们和对方的人全都后退,给黄飞鸿和桑少教主让出一个宽敞的场地。
“桑少教主,请。”
“黄师傅,请。”
简单行礼后,两人便比武起来。我在一旁凝神观看。
只见黄飞鸿的拳法中有虎鹤双拳,也有铁线拳,出拳如暴雨般猛烈。
而让我赞叹不已的是黄飞鸿的腿法。其腿法踢出时飘忽不定,常常从令人想不到的地方袭来。
而这个桑少教主的功夫也很厉害,其拳脚招式更加诡异。我走镖多年,从未见过他这路拳脚。隐约中,我总感觉,桑少教主的武功好像有师父咸鱼刀法的影子。
转眼间,两人以快打快,已经交手了两百多招。突然间,“啪啪”两声接连响起。
黄飞鸿肋下中了桑少教主重重一拳,不由自主地连着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
而几乎同时,桑少教主也被黄飞鸿的右脚踢中头部,顺势摔飞在地上。他那张脸很快就肿了起来。
桑少教主刚站起来,就像醉酒一般,踉踉跄跄地朝边上,不自主地走了几步,差点又摔倒。看来,黄飞鸿刚才踢中他的那一脚,有点重哦。
“原来这就是你的成名技——佛山无影脚。好,好厉害!我们走。”
一会,桑少教主一挥手,两个手下过来搀扶着他,十几号人一股脑全走了。
黄飞鸿突然咳嗽两声,捂着肋下,嘴角溢出一丝血。
“师父,你没事吧。”
“今天多谢黄大侠了。”
“黄大侠,多谢相救。大侠是否受了伤?”
“师父,我帮你推拿一下吧。”
我、谭嗣同、猪肉荣、鬼脚七四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道。
“咳,咳,没事了,一点小伤。两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黄飞鸿摆摆手,对我们说道。
“在下谭嗣同。”
“久仰久仰。”
“在下雷老侠,是源顺镖局王正谊总镖头的徒弟。”
“哦,原来你是大刀王五的徒弟。我听闻为师侠义之名久矣,可惜一直未曾蒙面。果然是名师出高徒。怪不得能把黑山双熊杀得落荒而逃,还杀了黑大。
我叫黄飞鸿,别人都喊我黄师傅。这两位是我的徒弟。这位是梁宽,人送外号鬼脚七。那位是林世荣。他家是杀猪的,所以别人都叫他猪肉荣。”
在黄飞鸿的介绍下,我们两人也和梁宽、林世荣寒暄了一番。
大家一边慢慢往回走,一边聊,才知道黄飞鸿三人为什么能及时赶到,救下我和谭嗣同。
原来,就在那年轻人呼救时,宝芝林的一名卖药的伙计见状,便急忙跑入后院,告诉黄飞鸿三人。
他们三人便赶紧出来,并追上那名年轻人。可年轻人跟丢了我和谭嗣同,一时间不知道我们跑去哪里。
幸好鬼脚七以前惩戒过黑大,记得黑山双熊的逃逸路线,便来到那个死胡同,跃墙而出。
走到那座小桥时,看见桥头有一滩血,黄飞鸿三人直觉出了大事,便急忙沿路寻来。碰巧遇上边跑边打的我们两人。
讲到这里,我和谭嗣同再次谢过黄飞鸿三人相救之恩。
当走过那座短桥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拍脑袋,说道:“哎呀,我都忘了。和黑山双熊打斗时,我记得,黑大把那装银子的布袋就放在桥头附近。这,这丢去哪了呢?”
林世荣拍拍自己的后背,笑着说道:“丢不了,绑在我这呢。”
只见他背后紧紧绑着一个布袋,正是那年轻人的。
“那,他人呢?”
“我师父让他回宝芝林,等着我们消息。”
“哦,那就好。”
我们五人顺着原路,走回仁安街。快走到宝芝林的时候,正在药铺门口等待的那名年轻人,看见了我们,高兴地迎上来。
“几位大侠,在下那银两是否追了回来?”
“在这呢,收好了。”
说着,林世荣从背后解下布袋,递给了他。
年轻人打开一看,满心欢喜,从里面拿了五锭银子,要塞给我们五人,说是一点小小谢礼。我们连忙摆手,推辞不要他的谢礼。
“各位大侠,既然你们都推辞不要银子。现在刚好到吃饭的时间,不如由在下做东,请各位大侠到对面的饭店吃顿饭。好不好?要不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
如他所指的方向,宝芝林斜对面刚好有一家饭店。见那年轻人心意诚恳,黄飞鸿便答应了。
到饭店的二楼雅座坐下来后,一聊,才知道这年轻人叫做康寿延,今年24岁,比我都大一岁。康寿延是南海人,和黄飞鸿刚好是同县人。
康寿延家里是做贸易的。这次,康寿延带着两个随从,从北方进了一批货,准备在广州卖掉。
就在这期间,康寿延收到好友杨鹤龄的来信,请他帮忙在广州买一批药材,带去澳门,有急用。
康寿延二话不说,让两个随从继续在广州卖货,自己则带着银两来仁安街购药,碰巧被黑山双熊盯上。这才有后来的一幕。
“寿延,你需要什么样的药材?我宝芝林要是备不齐,可以找同行调度,给你备齐。”
“那,那最好不过了。”
说完,康寿延从怀中掏出药材的单子,递给黄飞鸿。
“没问题,下午就可以帮你备齐。”
“多谢黄师傅了。”
我们边吃边聊了一会,康寿延知道我和谭嗣同是来广州游玩的,便力劝我们两人随他去澳门,顺便介绍几个朋友给我们认识。
去澳门?这主意,好像也不错。
我迟疑地看着谭嗣同,想让他拍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