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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
“人带来了?”徐停问。
“那个女大夫?”肖楚道,“带来了,在偏院。”
徐停将一个盒子递给肖楚,道:“这东西给她。”
“这不是……”
徐停看着那个盒子,兀自笑了笑,“这分明是害人的东西,你说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要?”
“虽是害人的,但人的贪心是永无止境的,都说凤翎能起死回生,谁不想要。”肖楚道。
这些道理徐停又怎么可能会不懂,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抵挡住诱惑。
“听说这凤翎须有引,江城周家嫡系的心头血。”徐停似是在对肖楚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江城周氏一族不是已经灭门了吗?”说到这里肖楚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这件事对徐停来说终究是件伤心事。
徐停淡淡嗯了一声。
在外界看来周家确实是被灭门了,而且他们并不知道只有周氏嫡系心头血才能作为凤翎的药引,若是知道,周家就不可能会被灭门了,说来不过是造化弄人。
“公子为何要将凤羚翎给她?”肖楚又开口问道。
依照公子的性格,定然不会相信什么传闻不传闻的,但一定也会考虑传闻带来的影响。
徐停捏着茶杯转了一圈,“放在这里不安全,太子病重不治,若是能得到凤翎就还有希望,但总有人不想这个希望存在。”
徐停并没说为什么是给柳音,肖楚也没再多问。
徐停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多年寻找,他自然知道柳音是周家之后,但比起柳音,他更想知道她母亲口中的那个男孩儿是谁,那男孩儿还活着,而且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在明,那人在暗,他不占优势。
俗话说的好,放长线钓大鱼,自由让那人以为自己已经放弃了,那人才可能出现。
徐停想了想,又道:“官乐是不是回来了?”
肖楚点了点头,问道:“公子是打算将凤翎交给官乐?为什么要让那个大夫带去隐门?”
徐停点了点头,“拿给那大夫,不是交给官乐,别问,照做就行。”
“是,公子。”肖楚接过盒子,手一拱,领命离开了。
徐停看着肖楚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
第二日烟溪燕府之中张灯结彩,人潮涌动,喜庆万分。
“徐老板,祝您长命百岁。”
“寿比南山。”
“长命百岁,越赚越多。”
人群中人人都是满脸笑意,向着大厅中的徐进贺寿。
徐进从商多年,本就是启国有名的商人,前几年搬倒烟溪后更是赚的不少,又因着徐家人的身份,人们多少愿意巴结着。
“徐老板,祝您福如东海。”这时一道爽朗的声音想起,随后便见一名身姿挺拔的青年摇着一把折扇,迈入了大厅之中。
“李老板?是李老板。”众人回过神来,依旧是满脸惊讶。
坊间都传李知许与徐进不和,主要是因为李知许赚钱永远赚不过徐进,只能做个万年老二,不过如今看来似乎传闻有误啊。
“徐老板,小小心意,还请笑纳。”李知许面含笑意,对着身后招了招手,他身后的人便将已匹匹丝绸抬了上来。
徐进看着李知许宋来的丝绸神色微动,“李老板有心了。”
叫人将那一匹匹丝绸抬了下去,又抬手招呼李知许,“里边坐。”
李知许转身坐下。
今日来给徐进贺寿的人很多,有远亲近戚,亦有疏朋密友,燕长束一家人在京城,托燕蘅带了礼物,并未亲自来,徐进倒也没有生气。
“多谢大家赏脸。”徐进笑意浓浓,“大家请用膳。”
大厅之中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热闹非凡,后院却安静的过分。
燕蘅用完饭并没有心思再继续观看歌舞,便独散步消食,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出僻静的院子。
“你说什么?”
一道低低的怒音传入燕蘅耳中。
这声音燕蘅记得,是张氏的声音,她皱了皱眉,靠近假山停了下来。
“那东西真的在徐停那病秧子手里?”
徐停,这个人燕蘅并没有什么映像,但听张氏说道病秧子,她就知道是谁了,是她大表哥。
他从小患有喘疾,鲜少与人接触,所以才没什么映像。
他们口中的那东西又是什么东西?
“是,昨天我听到的。”一个中年男声响起。
那人背对着燕蘅,燕蘅并不知道他是谁,不过看穿着应该是府里的下人。
“这可不行。”张氏又道,“得想个法子,他有了那东西他的病不就有得治了。”
“梨园防得紧,恐怕不好行事。”那中年男子道。
“不好办也得办,难道你想让徐停好过来?”说到这儿张氏的语气软了下来,“你说过会帮我的。”
那人想了想,道:“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张氏问道。
“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中年男子道。
“你疯了?”张氏低呵一声,“你忘了十年前周家的遭遇了?我看你是想害死我。”
周家十年前的遭遇?
周家十年前因为凤翎而被灭门,所以他们说的那东西是指的凤翎?凤翎在徐停手里?
凤翎不是在柳音手里么?当初柳音还说要用凤翎救她哥哥,为此她还特地去玄机谷找了寄生花。
只能是这么理解了,不过,徐停怎么认识柳音的。
“我不是。”那人上前拉住她,哄了哄,“好了好了,我再想办法。”
“你一定要……”说到这儿张氏看向假山,“什么人?”
“有人?”那中年男子朝张氏看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人,那里没人。”他道。
“许是听错了。”张氏轻吐了一口气,“你记得想办法把那东西偷出来,我得去前厅了。”
刚才燕蘅吓得崴了一下脚,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假山的石壁突然打开了,见他们往这边走了过来她连忙躲了进去,石壁便自己合上了,现如今她一时打不开那道门。
摆在眼前的只有一条石梯密道,秘道里还点着蜡烛,应该是经常使用。
燕蘅顺着那一溜石梯走了下,愈往里走愈发寒冷,直到来到一间密室前,寒意也未减丝毫。
眼前这个密室规模不大,烛光透亮,却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寒意,若是仔细嗅一嗅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梨花香。
一进密室就能看见墙上挂着的一副女子的画像,画像之下摆着一个香案,上面放了一盏香炉和一些水果。
燕蘅走到香案前,凝神看着画像上的女子,总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谁,轻叹一声,转头便看见一张冰床。
待走近才发现原来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一个女子,一个了无生气的女子。
冰床上的女子一身白衣,脸色苍白,一缕发丝贴在额角,眼皮紧闭,睫毛上已经结了霜,身体僵直的不像话,这正是画像上的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