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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酒宴,是方胜最后一次见到魏胖子,王小峰虽然也就是二十五六,然而北京出来的人物又哪里是方胜这个毛头小子能对付的,方胜本来想的也很好,觉得自己假意投靠,做几件出挑的事情,就能慢慢的赢得王小峰的信任,有了这个信任,他就能潜伏下来,找个机会反咬回去。
然而方胜有时候的想法也实在是太过简单,他觉得王小峰小看了他,但从来没有想过或许自己也小看了王小峰,他跟着王小峰在鸭绿江一线走了一圈之后,就被王小峰冷落了下来,王小峰当初觉得方胜可用,也只是因为第一个是他知道方胜之前在丹东很有一套,魏胖子这些人上上下下都很看重方胜的脑子。
第二个就是从警察那里听说当时他们抓捕的时候,方胜想要把魏胖子救出来,从这两件事上,王小峰就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那就是方胜和魏胖子的关系很不一般,甚至还有可能是那种很心腹的存在,他也不怎么相信方胜因为有个钱程就那么快要投靠自己,他说过他这个人不是听人家怎么说,而是要看具体怎么做的。
方胜虽然把王小峰的那几句话听在了心里,但真做起事情来,就很有些力不从心了,至于原因,那也很是简单,方胜真正跟着魏胖子做走私这个生意的时间也就是丹东的那几个月,他知道的情况都是很大概的一个情况,再具体的就说不出来了,这一点,实在是让王小峰很是失望,觉得拉拢了一个废物。
而且王小峰对于粮食这个交易的兴趣要明显大过走私车,因为粮食运过去之后,除了高丽那边的铜铁可以拿回来卖之外,还可以换到高丽那边的文物,高丽那边的人参,松茸甚至还有高丽那边没有肥肉的瘦狗,这些都是很容易出手的东西,汽车这么大,又需要改一下装一下,实在是太过麻烦。
所以王小峰带着方胜走了一圈之后,就对方胜没了兴趣,要说脑子,王小峰也不觉得方胜会聪明到哪里去,他一个北京出来的,难道还要刘镇这种乡下土人出主意吗?种种这些,让方胜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很边缘的人,王小峰手底下的人开始对方胜变的很不客气,吃饭也没有人会想到他,他自己觉得也很无趣,甚至直接找了王小峰说要回家看看,对于方胜这个想走的念头,王小峰是一下子都没犹豫,干脆利索的就答应了。
这种干脆让方胜感到了一种无地自容的屈辱,魏胖子也好,魏胖子手底下的人也好,哪个不是被王小峰的人看的死死的,可到了他这里,人家却是巴不得他赶紧滚蛋好省些房钱饭钱,对于这个巨大的待遇上的区别,方胜能做的也只有自嘲的笑自己一句不自量力罢了,他和王小峰之间的区别,就如同云泥那样的距离。
这种距离,让方胜并没有太多去赢回自己尊严的把握,他在走出珲春人民大酒店的那一刻,无比的想念罗三贵,这种想念,让他不顾再一次被抓进去的可能,坐上了长途车,秘密的潜回了刘镇,在他下车的时候,那街头突然出现的拥挤的人潮,让方胜忍不住就激动了起来。
这时候天色渐晚,八月初的空气炙热的像一团火,而在这火焰中的刘镇群众们,每一个人都像是那点燃的流动着的火焰,把气氛燃烧到了极点,这些流火,一下子就把方胜心里面的委屈烧的干干净净,然后点燃了他那个喜欢作乱的性子,让他突然有了一种回家真好的感觉。
他急不可耐的钻进了街头的人潮,努力的推开了挡在他前面的一个又一个像他或者比他还要激动的群众,然而当他看清这流火中心的那个人的时候,他忍不住就愣在了那里。
在回刘镇的路上,他曾经几十次的想过自己将要如何去面对已经快要撕破脸的罗三贵,他想过自己要痛哭流涕的承认错误,也想过他和罗三贵或许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说说最近的事情,更想过罗三贵可能会在破口大骂之后原谅他然后请他到家里吃饭,甚至还想过罗三贵会惊慌失措的拉着他藏到山里去躲避刘长胜的追踪。
可他怎么都不曾想到的是,他和罗三贵会在这个流火的人潮中相遇,如果不是罗三贵这个两百二十斤的胖大样子是如此的难以忽视,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了。
因为在这个流火的中心站立着的那个男人,像一个日本战国穿越过来的倭寇一样背上插了两根杆子,在杆子的中间,是一条拉起来的,特别奇怪的横幅,上面既不是常见的“血债血还”,也不是很有乡土气息的要求领导为民做主,而是一句“倒也谈不上天理难容”。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套着一件无比肥大的短袖衬衫,上面用血红的大字写着“反映情况”,在他衬衫的外面,横跨着的是一个同样极为巨大的收录机,这种怪异的打扮,这种特立独行的风度,让无数爱好热闹的刘镇群众为之疯狂为之高喊。
这些疯狂,这些高喊,淹没了那个收录机里面罗三贵带着愤怒带着不平的申诉,让这个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人聚集的小地方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方胜目瞪口呆的站立在欢乐的带着流火炙热的海洋之中,完全不敢相信罗三贵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他忍不住就自言自语的问了出来:“他,他这是要干什么?”
“你这算是问对了人了。”方胜自言自语,并不是要个答案,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罗三贵在做些什么,这个不过就是罗三贵最近遇到个冤屈伸展不出来想要上街示威,但刘镇的群众里面不乏有非常热心的。
方胜一发问,旁边一个胖胖的穿着白衬衫的分头胖子就笑了。
他挤到方胜身边,得意洋洋的指着罗三贵说:“你看,这个看起来是想要出来示威,但实际上呢,他并没有示威,这是一种艺术,收录机,代表着西方嬉皮士运动之后垮掉的一代精神上的迷茫和需要自我释放的需要,他那个反映情况的衬衫为什么这么大呢,那是因为他要表现自己的**需要从这个衣服的牢笼里面得到解脱,这个就是他要反应的情况。”
分头胖子说到这里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很钦佩的神情,然后指着那两根大竹竿说道:“竹竿,模仿的是日本战国时期重死轻生的武士,武士最有名的就是切腹,但切腹在咱们中国人看来,无疑是很奇怪的,我们讲究一个好生好死,所以他会说这也谈不上天理难容,但他插上竹竿却肯定不是为了为切腹正名的,艺术是孤立的,又是整体的,我们回过头来联系到他想要释放的精神和**之后,就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下面,他可能要裸奔了!”
“你确定你不认识他?”方胜再一次目瞪口呆了起来,他直勾勾的看着越讲神采越是飞扬的分头胖子,突然觉得这个人可能和罗三贵认识,因为怎么看他都觉得罗三贵最近可能是有了精神上的疾病才会做出这种事情,得了精神上的疾病那自然要被抓到神经病医院去救治。
但神经病医院里面的人基本上是不会认为自己是疯狂的,所以他们要越狱,要逃跑,越狱也好,逃跑也好,自古都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所以方胜就觉得,这个分头胖子大概就是那个和罗三贵一起跑出来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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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changerwang兄弟的捧场,回头看看,真是时光匆匆,不胜唏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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