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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暠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城外。
他要检查一下秦爽的成果。
明日可就是周雄班师回朝的日子，也是最重要的时候，在任何环节都不能掉链子。
即便是周雄身体抱恙，明天也得硬着头皮上来，死也得死在后天。
绝对不能耽误他的大事。
“这……”
秦暠来到工地，看着下面灰扑扑的地面，脸当即垮了下来。
秦爽当初不是把这个任务应了下来吗？
结果就是这个效果吗？
“这段路是谁督造？”
秦暠一声眸子盯着工部侍郎陈凯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当初的命令是要把这条路造得结结实实，经得起上万人的队伍踩踏。还得经得起雨水冲刷，你就给朕这么交差吗？”
“这段路是祁郡王督造，他当初是拍着胸脯给臣做得保证。实在没想到干成这幅模样。”
陈凯看到面前的情况之后，赶紧说道：“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请陛下给臣一天的时间。”
“明日，臣保证能够让面前的这一条路变成干净整洁的青石板路。”
陈凯内心很雀跃，一切都按着他预想的方向前进。
他说话的时候，朱芳在旁边看得直摇头。
这家伙的手段着实是有点高，祁郡王不是他的对手，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手段，就让陛下开始怀疑秦爽的能力。
秦暠虽然知道这件事幕后发生的种种情况，但是他把秦爽当做一把利刃来培养。
他若是连工部侍郎都赢不了，还怎么和那些尚书、宰相做斗争？
秦暠只是一个权术高手，他是皇上，秦爽在他眼中，是臣子的身份，是棋子的身份，儿子这个身份是最没有存在感的。
“陛下明鉴。”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站着的杨子成赶紧站了出来，说道：“这条路虽然看上去灰扑扑，但数万人的大军走过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说话的时候，他从旁边拿出一把大锤。
几乎是同时，秦暠周围的卫士瞬间把秦暠围了起来，刀剑出鞘对准杨子成。
“大胆，敢在陛下面前持凶器。”
“放下——”
卫士对着他呼号道。
但是下一刻，他却拿着锤子狠狠地砸在地面之上。
这块地的“三合土”已经风化了好几天，比那些刚铺的都要硬好几倍。这么一锤子砸上去，上面连个痕迹都没有。
“陛下，您看。”
杨子成马上说道：“这是祁郡王新研发的一种名为‘三合土’的材料，硬度堪比青石，肯定不会出现损坏，也不会耽误明日的班师。”
陈凯看到这个情况之后，也是愣了一下。
这玩意儿不就是土做得？
怎么硬度这么大？
但是他可不能认输，说道：“这东西再硬也是土，遇水就得溶解。”
“是啊，硬度虽然有了，但是这几天的天气可是不保险，如果下雨的话，这条路还是泥泞不堪。”
马上有人附和道。
“不会的。”
杨子成说道。
当即拿来一盆水，朝着地面上就泼了过去。
泼上去之后，在上面又蹦又跳，但是下面的路如同石块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变形的意思。
“陛下，这个东西就算是放水里面泡着都不可能化掉，更不用说下雨了。”
杨子成继续辩驳道：“而且，我们在道路两旁挖了沟渠。路上一旦有水便会顺着沟渠排走，绝不可能出现毁损情况。”
“这种路越踩越结实，时间越长，越不可能被破坏。”
“这种路还有一个谁都比不上的优势，那便是不需要开采石块。只需要简单的材料便能够完成，推广起来可谓是方便又简单。”
“不但能修路，还能够修房子。如果推广开来的话，穷人也能拥有牢固的房子，不在受冻馁之苦。”
这个东西真的非常好用，他实在是看不得别人诋毁，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开始颤抖。
事实就在眼前，陈凯想要反驳也反驳不了。
这种东西除了难看一点之外，在实用和性价比方面都可以说是完胜。
“好。”
秦暠听到杨子成的介绍之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条路只用十名役夫便能够修到如此地步，朕甚是满意。”
“陈卿家，我记得库房之中的青石多得很。怎么这里还得用三合土来垫道？而且，只分配给他们十个役夫的话，是不是太少了一点？”
听到这话之后，陈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皇上已经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以后少耍一点小聪明。”
秦暠倒是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简单地撂下一句话就朝着前面走去。
这条路着实不错。
明日在这里等候班师是绝对没有问题。
秦爽算是度过了他的考验。
关于明天班师，唯一的麻烦便是周雄的身体。
不知道御医能不能有办法。
他若是来不了，明天的仪式都得取消。
“秦爽呢？”
他走了两步，突然间想到什么事情，对着周围的人问道。
“不知道。”
周围的人也都愣了。
皇上来这里视察，这家伙竟然不来接驾，胆子着实是肥了一点。
“让人把他找来。”
秦暠皱着眉头，对着旁边的朱芳说道。
朱芳赶紧吩咐人去寻找。
秦爽真是糊涂。
本来大好的局面，就因为他不懂规矩，起码已经毁掉了一半。
这个时候，他若是在陛下身边，那肯定会深受陛下的喜欢。
“陛下。”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一骑飞快地朝着皇上这边冲了过来，道：“御医已经回城。”
“怎么样？”
秦暠焦急地问道：“周雄的情况如何？”
“昨夜御医离开的时候说，九死一生。”这人对着秦暠汇报道：“伤口化脓，无药可救。周将军躺在床上，高热不退，明天怕是难以离床。”
“因为一路颠沛和江南湿热的天气，将近三千的将士伤口也开始化脓，可能还会有一波伤亡。”
他小声地和秦暠汇报道。
如果在家门口主将病死，再死三千将士，那这个班师回朝的仪式完全没意义。
他的鼓舞士气的想法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怎么在关键时刻成了这样？
这件事若是弄不成，宁梁互市的事情怕是要再起争端，后续的一切计划都得泡汤。
“陛下，倒也不用太过悲观。”
胡佑钦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对着秦暠说道：“小女和平阳县伯已经赶去军营，或许周将军和将士，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