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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进方丈院的时候,一个穿着奇怪的少年正在凝神练字。
旁边有个老和尚慈祥着看着他,并指导少年写字。这应该就是秋江长老了。
陈大崖进去后,并不吭声,只是安静地站着。
一会,老和尚回头看见我们,说道:“大崖,你们来了。”
陈大崖恭敬地说道:“有件奇事,特来打扰秋江长老一番。”
“请坐。铁锅公子,你这几个字还要多写几遍,方能熟记心中。”
“好的,长老。”
秋江长老让那少年继续写字,便招呼我们坐下来。
这寺庙中怎么会有一个蓄发的公子哥?我不禁有些疑惑。
坐下来后,陈大崖便把怎么发现我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秋江长老越听越是吃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就连那少年听到我的事情,也停下笔,诧异地看着我。
眼前这个老和尚眉眼深邃,炯炯有神,神情十分温和,留着一把长长的白胡子。身上的袈裟洗得有些发白了。
“大崖,你说的话当真?”
“回长老,千真万确!”
“这大千世界,果真是无奇不有啊。”
秋江长老听完后,也只是感慨了一下,并无法解释发生在我身上的离奇现象。
“孩子,你过来我跟前。我看看你。”
良久,秋江长老叹了一声,向我招手。他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让人听着很舒服。
我走到秋江长老跟前,突然不自主地跪在他面前。
秋江长老轻抚着我的光头,缓缓说道:“卍乃是佛家慈祥之兆。
你若天生有此印记,应该是我佛慈悲,召唤你前来,和我相见。你与佛有缘。”
说完,几滴眼泪突然掉在我头上。我抬头看着眼前的老和尚,不知他为何落泪。
“孩子,你可愿意皈依我佛,拜入我门下?”
秋江大师说完,期待地看着我。顿时,大殿中安静了许多。殿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我。
“我愿意。”
一瞬间,我答应了。当时的我,老实说并没有感应到任何佛祖的召唤。只是觉得在当时,这是最好的选择。
秋江长老满心欢喜,说道:“老衲法号净仁。你拜在我门下,就赐你法号真空吧。”
当下,我恭恭敬敬给秋江长老磕了三个头。起身后,我想起一件事,便说道:“弟子失忆,只知姓,还望师父赐名。”
秋江长老又摸了摸我的光头,沉吟一会说道:“听大崖所述,你因树而重生,以后你就叫雷树生吧。”
“雷树生,树生,法号真空……谢师父。”
秋江长老为我取名后,我又突然迷茫起来,在那喃喃自语。
陈大崖看到我皈依佛门后,一下子轻松起来。大概,他当时是在为如何安置我而烦恼。
随即,秋江长老给我举行了简单的入门仪式。原本仪式中有个剃发流程,由于我头上并无毛发,自然就省去了。
等我穿上袈裟,正式向秋江长老拜师的时候,大小僧人云集殿中,包括寺中六大执事僧都来了。
这六大执事僧是寺庙中僧人的高管。众人望向我时,都十分羡慕。
后来我才知道,秋江长老已经有十五年没有收徒了。我是他的第六个徒弟,也是最后一个。
这辈分在大圆寺中,一下子就飞上了云端。
拜师仪式结束后,陈大崖他们三人回去了。
秋江大师的首徒——监寺僧真稳和尚,带着我在大圆寺中走了一圈,介绍寺中大小僧人给我认识一下。
可这近百个僧人,个个都是光头,服饰相差不大,且法号也相近。我心中拼命默念,才勉强记住了几个。
用斋、沐浴后,我回到了自己的禅房。此时,寺中开始寂静下来。可我却难以入眠,一直望着天上的明月发呆。
第二天起,秋江长老开始带我入门,参禅修佛。
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要熟背各种戒律清规。接着就是听秋江长老讲解佛经。
让我没想到的是,秋江长老还教我武功,还是少林寺的正宗武功。
每天,我主要就是干两件事——诵经念佛和苦练武功。
对我而言,进步最快的就是武功,这个基本上我一点就通。佛经虽然枯燥,但我勉强也能背下来。
唯独让我受不了的是寺中的戒律清规,特别是不食荤腥这一条。
偏偏,寺中有个人不受此约束,秋江长老不但允许他吃肉,还同意他喝点小酒。
这一天中午,我和往常一样,在斋堂中用午斋。因为是秋江长老弟子的缘故,我得以坐在斋堂中的内屋用斋。
斋堂内屋专供大圆寺中的高级僧人用斋。
内屋的伙食确实是比一般僧人的斋食要好一些,但也就是多两块豆腐、三片蘑菇的事,依然是食之无味。
正在我们安静用斋时,独坐一桌的铁锅公子吃饱了,“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准备走出去。
我一抬头,就清晰地看见铁锅公子嘴角那一抹鸡油。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顿时涌入大量记忆,全是关于舌尖上鸡肉的记忆。
当时,我差点就起身,伸出舌头,帮铁锅公子,舔干净他嘴角的鸡油。
可惜,下一秒,他就掏出手帕,把那抹油擦干净了。
直到铁锅公子走出去,我依然浑然忘我,看着他的背影,口水啪啪直流,滴在桌上。
“真空,真空!”
寺中维那僧真坚见我失态,喊了两声,我才回过神来。
秋江长老长叹一声,放下筷子,对我说道:“真空,你方才心中可是生了邪念?”
我慌忙低下头,说道:“回师父,弟子修为尚浅,定力不够,方才确实有走神,下次不敢了。”
秋江长老点点头,说道:“嗯,真空,你得切记。我们佛门弟子以慈悲为怀,不能杀生,故不得食荤腥。”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不过弟子有一事不明。”
“何事不明?”
“这铁锅公子与我们同在寺中,为何他可以食荤腥。”
旁边的监寺僧真稳和尚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小师弟,你刚来不知道。这铁锅公子身份特殊,和我们不一样。”
“嗯,真空的话提醒了我。这铁锅公子和我们同屋用膳,实在有所不妥。
真寿,你改天和铁锅公子商量商量,让他以后单独一屋用膳,免得其他僧人见到,心猿意马。”
“弟子遵命。”
真寿是大圆寺的典座僧,专管寺中食宿事宜。
可这铁锅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会住在大圆寺里?
正当我为此好奇之时,铁锅公子又走了回来,对我说道:“真空,你吃饱了吗?我们去切磋下武艺吧。”
这段时间以来,我和铁锅公子虽然交谈不多。但是平日里都是在一起习武。
我习武时间虽然短了一些,但进步奇快,和铁锅公子倒是旗鼓相当的好对手。
当下,我便把碗中米饭一扫而空,对秋江长老说道:“师父,我去和铁锅公子去练武了。”
“去吧。”
我把碗筷一收,便和铁锅公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