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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南站在那儿,看着春雁步履颤巍地往前走,她禁不住跑上前道,“姐姐且慢!”
春雁停了步子,垂着头道,“姑娘还有何事?”
林初南只好撒谎说,“我家主子让我来这儿看看,我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人住着,姐姐为何变成这个样子,是谁这么残忍把你害成这样的?”
春雁听见这话,如惊弓之鸟,一只手拉林初南的胳膊,嘱咐道,“千万不能乱说!以免招来杀身之祸。我......我这都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林初南听此,就更想知道那个把春雁害成这样的人是谁,以至于春雁连提也不敢提起。
她说:“我家主子心善,姐姐这么可怜,我回去告诉主子,主子说不定有办法帮你呢。”
春雁淡淡一笑,并不相信这样的话,只是随口问:“你家主子是谁?”
“王婕妤。”
“原来是她呀。她派你来一定也是提前看一看这椒房殿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吧?在打算着,如果有一天她能住进来,该怎么修葺?”
林初南微抿了一下嘴唇,不解道,“姐姐为何这么说?”
春雁冷哼一声,“这些天不止你们温室殿的人过来,每一个有野心的想当皇后的都派人来过,甚至还亲自来过。她们无一不盼着皇上早立新后,她们好有机会住进这椒房殿里。”
原来是这样。
春雁又道:“不过,她们都是白费心思。新后人选不都说已经定下是张婕妤了么?你家主子来得慢,消息也不够灵通,晚了。”
林初南秀致的眉蹙起,“张婕妤?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是她?”
春雁脸上一冷,面色变得有些凄厉的狰狞,“张婕妤在皇后停灵的日子里就偷偷地去见了皇上,还......还侍、了、寝。”
林初南只觉得头顶一冲,整个人定在那里,缓声道:“竟然还有这种事,皇上与她竟然在皇后停灵期间做这种事,这是有违礼法的,有失德行的,单凭这点她也没有资格成为新任皇后。”
春雁笑了,“姑娘,你太天真了。你想皇上九五至尊,如果他不愿意,那张婕妤还能强上不行?如今这件事情在后宫已经有不少人知道,皇上也没有过问,不就证明了皇上是宠她,并有意要立她为后才没有对传播这个消息的人问罪么?”
林初南只感觉自己胸腔里的那温热的跳动的心,渐渐地凉了,也静止了。
一阵风吹过,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更让她觉得浑身刺骨地疼痛。
没有想到,记忆里那个耀眼又矜傲的男子,背地里是如此地不堪。
她觉得恶心。
春雁久久听不到林南初再说话,以为她被真相震住,她冷笑一声道:“听姑娘声音年纪不大吧。王妤婕之前身份只是一个良人,这两年养育太子才升了婕妤,也是不得宠的,在她的身边,你应该还没有见识到这深宫的险恶与不堪。什么都是假的,恩宠,名分,情分,全都是假的。”
林初南知道春雁说的正是她与皇上的事情,这如同在她的心上又狠狠地插了一把刀子。
自六岁那年南苑狩猎场初见,她就对皇上这个大哥哥喜欢异常,日夜盼着长大能够入宫陪伴他。
至死,八年的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他竟然在她梓宫还在停在宫里,尸骨未寒的情况下,便与张新柔做那样的事情。
可见,他也不过是一个不能免俗的权欲之人罢了。
片刻之后,林初南抬起了头,一双眸子中不再有什么伤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韧,她笑着说,“谢谢姐姐的肺腑之言,对于我日后在宫中的日子有很大的帮助。不知姐姐叫什么名字?”
春雁拄着拐杖的那只手颤了颤。
她叫什么名字?
她原来可是椒房殿里的掌事宫女,位居女官官阶中的女监,官比二品,何等的风光荣耀。
如今......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指腹掠过眼睛那里皱巴巴的伤口,她颤的更厉害,她逃避地快速地说:“反正我就是后宫中的一粒微尘,不知道哪一天就随着风而消逝的无踪无迹,我的名字你不知道也罢。”
林初南紧咬嘴唇,“你不说我也不追问了。我看姐姐是个好人,实在不忍心姐姐在此受苦,我一定会救姐姐出去的。”
春雁听到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既觉得珍贵感动,又为对方的天真好笑,她说,“我这一生只能呆在椒房殿,除了椒房殿未来的主人,没有谁能救得了我。我只盼,她会是一个稍微有良知的人,不至于将我逼到绝路而已。”
林初南点了点头。
之前,她只是沉浸在家族覆灭、亲人亡故的悲痛,与皇上深情是假薄情是真的伤心之中,她只是想借助王婕妤的身体活下去,并有朝一日为家族报仇,从未想过再去争抢什么后位,再去靠近皇上半步。
但是这一刻,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春雁,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要重归后位!
她现在这个身份有孟溪舟这个太子在身边,平日谨言慎行,从未犯过什么错误,她比后宫里任何一位妃嫔都更有资格入主椒房殿!
她上前一步,握了春雁的手。
春雁一颤,并未挣开。
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宫女,竟给她一种特别亲近的感觉,真的好生奇怪。这对于在这个世上已经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她,是何等的奢侈。她觉得她有好久好久没有被这么善待过了,她不舍得挣开。
只听见,身前的人儿一字一句地说,“姐姐,你只要记住,我会来救你的,你在这里等着我。”
春雁忍不住抬起了头,纵使她已经失去了双眼,还是忍不住做了一个“看”向对方的姿式,动容道:“你......”
林初南柔柔一笑,尽管这个笑容春雁看不见,她说,“你只要记住我叫南儿。”
春雁听到这个名字,如遭雷击,“南儿?”
这分明是皇后的乳名!
她正要再问的时候,那双握着她一只手的柔荑倏然撤离,伴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知道,南儿走了。
她站在原地,眼泪从眼部那折皱的伤痕缝隙中流下来,喃声道,“娘娘,是您的在天之灵显灵了么?”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