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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妍和婆婆谢玉华大吵一架后,心里很矛盾,她一边觉得自己说的对,是云睿太过分,一边又觉得谢玉华始终是上来帮忙的,这么对她始终不太好,也不知道晚上云睿回来,谢玉华要怎么在云睿面前颠倒是非。
晚上余小妍做好饭,自己和云七七吃着,谢玉华在房间一直没出来,她也没有叫她,正吃着饭,云睿回来了,看见余小妍和云七七俩人吃饭,不见谢玉华,便问:“妈呢?”
余小妍不吭声,继续闷头吃饭。云睿叹了一口气:“你俩又吵架了?”
余小妍继续吃饭!
云睿走到谢玉华房间,房门反锁,他敲了敲门:“妈,出来吃饭了!”
屋里没动静,云睿继续敲了敲:“妈,快出来吧!”
“我不吃!”谢玉华在屋里生气的回应道:“吃什么?我一肚子气早就饱了,吃什么?”
“妈,你先出来说!”
“说了我不吃!中午吃了两三百呢,几天的生活费呢,我不找补回来么?饿着吧,什么时候节约回来我什么时候吃!”
云睿听得云里雾里,他走到余小妍跟前:“什么吃了两三百?”
“我和妈出去吃火锅了,吃了两百多!怎么?你也心疼了?”
云睿又叹了一口气,回到谢玉华房门前:“妈,你先出来吃饭嘛,不就是一顿火锅嘛,不至于,我就说哪天带你去吃好吃的,今天正好就吃一顿嘛!”
谢玉华突然打开门:“你说什么?”谢玉华双眼红肿,老泪纵横,恼怒的冲云睿吼到:“我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啊?你不知道她余小妍怎么说的?她说你就该挣钱给她花,她以后不高兴就得花你的钱,那不就是败家吗?我这个当妈的说她两句我错了吗?”
“妈,您消消气!”
“我消不了气!”谢玉华走到余小妍不远处,冲余小妍凶到:“你说我云家娶你没花钱,你也不看看你值几个钱,你亲妈都嫌弃你,我云家嫌弃你了吗?听说一句你身体不好我马上丢了魂似的我就跑过来了,我哪点对不起你了?”
……
余小妍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唯独那句“亲妈都嫌弃”,这是余小妍的底线,云睿都不可以触碰的底线,余小妍把手里的筷子直接甩飞了出去,站起来,指着谢玉华:“你够了,我毕恭毕敬的对你,你别得寸进尺,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余小妍你干什么?”云睿突然挡在余小妍面前:“余小妍你过分了!”
“过分!”余小妍咬了咬牙,情绪完全释放,她张牙舞爪的对着云睿怒吼:“你们都说我过分,到底谁过分?你们云家屁都不算一个,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瞎哔哔!你们付出得多是吧,我余小妍没付出过吗?你云睿自以为了不起是不是,老娘还不伺候了,离婚吧,你们云家我高攀不起,麻烦你们放过我,去找一个配得上你们云家的,老娘擦亮眼睛等着看!”
“余小妍!”云睿冲她怒吼:“你有完没完?你看看你,你变成什么样了?你跟你妈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泼妇,一样的不讲理,一样的自以为是。”
“跟你妈有什么区别!”这句话犹如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余小妍脸上,打得她发懵,顿时语塞。
云睿继续攻击余小妍:“你看看你,整天一个怨妇,我真的受够了,每天工作都要累趴下了,一回来你就絮絮叨叨,没事找事儿,我连脱个鞋,换个衣服这样的小事儿你都念叨不停,真的烦透了!”
“那不是小事儿!”余小妍情绪崩溃,大哭到:“在你面前是小事儿,在我这儿不是,我就是被这些你所谓的一件件小事儿折磨成这样的,我就是被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给累垮的!我每天不停收拾!收拾!收拾!你回来就把到处是泥沙的鞋子穿进屋里,把臭烘烘的衣服到处乱丢,你一回来,我就跟着你收拾一路,每一件小事在我这儿都是负担,你知不知道挺个大肚子做这些你所谓的小事儿有多累?有多烦?你只顾你的情绪?我呢?我是什么?你的助理还是做家务的机器!”
“我没让你把家里打扫得一成不染,没有让你非要随时保持家里整整齐齐,这些都是你非要做的!我没有要求你!”
“是!你没有明说!你没有要求我!那上次七七摸到了脏东西吃进嘴里拉肚子拉了一周,是谁说我家里打扫得不干净?又是谁踩到七七的玩具摔了一跤指责我家里收拾得不整齐?又是谁因为找不到工作服责怪我不及时洗掉脏衣服?这些种种事迹,难道不是你云睿要求的吗?”
云睿看着眼前痛哭流涕,为自己愤愤不平的余小妍,冷漠的说到:“你这个样子,跟你妈真的一模一样,你永远都有理由,你永远都能把人怼到哑口无言,你永远都觉得自己是最委屈的,觉得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大多大的代价!你永远看不到别人的努力!”
“不许给我提她!我和她不一样!”余小妍顺手抓起桌上的碗,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一举动,吓得云七七哇哇大哭,吓得谢玉华往后倒退几步。云睿赶紧过去抱起云七七,搂在怀里安抚:“七七不哭,乖!乖!”
余小妍看着云睿怀里大哭的云七七,仿佛看到自己,严梅在一旁摔砸着东西,自己在一旁吓得直哆嗦。她突然发现,云睿说的,是对的,她越来越像严梅,她讨厌的严梅,她发誓一定不要学的严梅。她退回去坐在饭桌前的椅子上,抱着头,放声大哭。
谢玉华在一旁看着不知所措!她有点慌张,她心里在想,事情是不是闹得太严重了,如果自己不闹脾气,就忍了余小妍吃了这顿火锅,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她站在后面,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行,云睿,我们约法三章吧!”好一会儿过后,余小妍先开了口:“以后,我不管你,也不会念叨你,也不会因为自己有多累就对你发脾气,我不会要求你照顾家里和关心我!既然这是我该做的,那么我以后再苦再累我都不会抱怨!你想毫无后顾之忧的赚钱,你就去吧,每个月15号,5000块钱生活费,准时给!放心5000就是全部了,不会再额外找你要了,我知道再多你也给不了!”
云睿沉默……
“怎么?整个家的开支,5000块钱都不给了是吧?你……”
“我失业了!”云睿打断余小妍!
……
余小妍愣了一会儿!
“什么时……”
“都两个月了!”云睿低着头,压低声音:“两个月前我就被公司裁员了,我每天都在做兼职,什么都做,餐厅零时工,搬运,发传单,哪儿有活我就去哪儿!一边做兼职,一边面试工作!两个月了,没有合适的企业用我!”
“所以你早出晚归,没有休息,说走就走,就是去兼职?”
“对!”
“为什么不给我说?”
“不想让你觉得我没用!本来你家人就看不起我,再让他们知道我没了工作,更是看不起我!”
余小妍抽泣了两声,擦了擦眼泪,什么话也不说,回了房间,关上门,躺着!看着天花板,她耳边回想着刚才云睿的那些话,说现在的她和严梅简直一模一样的那些话,心如刀绞。余小妍自结婚那时候起,就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不会变成她讨厌的那副怨妇的样子,她一定会活得比严梅要招人喜欢和疼爱,可是最终,她还是变成了这样,如同梦靥,摆脱不了,挣脱不掉。对于云睿,余小妍增加几分对他的可怜,一个男人,明明不是上门女婿却被严梅吹嘘成吃软饭的上门女婿,他是多想证明自己才能偷偷隐瞒了两个月自己失业的事情,云睿骨子里的自卑,余小妍和他相处了4年,她竟然都不曾发现。可是余小妍依然是矛盾的,即使她对云睿心生怜悯和愧疚,也掩盖不了云睿拿话刺伤她的事实,转念一想,云睿根本没她想象的那么爱她,她的确高估了云睿对自己的爱,在云睿心里,自尊和证明自己比余小妍要重要的多。如果云睿真的爱自己,不会瞒着她失业的事情,这是对她的信任危机,如果云睿真的爱自己,不会因为一个兼职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医院,反而,兼职工作实际上比正规工作的会议更好推脱。也许云睿有苦衷,也许有压力,也许有其他想法,但是她对余小妍的爱,已经变质,已经不是余小妍期待的那种义无反顾。眼泪从眼角,划过太阳穴,经过头发,侵湿枕头,一滴又一滴,余小妍伤心她曾经坚信且坚守的爱情,已经不复存在,那些“爱情都会输给现实”、“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没有人会永远爱一个人”等消极理论一一被验证,最让她伤心的事,严梅对她的咒骂,就像天劫一样的出现了,应验在她身上,犹如霹雳。想着想着,余小妍的视线逐渐模糊。
又是那个梦,余小妍在老家的田埂上,看着家的方向,一片和谐,她努力向家里走去,走的每一步都是对的,可是却永远在纵横交错的田埂上打转,来来回回,永远回不到家里,那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的幸福,难道她不值得拥有吗?